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裡,素描專家正一邊仔細地聽着武月的描述,一邊在自己的素描本上塗塗抹抹。
“我覺得這裡還不夠圓潤,應該再向外一點……”武月勾着頭看着素描本,伸出一個手指糾結地指道。
“這是個草圖,不用這麼細緻的!”素描專家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是經過武月這一個多小時的折騰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不善。
“不行,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完美,馬上就好了,就這裡,這裡再圓潤一點……”武月依舊糾結地指着素描本。
“你要知道,如果你不是經常和我們合作,我真的要以爲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了!”素描專家恨恨地在武月指的地方加上了一筆。
“哎哎,好啦,一筆可以了,再多就多了!”武月見他還要下手,忙不迭攔住道。
“怎麼樣了?”曹警官也等的有些着急,湊過頭來問道。
“你自己看吧!”素描專家終於受不了了,“啪”一聲把本子摔在桌子上,“一個小時畫下來,就畫了個耳朵!”
曹警官一臉黑線地看着素描本問到:“陸許,要是你沒看到他的長相……”
“不是不是,人的耳朵和指紋一樣是獨一無二的,耳朵畫好了很重要……”武月擺着手解釋道。他完全可以拿出自己的照片給警方,可是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
一是自己沒辦法解釋“陸許”爲什麼會有“武月”的照片,更重要的是,心底深處他還抱着微妙的希望,武景沒有殺人。
“算了,不如你帶他去做拼圖吧,速度要快!”曹警官也無奈了,揮了揮手吩咐道。
武月嘆了口氣跟着去了,在電腦的幫助下他很快拼出了圖像,素描專家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早這麼做不就好啦!”
武月看着那張和武景有百分之七八十相符的臉被迅速從各種渠道散發出去,心底不禁緊張起來,警方找到他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緊張地搓着手指,不經意碰到了戒指,他看着戒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目光落在了一邊的電話上初來嫁到全文閱讀。不知道葉幸現在在做什麼,好想聽聽他的聲音……
他盯着電話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沒忍住,拿起電話撥了葉幸的號碼,心底突然就有些緊張。如果他正在開個很重要的會的話……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那頭傳來葉幸有些遙遠的聲音道:“對不起,這個電話很重要,請等我一分鐘,謝謝!……喂?”
武月楞了楞才反應過來葉幸在和自己說話,他真的在忙,卻還是抽了一分鐘給自己,雖然一分鐘,真的好短……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葉幸的聲音裡滿是關切。
“嗯……沒什麼,就是想你了。你忙去吧,忙完了我們再聊。”武月對着電話搖了搖頭,即使知道葉幸看不到,還是扯了一個笑。
葉幸沉默了一下,道:“月,對不起,我在談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我保證一結束馬上給你打電話。”
武月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心底卻是濃重的失落。從自己重生成爲陸許之後,太過依賴葉幸了,兩個人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幾乎都形影不離,葉幸已經成了他的一部分,現在這部分被硬生生抽離,那種悶悶的疼讓他很難受……
“找到他了!陸許,你要和我們一起嗎?”曹警官突然一嗓子將武月從自己的思緒里拉了出來。
“好!”武月想也沒想就跟着曹警官跑了出去。那是他弟弟啊,他怎麼會不在意!
a市的摩天輪公園,曹警官帶着一仔細尋找着武景的行蹤。照片發出去不久他們就接到了消息說有人在這附近看到過武景。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袋,似乎在等什麼人。
然而遊樂場人流量這麼大,又是個半開放性的場地,門衛和保安並不能提供有效的信息,曹警官叉着腰一臉嚴肅,他手下的警員更是緊張。
“會不會他們已經完成了交易,人已經走了?”有人提問。
“繼續打聽。”曹警官道,“從我們接到信息到趕過來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即使他們完成了交易,應該也還沒有走遠。通知各部門密切關注交通要道,一定要把嫌疑人限制在本市範圍內。”
武月邊聽着曹警官吩咐手下邊四處張望,很快就發現了不遠處設置在路燈上的安全監控攝像頭。“曹警官,我們是不是該檢查一下那個錄像?”
曹警官順着武月的手指看到了監控,臉色頓時鬆了鬆。摩天輪公園的工作人員非常配合地調出了錄像,警員們分成兩撥,一撥繼續在現場搜索,一撥則全神貫注地察看監控。
“曹大!在這裡!”不多久,一個警員指着屏幕出聲叫道。
屏幕上,武景正和一個年輕男子一起坐上了摩天輪,時間顯示就在幾分鐘之前!
“這麼說他們還在摩天輪上!”武月詫異地盯着屏幕上旋轉着的摩天輪,頭皮一陣發麻。
對於有恐高症的他來說,摩天輪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噩夢,不要說上去做,光是想象一下被掛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感覺,就讓他兩腿發麻膝蓋痠軟了。
“走,去下面等着他們!”曹警官並沒有注意到武月的反應,揮了揮手帶着手下直奔摩天輪。
這個摩天輪直徑三十米,相當於十層樓高,這個規模並不大,但是對於武月來說也夠受的了。他擡頭看了看正在緩緩旋轉的摩天輪,只覺得眼前一陣發暈,連忙遮住自己的眼睛退到一邊。
“救命啊!有人要殺人啦悠然田園間!救命啊!”就在一衆人擡頭看着摩天輪尋找武景的身影的時候,摩天輪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你說什麼呢?別亂叫啊!”武景的聲音一響起,武月就聽了出來,他顧不得頭暈再次看向摩天輪,只見半空中一個座位正在不停的搖晃。
“救命啊!不要殺我!救命啊!”求救聲更加淒厲了,一邊操作摩天輪的人員嚇得立刻行動,將摩天輪緩緩停了下來。
武景所在的座位一靠地,他就連忙跳了下來,匆匆離開了摩天輪道:“搞錯沒有啊,亂叫什麼!”
然而他還沒走出兩步,上前查看狀況的摩天□作員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啊!殺人啦!”
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後將目光集中在了武景身上。武景一臉驚訝地看着突然向自己衝來的人,在有人碰到他之前猛地轉身就逃。
“抓住他!”曹警官一揮手就有人追了過去,他自己卻走到了座位邊觀察起來,只見座位上,之前那個驚叫的年輕男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歪倒在座位上,眼見已經不行了。
“叫救護車!”武月背後炸起了一層寒毛。武景這是怎麼了,一樁命案還沒有理清,竟然又是一樁!兩個人單獨上了摩天輪,轉了一圈下來就有一個人死了,怎麼看武景都脫不了干係!到底是什麼樣的資料,竟然值得他接連殺人啊!
案發現場迅速被封鎖了起來,受傷的年輕人立即被送到了醫院救治,但是由於匕首刺破了大動脈,人沒到醫院就因爲失血過多死了。去追武景的人也空手而回,這讓曹警官大發了一通脾氣,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人,讓他這張老臉很是掛不住。
整個遊樂場都因爲這起案件陷入了停業的狀態,直到日頭偏西,工作人員才處理完了現場。
“當時是什麼情況?”曹警官黑着臉盤問着摩天□作員。
操作員叫龔明星,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面對着警察的盤問,夾着肩膀很是緊張。“我當時就看見他們兩個人上了摩天輪,沒多久那個死了的就開始叫救命,然後我就把摩天輪停下來了,那個殺人的就跑了,我上去看的時候,死了的那個身上插了個匕首倒在這裡已經不動了,然後你們就來了。”
龔明星沒什麼文化,託人找關係搞了這麼個操作員的工作,安安穩穩做了兩個月不到就遇上這麼個事情,他也覺得憋屈。
“你看見具體的情況了嗎?他們是不是有什麼爭執?有沒有可能是死者先動的手,另外一個人只是出於正當防衛才失手殺人的?”武月皺着眉頭問道,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他還是希望武景不是兇手。
“說實話,這摩天輪那麼高,誰能看見上面到底什麼情況啊!反正我就知道下來的時候死了一個,其它什麼也沒看到。”龔明星聳了聳肩道。
武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即使是這樣,當時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死者的呼救聲,而且根據醫院傳來的驗屍報告,死者身上有明顯被毆打的痕跡,無論怎麼看,都是武景爲了某種目的,有預謀地將死者騙上了摩天輪實施了殺害。
“曹大,我們查到了嫌疑人可能的住址,就在西街的一間公寓裡。嫌疑人叫武景,登記的身份證顯示他今天二十三歲,他租下那個房子一個多月了,房東是外地人,當時見嫌疑人從國外回來,言談舉止都很有教養,就將房子租給了他,這會兒在電視上看到了我們的通緝令,於是立刻報了警。”有警員過來報告到。
武月皺了皺眉頭,二十三歲?這個身份證肯定是假的了。不過武景竟然已經就住在離自己公寓沒多遠的西街,他們曾經那麼靠近,竟然一直沒有見過面。不管怎麼樣,他要去武景住的地方看看,或許,能找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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