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生將小小護在身後和王揚藉着夜明珠的亮光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果然見到前方一塊巨大的冰壁裡隱約現出一個人影,等夜明珠的光亮照亮了整塊冰面,三人便可以看見有一個年輕男子以站立的姿勢被封在冰裡面,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哇!”王揚聽到身邊的小小對着冰裡的人發出了一聲讚歎,也別怪她這花癡模樣,就連身爲同性的王揚看了也覺得這人長得確實不錯,可以跟他們身後的石海生相媲美,都是高大英俊的類型,二十六七歲左右,寬袍大袖,長髮及腰,面容栩栩如生,彷彿下一刻就會在他們的注視下睜開眼睛。
王揚望着望着,內心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情緒,只覺得此人異常地熟悉,彷彿曾經在哪裡見過,可他的面孔卻如此地陌生,不管是在現實世界中還是在書裡,他可以保證他並不認識此人。而且他們三人誤入這個冰洞,原著當中並沒有這段劇情,完全屬於原創,王揚對此也是摸不着頭腦。
“師兄!”一道叫聲突然間傳入他的腦海,使他驀然一驚,連忙朝四周看去,一面朝石海生與小小問道,“你們誰在叫我?”
小小和石海生都搖搖頭道:“沒有啊,譚師兄我們沒叫你啊。”
對了,王揚忽然想到,這個聲音在他當初溺水的時候就聽到過,以至於他在穿到書裡之後爲了弄清楚那個喚他師兄的人到底是誰,在門派當中逮着人就讓對方喊他師兄,弄得別人都把他當神經病看待,以爲他被石海生傷到的是腦子。沒想到到了這個冰窟之後他竟然還能再度聽到這個詭異的聲音。
“他是誰?爲什麼會被封在冰裡面?他是……死人還是活人?”
小小的話說出了王揚與石海生的心聲,他們也想知道問題的答案,於是分別輸出兩道靈識朝冰裡面的人探去,豈料還未靠近冰面便被無形地擋了回來,原來冰面四周竟然佈下了結界,而且上面的靈力波動告訴他們佈下此結界之人的修爲遠比他們要高得多。
王揚與石海生對視一眼,表情變得謹慎起來,也許他們誤入了哪個散修的洞府,此地不宜久留啊,剛要跟小小說離開這裡,不料她忽然咦了一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奇地喊道:“你們瞧他手上有個胎記!”
王揚用夜明珠湊近一照,心裡直道見鬼了!原來此人左手手背上也有着一枚暗紅色的月牙兒胎記,與譚清手上的不管是位置、顏色還是形狀都一模一樣。王揚原本以爲他長這樣的胎記應該蠻稀罕的,沒想到一穿到書裡面,短短時間內就碰到了倆,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連胎記都能夠搞批量生產了嗎?
“譚師兄,他手上竟然有個跟你一模一樣的胎記啊!哎?譚師兄你的胎記呢?怎麼不見了?”
聽到小小驚奇的聲音,王揚記起出發前李重元用法術把胎記抹去了,所以連他自己都看不見了,不過他並不說真話,只笑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突然就消失了吧。”心裡卻在琢磨他那便宜師父此舉的深意,難道自己跟這冰裡面的人有什麼關係?
三人返回剛剛進來的入口,這件詭異之事還是等回到地面上再討論吧,王揚總隱隱有絲不祥的預感,覺得再待下去會出事。可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出去,一道陰森低沉的聲音驀然在他們耳邊響起:“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與此同時,一襲暗青色的身影突然間出現在了冰洞中,無聲無息,真如鬼魅一般。王揚心中猛然一驚,石海生是他們三人中修爲最高的,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的修爲,竟然連他都沒有發覺有人到來,看來這個人的修爲遠在他們之上,聽他的口氣,來者不善啊。
王揚突然渾身一震,一股強烈的威壓從遠處之人身上散發出來,像是無形之中有股巨大的壓力將他們三人的身體都牢牢地釘在了原地,似乎動一動就會被這股壓力碾成齏粉。“撲通”王揚手中的夜明珠一個沒握緊,就骨碌碌滾落到了地上,頓時眼前的光線暗淡下來,遠處那道暗青色的人影更顯得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這感覺使王揚想起原著當中描寫金丹期以上的高手出場時就是這種霸氣側漏的強大氣場,他心裡頓時咯噔一聲響,要是真得讓他們碰上一個脾氣暴躁的金丹期高手,那碾死他們還不跟碾死只螞蟻一樣容易啊!他不禁磨磨牙齒,暗暗叫苦。
“你們是雲天門的弟子?”那道青色人影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會兒沒了先前的陰冷,反倒帶上了一絲笑意,然而這絲笑意並沒有讓三人放鬆下來,因爲任誰都聽出了聲音中的不懷好意。
三人都穿着雲天門的統一着裝,所以不難看出他們的門派,“呵呵呵”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危險的笑聲,頓時讓王揚覺得他們仨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心裡想道這人該不會是他們師門的對頭吧,不然怎麼一得知他們是雲天門的弟子就這麼興奮,笑得那叫陰陽怪氣。
隨着那青衣人長袖一揮,三人眼前頓時爲之一亮,整個冰窟都變得明亮起來,王揚尚還來不及觀察冰洞的環境。“呀!”耳邊再度響起小小的驚歎,聲音裡難掩驚豔之色,王揚不禁扶額,這丫頭片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能夠發花癡啊,就算對方長得再帥,他也不會大發慈悲地放我們走吧?
帶着這樣的吐槽情緒,王揚轉頭朝對面看去,哪裡知道他這一看,視線也似黏在了那人身上,短時間內收不回來了。他不得不承認丫頭每次花癡都不是沒有道理的,眼前的這個青衣人與冰裡面的人一樣都擁有出色的皮相。
兩人年紀相仿,不過與冰裡之人的俊朗相比,這個青衣人則更偏向於秀美。身着雲白色長袍,外罩一件青碧色大氅,一頭長髮並未束起,如瀑般垂散在身後,只用一根青色的帶子繫住。廣袖舒展,青絲飛揚,更顯出飄逸仙姿。
只見他長眉微挑,鳳眼凌霜,朱`脣微抿,白璧無瑕,然而相貌雖然陰柔,氣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陰柔之處,負手在背,長身玉立的姿態透出一股睥睨衆生的孤傲凌然之氣,嘴角猶還掛着冷冷的笑意,看向他們的眼神中也隱隱透出輕蔑之色。
這相貌,這氣勢,王揚想如果真是書中的人物,那既不會是打醬油的路人甲,也絕不會是無足輕重的配角,絕對會是書中一個重要的存在,他究竟是誰?他們遇上了何方神聖?
只見此人突然伸手往虛空當中一抓,王揚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仨身上的儲物袋就全都突然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這招隔空取物真是高,他們三人竟一絲察覺也無。難道他要殺人奪寶?王揚隨後否決了這個想法,他一個金丹期的高手要他們這些築基期小輩的東西幹什麼?恐怕他還看不上這些零碎玩意兒呢!
這三個儲物袋中最顯眼的就要數王揚的了,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塞了不少東西進去。只見此人提起王揚的儲物袋,伸手一揮,就輕輕鬆鬆地抹去了上面王揚留下的靈識,伸手一招,一柄飛劍便飛到了他手上。這不過是柄低階法器,是王揚那便宜師父以前用過的,現在則送給了王揚。
青衣人將飛劍略微一端詳,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擡頭說道:“李重元是你的什麼人?”
顯而易見他既認識王揚的便宜師父,也知道這柄飛劍的原主人是他,王揚一面猜測着他倆有什麼厲害關係,一面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是我師父。”
卻聽那人微微冷笑一聲,用着譏諷的口吻說道:“這老匹夫終於收徒弟了?難道老眼昏花,怎麼收了這麼一個資質差勁的弟子?”
“你是誰?憑什麼侮辱三師伯!”小小快人快語,忍不住出聲道。
“我是誰?”青衣人笑了起來,慢悠悠道,“按輩分來算,我是你們的二師伯,他的二師兄,我憑什麼不能說他?”
“啊!”小小率先驚叫出聲,用手指着對方磕磕巴巴道,“你、你、你是傅青書!”
他就是傅青書?就是變成男人的反派?王揚不禁暗暗叫苦,他早該想到的,原著當中就有反派潛伏進幻境的劇情,現在即使變成男人也一樣啊,而且書中提到反派這個時候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的修爲,跟只有築基期修爲的他們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這時只聽傅青書陰測測的聲音傳來道:“既然知道我是誰了,你們也該知道我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雲天門的人的。”
他話音剛落,王揚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危險襲來,用小說中的話說叫做殺意,這股撲面襲來的殺氣讓三人忍不住身體一僵,就想要逃離,可惜飛劍符籙全都被反派給捲走了,徒手對抗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媽蛋,難道他們仨真得要喪命在反派手上,石海生快把你的豬腳光環亮出來啊!
王揚深知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除了儲物袋裡,身上還藏着一些逃命符籙,眼下求人不如求己,他趕緊從袖子裡甩出數張疾風咒、遁地符朝身邊的兩人扔去吼道:“趕緊走!”讓他們使用符籙逃命。
“想逃?”傅青書見此微微一笑,他仍站在原地,沒有移動一寸腳步,只是長袖輕揮,一道靈力凝結成的劍氣瞬息之間便朝三人射去,王揚只覺得背後一寒,來不及多想,就伸手將石海生與小小兩人推出了洞口。
就在他推開兩人的時候,襲來的劍氣已經沒入他的背部,頓時貫穿了他的左胸,鮮血頃刻間汩`汩冒出,王揚感覺到痛楚的時候整個人早已支撐不住地倒在了地上。他也沒想到自己剛剛那一下子就成了捨身救人,等到兩眼一抹黑昏過去時,他才反應過來:老`子到最後特麼地還是個炮灰啊,反派我*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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