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也在此時發現少人,目光巡視了周邊,卻沒見着半個人影。
“奇怪了,這人哪去了?”陳老闆嘀咕道。
張紅軍眉頭皺着,”我坐這裡正面對着院門,院門就沒人出去過嘛。“
楊小娥快速拿了一把傘往後院走,張紅軍喊道,“小娥,你幹啥去?”
“爹,我去後院看看。”楊小娥說道。
從廁所再往後就是泥巴地面,雨水的沖刷下隱約還能瞧見一雙腳印,直至兩米高的院牆,那邊有個梯子異常扎眼,楊小娥面色沉冷的停住腳步,不用再去看都曉得大姐翻牆逃了。
“小娥,咋樣了?”見兒媳婦歸來,張紅軍急急地問。
楊小娥搖了搖頭,“已經走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家裡逮人呀。”陳老闆道。
楊小娥擺了擺手,“沒用的,她既然跑了,肯定不會回家。”
“那她能去哪?這家裡可是有個娃娃呀!”這可把楊樹根愁着了,今天就不應該來張家鬧事,沒要着錢不說,還被反撲一口,恐怕這今後老楊家想從二孫女手裡拿點錢更加難了!
楊樹根從桌子上拿了一根菸,就着火盆點着,接着蹲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一張臉黑沉了不得了。
幾個婆娘都回工作室繼續上班,楊小娥沒心思再畫畫稿,幾個人圍着火盆默默烤着。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後,院門打開了,張振江小跑進來,欣喜地喊,“爹,爹,找着了,是衣服,是衣服!”
陳老闆心裡一喜,起身迎出去了。
李美伢和楊小英一起提着個漁網袋子進來,李美伢揚聲衝楊小娥喊,“小娥,找着了,就在你大姐睡覺的被子底下!”
“快快快,進屋烘烘手!”張紅軍趕忙擺手招呼。
裡屋裡,幾個外出的人把斗笠和雨衣都脫下,蹲下來圍着火盆烘手。
楊小娥先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接着把漁網袋子解開,裡面十件毛衣沒差,她把袋子遞給邊上的陳老闆,徵詢她的意見,“陳老闆,現在衣服找回來了,你看是要拿走,還是我這邊退錢給你?”
陳老闆眼睛明亮的耀眼,興奮的說道:“找着了我自然是要衣服了,你這衣服好賣,爲人也沒問題,楊老闆,我還跟你拿貨,就這裡面的三款毛衣,每樣再來二十件!一個禮拜後我過來我擱縣城公交站跟你對接貨!楊老闆,往後你出啥子新款,我都拿,每樣都拿二十件!以後我都不從別家拿貨了,就拿你的,就賣你的!”
陳老闆說的是,自打預熱的毛衣掛在店鋪裡,幾乎每個進來的客人都會多看兩眼,目前爲止提前訂毛衣的人數都超過十五位了,也就是說,之前拿走的三十件毛衣,現在已經賣出去了十五件!
批發價格楊小娥給八塊五一件,雖說高了些,可毛線都是上等的質量,再加上做工細節完美,陳老闆報價十三塊,人家還毫不猶豫地買了呢!
十五件毛衣,眨眼間就賺了六十七塊五,都快趕上她店鋪一個月的收益了!
陳老闆彷彿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錢就在前面向她招手呢,如今是認定楊小娥一家供貨商,誰也不理了!
“陳老闆,你一下子要訂六十件,我們這邊的毛線也不夠啊。”楊小娥早就料到了陳老闆會繼續批發,但還是沒想這麼早就下單了。
陳老闆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荷包,打開後,裡面一塔嶄新的錢露出來,她抽出兩百遞給楊小娥,道:“楊老闆,這個是定金,一個禮拜你做不出來,那我再延遲兩天,九天時間足夠了吧?到時候六十件毛衣,我再把餘下的錢結給你。”
“行,我給你寫個接受條。”楊小娥笑着接過來,招呼陳老闆坐下之後,她上二樓拿了黑色的圓珠筆和本子,寫了收條和日期,再拿到樓下給陳老闆簽字,收條兩份,一人一份裝進口袋裡。
張紅軍看到兒媳婦這麼容易就又談了一筆大單子,暗中佩服不簡單。
李美伢悄悄衝小夥伴伸出拇指,興奮的瞪大了眼,笑的嘴巴都咧開了。
小夥伴這股子開心勁兒,還有一臉發財了的興奮,讓原本爲大姐逃跑而心情鬱悶的楊小娥,也跟着樂了起來。
福老實烤了一會兒火,就起身告別回家了。
楊樹根蹲地上抽了一根菸,將菸頭擱腳下踩滅了,踩起身對大傢伙道:”你們忙,我走了。“
今天真是倒黴死了,沒要着錢不說,還擱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大發,楊樹根心底下了決意,見着大孫女一定拿金竹掃把把她個半死!
李美伢高興勁兒過去了,才發現王秀花沒在,扯了扯小夥伴衣角,“誒,李嬸子呢?”
楊小娥嘆了口氣,道:”她昏過去了,現在個秦有財那邊治療。“
從時間上來算,王秀花已經去了快一個小時了,也不知情況如何,楊小娥收回烘手的動作,起身對老公公道:“爹,我去一趟秦有財家。”
鍾先生笑呵呵地起身,“我也回去了,順道讓小娥扶一把。“
”嗯。“楊小娥衝鍾先生微微一笑,”今天多謝你了鍾先生,我送你回家。“
“好,好。”鍾先生點頭道。
李美伢也起身,“我也去工作了。”說着便朝工作室那邊小跑。
臨走前,楊小娥對陳老闆貼心交代,“陳老闆,你跟我爹在家裡烤火,這也快五六點了,去市區的公交車怕是沒了,今晚就擱這裡歇一宿吧。”
陳老闆心裡很是感激,不過還是客氣地道:“不用了,我老倌擱縣城裡有親戚,等會他回來了我們去親戚家住,快半年不見了,順便看看。”
“那我就不強留你們了,等會我反饋一聲,讓你老倌早些回來。”
“誒,好。”
張紅軍擱裡屋喊,“小娥,路滑小心點走啊。鍾先生,有空多過來家裡坐啊。”
“誒,好。”兩人應着,分別拿了斗笠和雨傘,走進磅礴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