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揚心中悲憤交加,只差沒朝天豎起中指破口大罵了,鬧了半天,原著的劇情一點都沒有改寫,該來的總是要來得,反派還是原來的那個反派,他則變成了原著當中的短命大師兄,二牛就是後來的護短師父李重元。
只是瞧瞧他這兩個師弟,在三百多年後都是啥人物,一個叛出自己的師門,濫殺無辜;一個極度護短,養出了一個熊徒弟。他能夠成爲他倆的大師兄,真是三生有幸啊,王揚心裡不住地苦笑,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他之前就猜測過三百多年後的譚清會是現在王鐵柱的轉世,因爲兩人手上都有個相同的胎記,現在他可以完全肯定的是,李重元之所以會收養資質平庸的譚清並且對他那麼寵溺,原因就在於,他認定譚清就是他大師兄的轉世,這似乎預示了王揚這個大師兄終究還是要是炮灰的。
他穿得譚清和王鐵柱的身份已經弄清楚了,同一個人的不同轉世,還是倆炮灰,現在剩下在他心底的疑團,就只有冰裡面的那個男子了,這貨又是他的哪個轉世,有着什麼身份,又是怎麼掛的?一想到自己穿來穿去都沒個好的歸宿,王揚心裡直想罵娘。
他們的新師父交代事情完畢,轉身就要走,突然間心念一動,再度朝三人轉身看來,冷淡的視線在三個小傢伙身上微一掃視,隨即張手虛空一抓,王揚三人還未反應過來,反派那柄用布條包着的短劍就出現在了對方的手上。
王揚心裡納悶對方是怎麼知道藏在反派身上的短劍的?難不成他有透`視眼?他忽然想到,會不會是這劍上有靈氣波動,他們仨察覺不出來,但是作爲一個修仙者,特別是像謝玄這樣的金丹期高手,即使是微弱的靈氣波動他也能夠察覺得到,所以纔會被他發覺這柄劍?
倘若如此的話,那是否可以更加證明此劍並非凡品?只是王揚害怕如果這真是不凡的寶物,會被他們這個新師父收走,這種橋段他在小說裡也不是沒看到過。
謝玄看到從三個孩子身上搜出來的只是一柄長滿鏽花的鐵劍,平凡至極,而且他將一絲靈氣探入劍身,根本沒有任何感應,不由地懷疑自己剛剛察覺到的靈力波動是錯覺。他託着短劍問道:“這是怎麼來的?”
反派依舊擺出一張冷淡的面孔,似乎一點都不爲短劍被人拿走而緊張,只是低聲說道:“路上撿的,用來防身的。”
機智的反派,給你點贊!王揚心裡喊道,他倒有點慶幸自己的扳指丟在了水裡,否則按照今天的情形,說不定也會給對方搜走,要是讓他看出什麼端倪,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謝玄狐疑了片刻,還是將短劍還給了反派,也許是爲了掩蓋自己擅拿徒弟的東西,到最後發現只是一塊破銅爛鐵的尷尬,嘴上像是好心提醒反派道:“只是一柄鏽劍而已,沒什麼用處。”
待他們的師父真正走了,王揚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腹誹道:“要是好東西,你還不自個兒拿了?”
謝玄走了,一個記名弟子過來將他們領進了所住的房間前,這院子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雜草叢生,石徑上落滿了枯枝敗葉,推開房門,毫無意外地從裡面泛出一股陳腐氣味來。不過看屋子裡的擺設卻還整潔乾淨,記名弟子告訴他們仨,屋子早些時候已經打掃過了,要他們放心住下。
王揚現在已經知道了他們這個新師父的身份,是門派當中的大長老,已經到了金丹中期的修爲,猜想他應該也有幾百來歲了。但是他納悶的是,爲什麼這個院子裡空蕩蕩地,像是荒廢已久,而如今也只有他們三個新收的弟子入住,難道對方在這之前都沒有收過弟子嗎?
王揚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像這樣百來歲的人物,又是大長老,怎麼可能沒有收過弟子呢?不由就問出了聲,沒想到他這一問,那記名弟子臉上立即露出一種古怪且猶豫的神情,之後才告訴他們,大長老現在就只有他們三個弟子。至於對方以前是否收過弟子,那些弟子現在又在哪裡,這記名弟子卻絕口不提,將話題岔開了。
記名弟子的反常行爲加深了王揚內心的疑問,只是現在他也不便強硬發問,只好將疑問嚥下肚子,只待日後慢慢打探清楚。
房間只准備了兩間,但是王揚他們卻有三個人,在選擇誰跟誰住一間房的時候,反派仍是習慣性地沉默,只是目光卻忍不住地往王揚身上瞟去,心裡抱着某種奇怪的期望,但是嘴上依舊沒有吭聲。
“鐵柱哥,我聽你的。”二牛則說道。
王揚知道反派喜歡清靜,而二牛晚上睡覺總不老實,還是讓反派住一間房,自己和二牛住一間房。決定一出,兩人似乎都沒有異`議,唯有反派心裡升起一股失落感,臉上神色微黯,只不過很快就掩飾住了。
三個小傢伙終於結束了顛沛流離、半飢半飽的日子,過上了安定的生活。不過高興歸高興,王揚卻因爲預先知道了自己將來的炮灰命運而悶悶不樂着。雖然無奈自己爲什麼老是會穿成炮灰角色,不過他不會坐以待斃,還是要爲自己爭取一下幸福生活。
一般來說,入門弟子都是跟師父住在一起,不過他們的那個師父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常常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段時間,之後突然間出現在他們面前,問上幾句話就又走了,常年保持着一張冷冰冰的面孔,好像沒有喜怒哀樂。
後來王揚才知道他們這個師父一直待在後山的洞府裡閉關修煉,偶爾纔出來一次,估計就是查看他們仨的修煉情況。又是一個修煉狂人,在雲天門裡待得時間長了,見識到了裡面的人生百態,王揚也就見怪不怪了。門派當中多的是像謝玄那樣的人,專注修煉,不理世事,而且常年保持着一副冰冷麪癱的模樣,在外人看起來,倒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雖然沒有師父在身邊教導,但是王揚三人在最初的修煉生涯中並沒有碰到多大的困難。新入門的弟子文化程度參差不齊,多的是像王揚和二牛這樣的窮苦出身,斗大的字不識一個。不識字,怎麼記口訣,學心法?
所以新入門的弟子,會把他們聚集在一處,類似於俗世當中的學堂,教書先生一般由學識淵博,資歷深厚的記名弟子充當,教他們識文斷字,傳授、講解初級的修煉心法,方便他們領會貫通。所以在煉氣初期通常都沒有師父什麼事,怪不得謝玄只顧着修煉,不管這三個小弟子。
這世間的求仙者大約可以分爲三類,一類是既有靈根又有悟性,譬如反派,靈根絕佳,天資聰慧,絕對是修煉的好苗子,不管放到哪個門派都是搶手貨。
還有一種是雖有靈根,但是悟性低,譬如二牛,小時候因爲家裡窮,無緣讀書識字,現在坐在學堂裡聽講,往往聽得雲裡霧裡,迷迷糊糊。
還有一種就是雖有悟性,可惜沒有靈根或靈根稀薄,譬如教他們上課的老師,看起來學富五車,可惜靈根太差,修了二十多年的仙,到如今只達到了煉氣三層的修爲。然而就這個程度放在記名弟子當中還算好的呢。
每天的上課讓王揚有種穿越回了現代,回到了學生時代的錯覺,他這回可是卯足了勁要發奮學習,畢竟基礎一定要打好,可不能夠像之前的譚清那樣半桶水晃盪。王揚當初剛剛穿到王鐵柱身上時,也不是沒想過找個山清水秀,靈力充沛的地方獨自修煉。
可惜修真每個階段的心法口訣都是不同的,他只記得築基期的心法,卻沒有煉氣期的心法,沒辦法從頭練起。他也不能確定王鐵柱的這具身體是不是具有靈根,他倒有點懷疑,他們三人能夠順順利利地被謝玄收爲徒弟,有可能跟他們曾經吃過的奇異果子有關。到底是不是天材地寶呢?王揚多看了幾本修真小說,不免想入非非。
“鐵柱哥,我、我腦子糊里糊塗的……”晚上一回到住處,二牛就向王揚抱怨開了——最初的一段日子,他還改不了口喊王揚大師兄。
王揚不免出言安慰他,因爲他以前也有和二牛相同的煩惱,死活學不進某門課程,不過相比較二牛的煩躁,反派可就輕鬆許多,只需老師講解一遍,他就能夠將心法牢牢記在腦中,融會貫通,這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區別。
看得王揚也是心生嫉妒,他雖然心理是個成年人,尚還沒有反派這種過目不忘的天賦呢!不禁感嘆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是老天的寵兒,不光擁有出色的相貌,更是有超羣的智慧,非凡的才能,註定他一生都不會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