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腳怪事件之後,6許因爲苗丹的報道一炮走紅,他在警界的名聲越來越響,也間接給邱繼宇偵探事務所帶來了不少的生意。
6許選擇自動忘記兩人那天在溫泉裡發生的事情,而葉幸竟然也變得老實起來。兩個人突然就過起了相敬如賓的生活。
這天,邱繼宇正在事務所裡看着報紙,田休正抓耳撓腮地對付着手上的魔方,突然事務所的大門被推開,一個雙眼通紅的女人走了進來,直直衝到邱繼宇的辦公桌前就要下跪,嘴裡不停地說着:“6偵探,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田休連忙丟了魔方衝過去一把扶住道:“別別別,這是我們事務所所長邱繼宇,您要找的6偵探暫時不在,有事慢慢說。”
女人被田休扶着緩緩在沙發上坐下來,這才抽抽搭搭說了事情的原委。
女人叫齊紅秀,是一家會所的女子防身術教練,目前離婚,有一個十歲的女兒叫潘曉雪。她平時沒事的時候在公園裡教家附近的女孩子防身術,那些女孩子基本上都是跟她女兒差不多的年紀。
昨天她照常帶着那些女孩子在公園裡訓練,因爲前些日子潘曉雪不小心摔斷了胳膊,所以只是一直在旁邊看着。
曉雪跟她說,自己想和爸爸一起過週末,因爲爸爸答應帶她去遊樂場玩兒。齊紅秀以她要好好學習爲由嚴詞拒絕了她,於是母女兩人大吵了一架,曉雪一個人跑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邱繼宇皺起了眉頭,未成年兒童綁架向來都是很緊迫的事情,報案的遲早直接決定着被綁兒童的存活率。
“我一直以爲她跑去了她爸爸那裡,那是昨天下午一點多鐘的事情了……”齊紅秀泣不成聲地道。
邱繼宇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時間正緩緩指向九點。他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去,給6許打個電話讓他過來。”邱繼宇擡手吩咐田休,冷不防辦公桌上的電話猛地響了起來。
“我是老曹。現在有個棘手的案子要你幫忙,有個十歲的女孩失蹤了……”曹警官開門見山,話還沒說完就被邱繼宇打斷了。
“我已經知道了,半小時後局裡見,我會帶着6許過去。”邱繼宇看了一眼齊紅秀,唉,可憐天下父母心……
半小時後,警察局裡。
“你怎麼不早點來報案?你知道嗎,正常情況下,兒童綁架案發生的第一個小時裡,百分之四十四的受害者就會被殺害,超過時間越長危險越大,而一但被綁架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生還機率幾乎爲零!”6許大概聽完邱繼宇的敘述,頗有些氣急敗壞地對着齊紅秀道。
齊紅秀聽了他的話,臉色一白就要軟到在地,被身後的警員一把扶住放在了椅子上。
“喂,你說話能不能拐點彎啊!”葉幸悄悄扯了扯6許的袖子,不忍心看齊紅秀臉上那絕望的表情。
“老大,我去公園附近調查過了,有個小男孩說他可能看到了潘曉雪被綁架的過程!”一個年輕的警員急急忙忙走進了會議室。
“他當時正在公園的單槓上玩,看到了潘曉雪和她媽媽吵架之後去一邊的樹林裡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有個操着外地口音的男子來和她說了兩句話,他們似乎是認識的,然後他抱起潘曉雪就走了,潘曉雪似乎有掙扎,但是周圍的人都以爲是大人在管教小孩,所以沒有人出手。”
“那他有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曹警官緊張地問道。
年輕的警員一臉可惜地鬆了鬆肩,低下頭一聲嘆息。
“我要去你們家裡看看。”6許抿了抿嘴,對着齊紅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齊紅秀做教練收入不錯,住的地方是一個高檔小區裡的聯排別墅。
潘曉雪的房間是那種典型的小女生的房間,充滿了粉紅色和各種玩具娃娃。她的書桌上放着許多相框,照片裡都是她和一箇中年男人。
6許細細地查看着潘曉雪的房間,並沒有看出這個女孩子有離家出走的可能,她所有的東西似乎都是對於自己父親的回憶,而關於母親的東西少之又少。
在他查看潘曉雪的房間的時候,葉幸正陪着齊紅秀呆在客廳裡。
“曉雪一直覺得我和她爸爸離婚都是我的錯,她跟她爸爸關係很好,兩個人每天都要打上好久的電話。可是她幾乎從來不和我說什麼話……”
“嗚嗚嗚……我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要她閉嘴……嗚嗚嗚……”齊紅秀越哭越傷心,看的周圍一圈男人都心有不忍。
葉幸看着她,眼神複雜。他儘量放緩了聲音問道:“你和她爸爸離婚多久了?”
“半年了……其實我們一年前就開始分居了,後來他就提出了離婚。曉雪其實一直都想讓我們復婚,但是那是不可能了……”
“如果真的不可能,你爲什麼這半年來都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6許在潘曉雪的房間裡一無所獲,回到客廳就聽見齊紅秀的話,於是插嘴問道。
齊紅秀驚訝地看着他道:“你怎麼會知道……?”
“你家裡沒有任何男性用品,你臥室裡的牀,大概是你丈夫常睡的那一半,還是空着的。雖然牀上只有你一個人,可是你的枕頭卻只放在了一邊而不是中間。”6許聳聳肩緩緩道來。
齊紅秀一直未曾幹過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只是抽抽噎噎地不說話。
“你放心,警方已經和媒體聯繫發出了尋人啓事,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葉幸拍了拍齊紅秀的肩膀,站起身一把將6許拉到了一邊。
“你怎麼回事?人家已經夠傷心的了,要你這個時候再來火上澆油麼?”葉幸盯着6許,看着他的眼神探究多過責備。
“我只是實話實說啊!”6許委屈的撅了撅嘴,這個小動作惹得葉幸的心頓時又軟了下來。
“所長,外面來了好多記着,都是來跟蹤報道這個案子的,你看……”田休進了房間就拉開了窗簾,窗外的馬路對面就是小區的圍欄,而圍欄外面,一羣一羣的記者正舉着照相機守候着。
“我覺得現在利用一下媒體的優勢也不失爲一件壞事。”葉幸摸了摸自己的鼻翼道,“我出去看看。你也跟我來!”
6許見葉幸衝他招了招手,不情願地往後退了退,他可還記得上次他們被記者圍攻之後的下場,那個溫泉浴啊,咳咳……
葉幸伸着手半天也不見他過來,乾脆一把拉起他的手直往外走去。
兩人一出門,各種閃光燈不停。葉幸大大方方地走到門口,衝着其中一個男記者招了招手。
那個男記者看上去二十五六歲,高高帥帥,是那種會讓女人一見傾心的類型。他見葉幸衝他招手,臉上竟然露出了舊友想見時的欣喜,大跨步地走過來道:“葉幸,好久不見啊!”
葉幸放開了6許的手,迎上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安立,你小子混得不錯啊!”
“好什麼啊?天天苦逼的跑現場。哎,有什麼關於綁架案的消息嗎?”安立的個子和葉幸差不多高,這會兒兩個俊男站在一起,畫面格外美好。他把頭側在葉幸耳朵邊,伸出手帶着挑逗意味地理了理葉幸的領帶。
葉幸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道:“有啊,警方會召開一個媒體發佈會的。”
安立微微一愣,不死心地追問道:“什麼時候?”
葉幸伸出一個手指點住他的胸口,將他輕輕推遠了一點道:“很快。”
6許看着這兩人見的互動完全就是情侶模式的,心底突然伸出一絲絲不舒服的情緒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覺得不舒服,反正就是覺得這兩個人在一起礙眼了。
而且,那個叫安立的傢伙褲子上不知道沾了什麼,在右大腿內側靠上,有一條極細的手指長短的污跡。他的手抖啊抖,終於還是沒忍住,從口袋裡抽出一張溼巾,一把推開葉幸,彎下腰就去擦安立的褲子。
於是無論是從那一幫記者的角度,還是從田休這邊的角度看,都彷彿6許正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着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葉幸和安立都傻了,安立甚至忘記了退開一步,就那麼僵立在那裡直到6許忙完了手上的事情。
“你給我過來!”葉幸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可疑的紅色,一把抓過6許藏到自己身後,然後乾咳了兩聲對安立道:“我需要你幫忙,告訴那些傢伙,嫌疑犯是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
就在葉幸和6許尷尬面對安立的同時,曹警官那邊接到了一個報警,說今天有個孩子在公園,很可能跟犯人接觸過。
“6許,跟我走,有新線索。”邱繼宇一接完曹警官的電話,迫不及待地衝出門拉上6許就走。
葉幸見邱繼宇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頗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老邱平時都很老成持重,怎麼今天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毛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