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說“小說巴士”就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這個丫頭是對王揚有意,本來佳人青眼相待,王揚身爲一個直男,該感到高興纔是,心中若是也有意思,豈不投桃報李,迎竿而上?可不知道王揚是看慣了美色,對眼前這個嬌俏佳人無甚感覺,還是出於別的原因,心中非但不雀躍欣喜,反倒覺得麻煩尷尬,便打算裝聾作啞,含糊過去。
然而他還未開口,胳膊忽地被人拽住,接着便將他往前拖去,一面說道:“該走了!”聲音冰冷沉悶,甚至暗含着一點怒氣。
王揚一擡頭,便看到傅青書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正直直地盯着他,眼底更是隱隱透出一點怒氣來,王揚直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再度看過去,傅青書業已轉身背對着他,他自然也就弄不清楚他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原來秘境開啓時間已到,各派負責人囑咐自家弟子做好準備,隨同自己動身飛往谷底。傅青書見林秋萱雙目不錯地盯着王揚,一剪秋水,含情脈脈,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忍耐不住,趁着這個檔口便將還企圖跟林秋萱廢話的王揚給拖走了,來個眼不見爲淨。張九延本來就與他二人待在一起,見兩人離開,對着那一男一女道了聲告辭,便追趕上去。
被撇下的一對師兄妹,或多或少都露出失落的神情。林秋萱見好不容易見着人,沒說上幾句話就走了,真是又氣又惱,狠狠跺了跺腳,哎了一聲,隨即氣鼓鼓地朝她師兄看去。
古嘉平收了紙扇握在手中,既然人已經走了,便不再賣弄他的風姿,見自己想要引起注意的人卻是連正眼都沒有看他,心中不禁喪氣。他剛見到久未謀面的傅青書時,竟是十分吃驚,因爲他當年見到他時,他尚還未築基,只過了短短的十年,他竟已經達到了與自己相同的修爲,進步之快,令他大爲驚歎。
一別十年,當年的清麗少年已長成一個俊美青年,風姿綽約,飄然出塵,不免觸動了他以前的老毛病,心思活絡了起來,想道,秘境之中多的是見面的機會,他製造機會,或向他示好,或出手相助,取得了對方的好感,事情也就好辦起來。打定主意,他與師妹辭別,也自啓程動身。
峽谷十分寬闊,兩邊相距百丈有餘,深約數百丈,百來號人飛行其中,也不覺得擁擠,等到在谷底齊齊落定,秘境已經開啓,原本寸草不生灰撲撲的石壁上突然現出一個漆黑的漩渦狀氣旋,不斷地以順時針的方向轉動着。各派弟子魚貫而入,身影頓時消失在了這黑色漩渦之中。
王揚進入氣旋之後,只覺眼前一暗,再擡眼望去之時,身周早換了另外一幅場景,只覺天灰濛濛地,地也灰撲撲地,既像是陰霾久積不散,又像遭了沙塵暴侵襲,頭上烏雲壓頂,透不出一絲光亮,彷彿沒有日月星辰運轉;腳下土地龜裂,寸草不生,透不出一點綠意生機,只露出死一般的寂靜,陰風拂面,更顯荒涼。
瞧見此情此景,王揚心裡不禁嘀咕開了,難道古代的環境污染也這麼嚴重了?簡直就是核爆炸遺留下來的景象。他倒也沒有說錯,據說這一處秘境以前是一處靈氣濃郁,草木豐饒,靈獸遍佈的洞天福地,只因數百年前有兩個化神期的大能在這裡鬥法,破壞力之巨大,不啻於核武器的使用,將這裡的青山綠水破壞得一塌糊塗,以至於經過百年的修養,仍是灰突突的一片天地。
那兩個大能在這裡鬥法,最後兩敗俱傷,先後坐化而去,據說他們的法寶散落在秘境當中,倘若僥倖撿到一兩樣,可真是仙緣不淺。再者秘境當中清氣下沉,濁氣上升,瘴癘濁氣滋養出了各類妖獸。妖獸與靈獸不同,靈獸性情溫柔平和,以草木爲食,遇靈氣而生,輕易並不傷人;妖獸性格乖張暴戾,遇濁氣而生,多爲肉食性動物,攻擊性極強。
兩者按實力由低到高共分爲十階,與修真者的修爲階段一一對應,一階妖獸相當於修士煉氣期的實力,二階妖獸則爲築基期的實力,以此類推,實力越強,級別越高,到達十階,妖獸或者靈獸就能夠開啓靈智,脫離獸態,幻化人形。
因爲靈獸性格溫和,修真者一般並不肆意捕殺,只充當靈寵或者坐騎,而妖獸性情殘暴,一旦數量增多就會爲禍一方,而妖獸的血肉骨骼,都可以製作靈丹妙藥和各色法寶,所以修真界並不禁止對妖獸的捕殺。試煉活動的目的,無非是鍛鍊各派新入門弟子的膽量以及能力,看這幫弟子能否在秘境之中安然無恙地度過三日並且捕殺到妖獸。
進到秘境當中之後,傅青書仍是餘氣未消,竟然小孩子脾氣一上來,撇下王揚就走,聽到王揚在身後喚他,他氣鼓鼓地也不應聲,腳下也不停步。王揚見喚他不住,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滿心不解,只得和張九延一起追趕上去。幸好傅青書不是故意要將他們甩脫,走得不算快,他二人加快腳程很快就趕上了他。
王揚問傅青書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傅青書依舊板着臉不應聲,王揚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心裡一生氣也就不再理會他。傅青書見王揚不再理他,只顧跟張九延說話,心裡更加不爽,欲要開口,又彷彿覺得失了面子,懷着一肚子憤悶與王揚和張九延拉開一段距離,只遠遠地走在他們前頭。
張九延瞧見這個光景,雖然奇怪他們兩個是怎麼吵起來的,也想勸他們和解。王揚雖然已經習慣傅青書這十年來陰晴不定的性格,到底心裡存了較大的芥蒂,這回對方再度犯病來對他不理不睬,他火氣一上來,也就不再去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了,心道,自己又不是犯賤,幹嘛一定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因此張九延來勸他,王揚只搖頭示意他不用多說,反而將話岔開,只談論他們今後怎麼捕捉妖獸一事。傅青書在前面遠遠地走着,注意力卻不由自主地放到身後兩人的談話上,聽見王揚說了兩句負氣話,可把他氣得內傷,想要拔腿離開,怎能甘心,想要跟王揚服軟,又拉不下臉,別提有多煩躁了。
三人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了一段時間,眼見原本荒涼的土地上多了些草木,也許是環境使然,俱都長得稀稀拉拉,光澤暗淡,不復外界那般蔥蘢清亮。頭頂上不時傳來破空之聲,便是其他參加試煉的弟子從他們頭頂御劍飛過,尋找妖獸的聚集地。
三人忽地聽見遠處傳來數聲野獸憤怒的嘶吼,便循聲望去,聽到聲音是從遠處一座灰撲撲的樹林裡傳出來的,便知那裡存在着妖獸,由王揚領頭,三人俱都駕起飛劍,往林子裡飛去。三人剛到達林子上空,便聽到從底下傳來轟隆的震動聲,彷彿地震那般,林子裡的樹木都抖動起來,搖搖欲倒。
王揚不清楚是什麼東西造成這樣劇烈的震動,三人尚還待在上面旁觀,震動聲響起之餘,又傳來野獸憤怒的嘶吼,呼喝聲、打鬥聲以及一白一青兩色光芒在昏暗的林子裡不時閃爍着。王揚便清楚是有人在捕殺妖獸,卻不好下去觀戰,免得被人誤會他們是來撿現成的,引起爭端就不好了。只打算和傅青書、張九延兩人落在稍遠一點的林子裡,尋找妖獸。
正要離開,忽然昏暗的視野當中出現一綠一白兩條人影,兩人不住地疾疾後退,彷彿前面有什麼猛獸在追趕他們,那原先見到的一青一白兩色光芒此時則更加耀眼,原來是這兩人在這裡捕獵妖獸。只不過看他們奔跑間身影晃動,喘氣聲粗重,可見是遇見了實力強大的妖獸,有些支持不住了。
王揚仔細看去,方纔知道他們是遇見“熟人”了,那穿翠綠色長裙,身姿妙曼者,便是玄素宮的弟子蘇美人,那穿白衣者便是之前與他們打過招呼的全清觀弟子古嘉平。蘇婉晴使一把青色寶劍,古嘉平使一柄白色絹扇,兩件法寶化作一青一白兩道耀目光芒直直地向前飛去,光芒一出,便有數道怒吼聲傳來,想來擊打在了那妖獸身上。
只是王揚覺得奇怪,他們兩人俱都是築基後期的修爲,怎麼一起聯手,還被妖獸追得這麼狼狽,是那妖獸實力太過強悍還是數量太多?思索之間,忽然聽到一道急促的聲音響在他們三人耳邊,原來是古嘉平仰頭之時,看見了頭頂觀戰的三人,向他們發出了求救,語氣略帶埋怨道:“三位道友不要再作壁上觀了,快來助我們一臂之力吧!”
既然人家都開口了,袖手旁觀絕不是劍俠所爲,三人駕起飛劍落到兩人身邊,往林子深處一看,原來對面站着三隻犀牛,卻比普通的犀牛的體型要巨大許多,通體漆黑,雙目通紅,在昏暗的樹林中竟然透着幽幽紅光。三隻犀牛鼻子上端俱只長了一支獨角,其中兩隻的獨角爲黃金色,體型稍小的一隻爲銀白色,光澤奪目,熠熠生輝。
那銀色角的犀牛是二階妖獸獨角銀犀,相當於修士築基期的修爲,那兩隻金色角的犀牛是銀犀的變種,名喚獨角金犀,已經達到了三階的實力,相當於修士辟穀期的修爲。怪不得蘇婉晴與古嘉平面對這三隻妖獸要這麼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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