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親事關你什麼事?”老爺子再次打斷劉氏的話,冷哼着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還是看不得安曉蘭好,就是不希望那丫頭嫁到陳家去。如你所願,那丫頭死犟的,不同意這門親事,現在你高興了吧。”提到安曉蘭,老爺子的聲音終於有了起伏,壓抑着怒火說。
劉氏到底還是慫了,聲音弱了幾分,小聲地辯解,“你這是什麼話?!我還不是關心……”
“關心?你只關心你自個兒,你什麼時候關心過別人了。你動動腦子就知道那丫頭不會那麼好說話,何必在這裡等到現在。現在,我就問你,這飯你做不做?不僅是今天,以後的每一頓飯你都得做好了,要不然我就真把你趕回老劉家去了。”
“你嚇唬我呢!”劉氏梗着脖子嘴硬。
“我不嚇唬你,我嚇唬你嚇唬得還少麼!老婆子,我不想跟你吵吵,這日子你能過就過,不能過咱就不過。老頭子我活了大半輩子,一隻腳都踏進棺材了,不至於把自己餓死。但是你想好了,要是連飯都不做,你在這個家裡可就真的一點價值都沒有了。”老爺子平淡地說,這一次一個髒字都沒有,卻說得劉氏害怕了。
“我……”劉氏哪裡那麼容易就服軟了,可到底還是害怕,張着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在這一片寂靜裡,卻是齊氏先說話了。就見一直站在安新海身邊的齊氏柔柔弱弱地走了出來,站在離老爺子和劉氏不近不遠的地方,小聲地開口,“公公,今天還是我去做吧,我這身子都穩定了,以後我來做飯。”
劉氏一聽又炸毛了,這齊氏這個時候跳出來搶活幹,不就是變相地說她這個當婆婆的在家裡可有可無嘛!對着齊氏,劉氏可從來沒怕過,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指着齊氏大罵,“你個沒良心的賤蹄子,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在讓你公公趕我走啊!往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都不知道你肚子裡是不是安家的種?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記恨着我們呢!好啊你,現在學會挑撥離間了都!我我……”劉氏氣急了,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些喘不上氣。
“婆婆您說什麼呢!”齊氏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淚眼朦朧委委屈屈地說:“我就是看您和公公鬧得太僵了,想調解一下。這……這麼晚了,大家都餓了,我就是怕孩子餓着……您怎麼能那麼說呢!我肚子裡的不是安家的種,這……要是傳出去,以後您讓孩子怎麼活啊。這是不是安家的種,新海是最清楚的,您……新海,你說話啊!”齊氏抽抽噎噎地哭訴着,還抹着眼淚去拉安新海的袖子,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自從齊氏有了身孕之後,安新海對她的態度比之前可是好了不少。再說了,知道齊氏有了身孕的時候他就算過時間,是沒有錯的。雖然之前劉氏提起的時候,安新海也有過疑慮,但一段日子觀察下來,也沒發現齊氏有什麼不妥。所以,安新海也漸漸放心了。這沒影的事情,劉氏突然就張揚出來了,安新海也有些始料未及。就像齊氏說的,這要是傳出去,以後孩子怎麼在村子裡混。
看着齊氏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安新海當下也冷了臉色,對着劉氏嚷嚷起來,“媽,你說什麼胡話呢!我看你是糊塗了吧!這肚子裡可是您孫子,你怎麼說話不過腦子呢!”
劉氏被兒子這麼數落更委屈了,只覺得所有人都針對自己,橫豎看着齊氏一副柔弱的樣子就是來氣,剛想再說,沒想到老爺子又吼了她一嗓子,“夠了!”
老爺子失望地看着劉氏,嘆了口氣疲憊地說:“你這個人,永遠都把別人往壞處想,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自己看着辦吧,咱家裡不缺會做飯的人,你好好想想,今天這飯你是做還是不做。”
“我要是不做呢?”劉氏心裡已經服軟了,但就是嘴上還不饒人。
“那你就去收拾東西吧,回老劉家去。”老爺子說完也不給劉氏反應的時間,轉身就進屋去了。
安新海見老爺子走了,這才趕往院子裡走,走到劉氏身邊,無奈地說:“媽,你跟爸犟什麼?有什麼意思啊!快做飯去吧,我都餓死了。”說完,爲了給劉氏一個臺階下,還順手把齊氏拉走了。
齊氏轉身之前倒是看了劉氏一眼,微微笑了一下這纔跟着安新海進屋去。
劉氏看到齊氏那個若有似無的笑容又炸了,剛想發作,沒想到安正華突然跑過來抱着她的腿說:“奶奶,做飯吧,好餓哦。”
劉氏低頭看了一眼安正華的小臉,一肚子的火氣立刻消失得乾乾淨淨,連忙拉着安正華的小手捏了捏,“唉喲,華子餓了啊,來來,奶奶先給你找點東西吃,墊墊肚子。”說着,拉着安正華的手往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冷哼,“你媽那個賤人,竟然敢跟老孃玩陰的!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先忍忍,等孩子生下來,看我不弄死她!”
劉氏這番話純屬出氣,沒敢說的太大聲,安正華還小也弄不太懂。劉氏沒注意到,安正偉一直都沒離開,剛剛那番話,他聽了個清清楚楚。齊氏怎麼想的,沒人知道。但在旁觀者看來,齊氏無疑都是受委屈的那一個。安正偉之前也有過不理解齊氏的時候,可現在看着懷着身孕的母親被奶奶這麼欺負,心裡立刻不是滋味起來,對劉氏也覺得沒之前那麼親近了。
放寒假的第二天,安曉蘭跟楊景一起去了一趟鎮上,把賣包子需要的所有東西都採購起了。安曉蘭這些日子下來已經攢了不少錢,但儘管這樣,買材料的時候還是狠狠地心疼了一把,想到自己攢這些錢的不容易,安曉蘭還是覺得有些忐忑,要是賣包子的計劃失敗了,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回去的路上,楊景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的話,安慰安曉蘭說一定會成功的。安曉蘭只是笑了笑沒搭腔,不過兩人分開的時候,安曉蘭倒是認真地提出了以後不再跟楊景去採藥的決定,理由當然是想好好賣包子,把生意做起來。楊景嘻嘻哈哈地要投資她的包子生意,安曉蘭笑了笑當玩笑話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