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芳?
張振國有點懷疑自己看錯了,大風呼呼吹着馬路兩旁樹枝亂搖擺,眼看馬上就狂風暴雨,魏玉芳這時候不是在家裡躲雨嗎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張振國在院門口,魏玉芳顯得激動不已,隔着一條馬路揮舞着手臂,嘴裡喊,“振國哥!是我!振國哥!”
張政國眉頭皺了下,邁步走了出去,魏玉芳這會小跑上來,柔順的發被風吹得凌亂,眼底盡是激動,“振國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玉芳妹子,你擱這裡做什麼?有事嗎?”張振國面無表情地問。
“有事。振國哥,我爹心情又不好了,你可不可以去陪一陪他呀?”
“今天不行。”孩子滿月酒,怎麼也要陪在媳婦孩子們身邊,張振國幾乎沒有猶豫地就拒絕了。
魏玉芳臉上露出失落,不放棄地又問,“是嗎?一點點時間都不可以嗎?”
“你回去吧。”張振國果斷說,完了準備關門。
“振國,你趕緊的呀,一桌子人等你呢!”趙金芳的聲音從廚屋傳過來。
“這就來。”張振國應了聲,沒多看魏玉芳就關門插上門栓走了。
“振國哥!”魏玉芳喊了聲,可是張振國頭也不回地插門栓,她氣的在原地跺腳。
相處了快半個月,這期間魏玉芳表現得懂事乖巧又善解人意,只要張振國到家裡,都親自下廚做各種不同菜系,還把自己收拾乾乾淨淨,每次不重樣的花連衣裙,雪花膏擦得靠近兩米就聞到香味,還有口紅也是擦得紅彤彤好誘惑人,是個男人都會對她動心!
可張振國就是不正眼看一下!
成,那就從楊小娥身上下手!
曉得今天是她和三個娃娃滿月日子,魏玉芳故意當着爹媽的面提起大哥惹他們傷感,完了又跑到這邊等着張振國跟着到家給予安慰。
楊小娥曉得後肯定心裡吃味,最好跟張振國離婚!
可現實卻是,張振國毫不猶豫地拒絕,並頭也不回地走人!
魏玉芳眼睛氣的通紅,看來魏家人跟楊小娥確實比不過,自己這半個月的努力都打水漂了嗎,她好恨!
不,不能就此放棄!
魏玉芳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有必要就此守候,估計吃完飯趙金芳等人就道別離開,見着自己依舊站在院門口,肯定回去轉告楊小娥和張振國。
張振國可能會把自己當成瘋子看待,今後估摸都不帶搭理,但魏玉芳爲了讓楊小娥心裡吃味,豁出去了!
試想一下,一個喜歡老倌的妹子,冒雨在門外邊守候兩三個小時,就爲了見老倌一面,能不吃味嗎?
何況楊小娥現在纔剛生過娃娃,這類婆娘,情緒波動大,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傷心落淚,魏玉芳是學醫出生的,最清楚了!
飯桌上大傢伙吃吃聊聊,好不熱鬧。
“小娥,我聽你嬸子說做完月子要跟振國上部隊是吧?”李參軍道。
楊小娥笑着道:“是啊,叔,工作室有你們,我走得也放心。”
李參軍拍了拍胸脯,保證道:“這個你放心,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門口守着,也巡邏,身邊跟我家兇猛的大狼狗,小偷都不敢靠近半步。”
老萬拿筷子挑了一小塊瘦肉遞給了楊小娥,笑着看向李參軍,擠兌道:“是啊,你大狼狗可兇了,成天趴門口虎視眈眈盯着,見人就張大口子叫,工作室裡誰不怕它呀,昨天紅嬸子家裡有事請假回去一趟,愣是在門口張望半天,眼瞅大狼狗跑去撒尿才撒腿跑出去。”
“它不咬熟人,就咬陌生人。”李參軍解釋道。
“話是這麼說,可畢竟狗太兇了,大家都怕,萬一有個意外咋整。”黃金麗情緒也被帶動,笑着回。
“成,改天我再領它去工作室好生介紹它認識你們,放心吧,它可聽話了,不咬的。”李參軍再三保證道。
周嬸子拿一瓶香檳酒放桌上,笑道:“大家光別說呀,來喝酒!”
“對對對!喝酒!”
“……”
楊小娥出月子了能喝汽水了,這會喝了小半杯,心裡感慨,大傢伙呆一起這麼開心熱鬧,自己上部隊能不想他們嗎?
吃完了晚飯,齊嬸子和趙金芳收拾桌子洗碗,周嬸子陪着黃金麗坐火盆邊嗑瓜子嘮嗑。
對於閨女抱娃娃出走這個事情,黃金麗也在努力往好的方面想,但看到楊小娥抱着娃娃的樣子,免不了又一陣傷感。
“放心吧,美伢人聰明又潑辣,擱外邊闖蕩沒事的。”周嬸子安撫着,末了又不忘提醒,“你女婿不是公安嗎,咋個不動用權利四面八方去查呢?”
“查過了,市區車站到現在還貼着尋人啓事呢。”黃金麗一臉愁苦地道。
對於小夥伴抱娃娃出走這個事情,楊小娥心裡也苦愁,一個月過去了不給家裡捎封信不說,兩小無猜的自己也不留信,估摸是鐵了心要消失一陣子的。
楊小娥隱約知道,可能小夥伴跟陳澤公安出了點事了,但什麼都沒問,怕又惹黃金麗傷心落淚,只能擱心裡祈禱她和孩子安好。
晚上八點左右,雨更大了,嘩嘩砸落下來了,院子裡泥巴地激起了朵朵水花。
老萬和黃金麗是回不了村了,李參軍家沒收入,如今出租房也退給房東全家都搬回村子住,楊小娥出租房沒牀鋪擠這麼多人,最後大傢伙商議決定,黃金麗和李參軍跟隨趙金芳和韓大叔回家,老萬和小毛隨小龍走。
張振國撐雨傘送他們出門。
“振國,快回去吧,雨太大了。”韓大叔道。
張振國小心督促,“各位叔,嬸,雨大路滑,你們走慢點。”
“曉得,曉得,快回去吧。”大傢伙跟他擺擺手,各個披着雨衣走入磅礴雨幕中。
周嬸子端着火盆走出廚屋,放下又翻身關門,擡火盆朝裡屋走時看到張振國還站門口目送,扯着嗓子喊,“振國,趕緊回屋吧,雨大。”
“曉得。”張振國嘴裡應着。
“振國哥,我爹真的情緒很不穩,你現在可以去看一眼他嗎?哪怕說一兩句寬心話,成嗎?”正當張振國關門的時候,魏玉芳從旁邊的一顆樹背後走出來,看着他的背影語調哀傷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