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相,)
“陛下……緋羽不要緊……”
左瑛不顧緋羽的低聲抗議,將她的一隻胳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她來到樓梯底下坐下來。
緋羽留了那麼多血,如果不及時包紮止血,就算她很能抗痛,也很可能很快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休克。幸虧外傷急救一類的事情是攔不倒左瑛的,實戰經驗也不少。
“讓我給你看看傷口。”左瑛伸手要去解開緋羽的衣服,想要給她包紮。
“陛下……”不料緋羽竟然觸電似地弓起腰,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前襟,雙眼閃爍着惶恐不知所措的微光,“緋羽該死,陛下請不要爲緋羽紓尊降貴……”
“這是聖旨。”左瑛沉聲道。她雖然爲緋羽的極端保守內斂感到一絲詫異,但是深知現在沒有片刻的時間去考究。
左瑛毅然決然的目光讓緋羽不覺心中一顫,堅持的態度頓時軟化了下來,放開了抓住自己衣襟的雙手。
左瑛快速解開緋羽的衣帶,掀開她‘交’疊的衣襟,再將她的褻衣解開,一片潔白勝雪的肌膚‘露’了出來。不可避免地看到她的‘胸’部時,左瑛竟然驚訝地發現那裡不是‘女’‘性’應該有的飽滿圓潤,而是男‘性’的平坦寬闊,甚至還凸現出不太誇張的肌‘肉’輪廓!視線下移去尋找她腰間的傷口時,還能看見她緊實平坦的腹部富有力量感的優美曲線。左瑛還忽然回想起緋羽今天的聲音好像比平常要低沉,她只猜測是患病導致的喉嚨沙啞而一直沒在意。
向來處變不驚的左瑛也不由得心中錯愕:跟公主朝夕相處多年的貼身宮‘女’竟然是一名“男‘性’”?!且不說她的“男兒身”怎麼可以這麼久沒被發現,如果她是男‘性’,就連成爲宮‘女’時候的驗身關也過不了。而且歌聲甜美、‘性’情溫婉如緋羽的,怎麼可能是一個男人呢?
儘管幾乎前所未有的震驚和困‘惑’衝擊着左瑛的大腦,但是她總算明白緋羽一直不願意讓哪怕是同‘性’乃至她的姐妹們看見她的身體的原因了。
左瑛沉住氣,沒有將內心的‘波’動表現出來,繼續用自己的衣袂,小心地幫緋羽將傷口周圍的血污擦淨,一道接近半尺長的傷口清晰地現了出來。那傷口不太整齊,應該不是刀傷,可能是剛纔在火場中突圍的時候被鋒利的雜物割傷的。可幸雖然傷口不淺,但是都只是在皮‘肉’裡,沒有傷及內臟。
因爲在腰部包紮比在四肢上包紮要更費繃帶,左瑛乾脆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上身只留一件褻衣,將脫下來的衣服撕開,給緋羽的傷口纏上。
“陛下!不可……”緋羽被左瑛的舉動驚呆了,剎那間連傷痛都忘記。她剛反應過來貴爲九五之尊的左瑛竟然爲了給自己包紮傷口而寧願光着膀子,來不及阻止,那件已經被撕成長條的衣服已經纏在了她的腰間。
正在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從殿外傳來,因爲大殿空曠安靜的緣故,兩人都聽得很真切。
兩人猛然將頭伸出樓梯底外,朝窗外看去,只見殿外大約不足五十米處正有一堆火光攢動,七八個披甲‘侍’衛正舉着火把往元貞殿這邊跑來。
追兵果然來了,左瑛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機關單位的效率。以緋羽現在的身體狀況和左瑛槍裡僅餘的子彈,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這麼多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目光不約而同地都落在了樓梯底下暗室的‘門’上。
片刻後,七八個帶甲‘侍’衛快步走進了元貞殿底層。他們手中的火把將大殿照得通明。
大殿內的二十四根柱子上雖然都各有一盞點着的銅燈,但是還是不足以將整個底層照亮,依舊留下了不少‘陰’暗的角落。
“陛下!臣等前來救駕!”爲首的‘侍’衛大步走到大殿中央一邊叫喊一邊四處轉身回看。空‘蕩’‘蕩’的大殿內迴響着爲首‘侍’衛一聲又一聲的喊聲。
見沒有迴應爲首‘侍’衛轉向旁邊低聲問道:“你們的確看見陛下進入了這所殿閣之中?”
“的確看見了!”旁邊兩個‘侍’衛都點頭肯定。左瑛身形瘦小,緋羽身穿白衣,的確遠遠就能被輕易辨認出來。
“到處找找!”爲首‘侍’衛一聲令下,其餘人都立刻四散開來,一邊口中含着“陛下”,一邊樓上樓下地到處搜尋。
一個走到大殿一角的‘侍’衛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地上幾滴紅‘色’的液體,然後扭頭高叫道:“這裡有血跡!”
爲首‘侍’衛走到那血跡旁邊看了眼,一邊示意‘侍’衛們繼續找,一邊高聲喊道:“陛下!趁‘亂’行兇的一衆‘亂’黨已經全部被臣等抓獲!危險已經‘蕩’平!恭請陛下隨臣等回宮!”一連又喊了幾聲。
此時的左瑛和緋羽躲在一片漆黑的狹窄空間中,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不敢有太大動作,塵灰的氣味充斥着他們的鼻腔。雖然這裡跟外面隔着一層厚實的木板,但是將耳朵貼在木板上還是能把外面的喊聲聽得真切。
“陛下……”緋羽用最小的聲音貼近左瑛的耳朵道:“他們會不會……”
左瑛知道緋羽的意思。因爲她也跟有過緋羽一樣的猜測:那些人會不會真的是前來救駕的人,而外面的情況是不是的確如他所說已經得到了控制。
“不。”左瑛伸手扶住緋羽前傾的肩膀,乾脆道。
人的天‘性’,幹了壞事總是希望無聲無息,而做了點兒好事總是巴不得聲名在外。如今外面的這羣人馬上就要立下“救駕”大功,面對可能就在聽着的皇帝,卻決口不提自己是什麼宮署的什麼人,分明不認爲自己正在做的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好事。
這時候,外面的‘侍’衛首領已經探踱步來到樓梯底,像禿鷲一樣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樓梯底的那扇叫他發現了的暗‘門’。
他用手勢將兩個在附近的‘侍’衛招呼了過來,然後一手將腰間佩刀輕輕拔出,一手按在‘門’板上,沉一口氣後猛然發力將‘門’板猛推。
可是一推之下‘門’板卻沒被推開,依舊嚴絲合縫地閉合着,顯然是被從裡面閂上了。
爲首‘侍’衛一皺眉頭,後退兩步,然後用上渾身的力氣朝着‘門’板猛地一踹,“啪啦”一聲木頭斷裂的大響,‘門’板被猛地踹開,幾支火把將裡面照得通明!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