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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
外面忽然傳來的那陣嘈雜聲讓緋羽也停止了祈禱,睜開雙眼。
他和左瑛對視了一眼,然後起身跑到窗邊。
推開窗戶,一股清涼撲面而來,藉着火光和漸漸發亮的天色,他看見千萬條銀絲從當空落下,滿布了他的視野!他難以置信地將手伸出窗外,陣陣冰涼果然即刻落入了他的掌心!
“陛下!降雨了!陛下!降雨了!天帝顯靈了!”緋羽回過頭來,一邊前所未有地雀躍歡呼着一邊跑過來,好像已經全然不記得身上的傷痛。
左瑛站起來,沉默地望着窗外的瓢潑大雨。雨水正迅速地將元貞殿的大火澆滅,滾滾上冒的濃煙宣告着大火的消散,而另一團火焰卻在左瑛的胸中燃起。
片刻之後,樓下傳來一陣破門破窗的動靜,緋羽剛提劍護在左瑛的身前,一個洪亮的聲音隔着樓梯口的障礙物傳來。
“陛下!臣中堅將軍姜元佑前來救駕!”
左瑛騎在馬背上,在護駕侍衛的保護下重新來到圜丘戶外的時候,火場已經幾乎完全被大雨撲滅,但是原本連亙數百米的帳篷營地,如今已經變成一片焦黑的廢墟,零星的幾點小火苗還頑強地在燒成焦炭的木頭上閃爍着,祭壇下面幾層的漢白玉欄杆也被薰得發黑。有人冒雨在廢墟中搜索着,從倒塌的帳篷殘骸中拖出一具具燒焦的屍體。
左瑛看着那些肢體僵硬、面目全非,甚至還保持着在烈火中掙扎煎熬時的姿勢的屍體,想到自己和緋羽如果不是因爲剛纔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即便有人前來救駕,以這個時代貧乏的救火手段,根本無法逃離成爲這裡其中一具令人慘不忍睹的屍體的命運,心中那團火焰不由更熾烈了。
一直以來無論經歷什麼樣的變故,都牢牢地將命運扼在自己手中的左瑛,無法想象有一天自己竟然要靠着一場極爲偶然的大雨才勉強從敵人手中撿回一條性命。她的心中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沒有謝天謝地的感激,只有將這個三番四次用盡惡毒手段置她於死地的人碎屍萬段、生啖其肉的怒意!
殺人並不難。如果已經失去等待可以用權柄來處死他的耐性的話,那就用手中的武器吧!
左瑛忽然從親自牽馬的姜元佑手中奪過繮繩,調轉馬頭,拍馬向圜丘圍牆的大門方向奔去。
“陛下!陛下!”被這一幕驚呆了的衆人反應過來想去追趕的時候,左瑛一人一騎已經在數百米以外。加之沒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攔,左瑛很快就跑出圜丘圍牆之外,奔入黎明的洛陽城區街道之中。
傾盆大雨還在當頭潑灑着,左瑛很快就被淋得渾身溼透,視線也被雨水模糊,剛纔在火場中的煎熬炙烤,好像現在纔得到徹底的中和。她一路催馬向前,在還行人甚少的街道上奔馳。駿馬很快奔入洛陽城的幹道,來到建安宮北闕一所高大氣派的宅院大門前。重檐的們廡上懸掛着一塊漆黑的巨大匾額,上面赫然寫着“太師府”三個金漆大字。
正巧這個時候,原本緊閉的兩扇滿布銅釘的大門被兩個剛收掉雨傘、還揉着睡眼的家丁拉開,好像是府中主人正要準備移駕出門。兩個家丁看見外面有一人一騎立在雨中,整整擋在他們家大門口當中,正要上前喝問,只聽見一聲馬嘶,那匹高頭大馬竟然就這麼一躍跨上臺階,直直地從門外闖了進來,兩人連忙往旁邊一撲,險些被馬蹄踩踏,嚇得連想高聲喊叫都喊不出一點聲音來。
這個時代的官宦人家,府第中的建築規模和形制都有慣例規格,深門大戶基本上都是前庭後院、四邊圍繞廂房迴廊的結構,左瑛甩着繮繩,一馬平川,踏在大路上穿過前庭,也不下馬,直接奔入內堂,一衆已經起身收拾打點的侍從婢女都被嚇得大驚失色,四處奔逃呼叫。
左瑛剛在內堂中央勒馬,就看見一個人正好從後堂出來。
他身形挺拔高大,頭戴象徵公侯身份的三樑進賢冠,身着暗金紋飾深黑朝服,劍眉斜飛、鼻樑高挺,黑瑪瑙一樣的雙眸透着將森羅萬象洞穿的犀利和隱隱的蕭殺之氣。
“賀蘭楚!”左瑛擲地有聲地沉聲喝道。
左瑛闖入太師府的時候,太師府的後堂中不止賀蘭楚一人。他正在跟張逢時、夏侯元等人商議事情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的騷動,又有幾個連爬帶滾的下人撲倒在他的腳邊彙報有人騎馬闖入府中,讓他覺得事態頗不尋常。他本來想讓家丁先將這個闖入者制服,再行審問,但是也禁不住很想立刻知道,到底是誰居然有這樣的膽量騎着馬往他太師府中強闖。
賀蘭楚踏入內堂,擡頭看見的那個闖入者居然是左瑛。她騎在高頭大馬上,纖細的身軀衣衫不整、披頭散髮、渾身溼透,衣裙上還有大片血跡;但是她凜然昂首,那雙眼迸射出的是直透人骨髓的凌厲,就像是從劫火中浴血重生的不死鳥鳳凰一樣,所有被平常的隱忍所壓抑的光芒和銳氣都在頃刻間展露無遺,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根本無法讓人相信是屬於這個身體的威儀和震懾力。
目光與左瑛的雙眼接觸的剎那,賀蘭楚一向冷峻淡漠的臉上也不期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訝神情,對方的氣魄和姿態讓他不知爲何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屈膝跪下,腦子裡甚至忽然一空,一頓後才朗聲道:“臣賀蘭楚未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禮數不周,臣死罪!”
“禮數不周”?!賀蘭楚!你三番四次、不遺餘力遠送我到閻羅王那裡去的時候可謂殷勤得差一步就到家了!別告訴我圜丘裡殺人縱火的那些亂黨都是臨時工!
左瑛此時已經將銀火藏在袖中,食指正扣在扳機上,只需將手臂輕輕擡起,對着跪在馬下的這個人的腦袋一扣扳機,他的囂張氣焰、他的狼子野心、他的兇殘成性,馬上就會隨着那聲槍響成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