“鬼子的新方法,李教官是怎麼得到的?”韓副參謀長問道。
自己哈哈兩聲,不理會他,繼續說道:“馬彪,端茶倒水這個大本事繼續練!今天再教你一點小本事,或可用來保命,還是當着他們面教你!”
“謝謝教官!”
“哈哈,堂哥,這個傢伙身上最大的閃光點就是好學習。知道怎麼理解獨立作戰權嗎?就是獨立自主。意思是‘無論處於怎樣複雜、嚴重、殘酷的環境,軍事指揮者首先需要的是獨立自主地組織和使用自己的力量。被敵人逼迫到被動地位的事是常有的,重要的是要迅速地恢復主動地位。如果不能恢復到這種地位,下文就是失敗。主動地位不是空想的,而是具體的,物質的。’韓副參謀長,記得這句話出自那篇文章嗎?”
看他苦思冥想,問道:“上次我求的書帶來了嗎?”那個傢伙愣了一下,搖搖頭。自己也搖搖頭說道:“不用費心了,馬彪老師那裡會有的。建議堂哥就從這篇文章給馬彪開課,作者在這篇文章中表現出的智慧可謂驚天動地!文章內容可謂博大精深,足夠堂哥學習一輩子的!教一遍也是自己學習一遍。”
“哈哈,好!聽堂弟的!”
“馬彪,游擊戰爭的指揮關係的論述,還記得住嗎?就是‘應該集中的不集中……’那段,你背背聽聽。”
“是。應該集中的不集中,在上者叫做失職,在下者叫做專擅,這是在任何上下級關係上特別是在軍事關係上所不許可的。應該分散的不分散,在上者叫做包辦,在下者叫做無自動性,這也是在任何上下級關係上特別是在游擊戰爭的指揮關係上所不許可的。只有上述的原則,纔是正確地解決這個問題的方針。”
“真的不錯,如果理解不透徹,請教你老師。以後你和我堂哥都是有獨立作戰權的,互相配合對敵時誰是指揮?看情況,如果是他配合你第一根據地作戰,自然就是你,反之就是他。我堂哥纔不會在乎一點小權力的,一般時候呢?誰的指揮水平高誰來,你適合做主官誰來。
你以後和八路軍的配合作戰會很多,你要相信這個黨、這支軍隊。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堂哥,如果他認爲你該死,那你就真的是該死了。至於其他人哪?我教你一個我家先生教我的辦法,叫‘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比如現在,就是合作期間了。我要不要相信他們幾個?就要用這個辦法了!比如,關參謀長,從上次合作來看,表現的參謀水平很高,能夠忠實執行上級下達的任務,這次我們就要給他較大的信任,建議戰後能夠留在第二根據地做參謀長。
比如夏明德參謀長,上次犯了不小的錯誤,雖然有很多客觀因素,但有他黨性還不夠堅強的一面,而他願意決心從基層重新做起,以他的潛質未來前途光明。畢竟還沒有付諸行動,我們給他的信任是有一定限度的。而韓瑋副參謀長,我對他印象不好,屬於基本不信任。而鄭文嫺就是根本不信任了。”
韓瑋吃驚看着我,鄭文嫺的樣子則是憤怒。
“而韓瑋副參謀長還是這次合作的主官,那麼還能不能合作?當然沒有問題了。原因是決定合作的是他們的黨中央,而他們是派來的合作執行者。我和他個人之間的信任與否不重要,因爲他必須對他的上級負責、對合作戰果負責。而且有了前車之鑑,不會亂來。對吧,韓瑋副參謀長?”
韓瑋副參謀長臉色難看,一言不發。
“那麼這種信任有什麼作用?有!一個作用是合作選擇問題,有一次中央指令下的合作已經是天大的殊榮了,上達天聽啊。中央就是通過這次合作告訴他們,這支游擊隊是可以信任的、可以合作的。以後不會有這麼高層次的關注了,而合作是隨時的。你需要友軍的時候,如果有選擇,你自然選擇你信任高的哪位!
另外的作用就是關於保密問題了。情報是要告訴有用的人才發揮作用的,所有情報都有秘密性質,有些是以級別去思考通知範圍,有些則是按照信任程度思考通知範圍的。這是你選擇的方法問題。
任何一個團隊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要做到‘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這是保密的基本原則,也是保命的基本原則。馬彪你要細心體味。”
“明白了,教官!”
“口說明白,心裡未見的在乎。說些案例,讓知道什麼是戰爭殘酷,什麼是鬥爭殘酷。達利婭,下面我要講的你不是不能聽,是你不敢聽的內容。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建議你去看外面風景,聽不聽隨你決定。你考慮一下。”
達利婭沉思一會,果斷起身敬禮,一言不發出去。
“馬彪,任何一個團體內部都是複雜的。有內心光明、行爲正直的,就有內心險惡、行爲猥瑣的;有堅強的,就有軟弱的;有堅貞不屈的,就有無恥背叛的。叛徒是最危險的敵人,對有被捕經歷的要小心求證。馬彪千萬不要被捕,你扛不住人家審問。嘿嘿,屋裡能抗住的也是鳳毛麟角的。”
“不會吧,教官?”馬彪驚訝道。
“會的,馬彪。敵人不僅是兇殘的人,更是聰明絕頂的人。論哪裡,比如我比人家戴笠差遠了,比叛徒顧順章更差,比餘樂醒遠遠不如。餘樂醒就是共產黨,參加南昌起義,半路攜帶軍費逃跑並且脫黨了。國民黨軍統特務抓捕、暗殺共產黨的本事,大半是他教的。即便我這個半瓶子水平審訊各位,也足以讓大部分人招供!”
“嗤……。”鄭文嫺滿臉嗤笑。
“有人不信,我就試一試。假如,現在我是國民黨特務,來審訊被捕的韓瑋副參謀長,你們感覺一下我的水平。國民黨特務的刑具多了,總之被捕了,小特務嚴刑拷問是必然的,想死都是奢望的,能夠抗住的不多了。遇到了,就需要比小特務高級一點來審訊了,比如我來了。先治療養傷,聊聊天。我這個人一貫同情共產黨的,不願意招供就算了,問問能不能寫個脫黨聲明,寫了就釋放。不能?不能就算了,你總的給我個放你的理由吧,是不是韓同志?你想了想是不是他們抓錯了?你被冤枉了?配合一下總可以吧?韓同志?”
韓瑋副參謀長點頭。
“很好,我已經能夠和韓瑋副參謀長聊一聊家常了,我提到的話題不會涉及任何敏感的地方。實際上只要韓瑋副參謀長與我聊天,我已經贏了第一步了。他剛被捕抱定犧牲的決心已經有了裂紋,從談話裡已經暴露了不少秘密。這個屋裡沒有知道你的老家吧!從你的口音裡,大概知道你是那個省的,我對那裡還算熟悉,即便我不熟悉不要緊,軍統的特務多了。口音應該是西部山區的,把山區分成東南西北中,你是靠南邊的。你身上的書生味道很濃,能夠讀書就說明你小時候的家境不錯,而且長輩也很開明。有時帶出一點北平的兒話音,基本可以確定你在哪裡上的大學,按照你的年齡基本可以判斷大約是哪年。就那麼幾所學校,派人拿着照片查一查學生檔案,當然,如果做事情謹慎,你的檔案可能已經沒有了。”
韓瑋副參謀長頭上冒汗了。
“沒有了,也無所謂。派人去山區找!你參加了革命,取個花名是自然的,聰明人總會認爲別人是笨的,自古有‘韓何一家’之說,你有可能本姓何,家總是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你的名可能是真的,本姓可能叫何瑋或者何什麼瑋或者何瑋什麼,如果瑋字是輩分就更容易了。總之,這麼多線索找到不是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