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彭程要直接對宋逑動手,這讓周遭的人都勃然色變。
當然有人焦急,有人等着看熱鬧。
這宋逑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人家背後是齊國公府,若是他出事了,齊國公府必然會追究。那些跟着宋逑的人自然是討不到半分好,當然,有些人單純是厭惡宋逑,與齊國公府又沒什麼利益關係,自然是巴望着有人能教訓他。
君熔跟君燁兩位皇子自然是巴不得齊國公府與忠義侯府對壘,這樣他們纔好拉攏忠義侯府。
“夠了!”一個冷喝聲忽然傳來。
一直沉默的彭家大公子站了起來,走到窗臺前,看着彭程冷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幾句玩笑之言你也當真,是將父親的教導渾忘了不成?”
被大哥一吼,彭程立馬乖順了,他鬆開了宋逑,冷哼一聲,轉過身,直接縱身躍回了自己的雅間。
宋逑這下子醒過神來,當即甩開身旁攙扶着他的下人,跑到窗口,怒聲說道:“彭程,你竟然敢這樣對本少爺,本少爺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宋大少爺好大的口氣,你侮辱我忠義侯府在先,妄圖置我忠義侯府於死地,我倒是想知道,你一介白丁,憑什麼能左右忠義侯府的生死。這世上能左右忠義侯府的從來只有當今聖上,你剛剛所言究竟是何居心?念在齊國公忠心爲國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若是你不依不饒,咱們就進宮面聖,讓皇上評理。”彭錦也不是個軟柿子,冷着臉,看着宋逑。
這話一出,周遭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氣,都說彭家大公子口才很好,城不欺人。這彭大將軍也的確是會生兒子,老大喜文,老二喜武,可謂是文武雙全,都有了。
宋逑何時被人這樣教訓過,怒上心頭,“進宮就進宮,你以爲本少爺怕了你,什麼玩意,不過是半道上發達的破落戶,你真以爲……”
“忠義侯忠君爲國,這西涼無人不知,宋少爺剛剛只是與彭二公子開玩笑罷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今日本就是爲了娛樂而來,所以大家切莫傷了和氣,違背初衷纔是。”
衆人看着那走到廊道中央的男子,皆是默了,這武安郡王世子顯然是在幫宋逑說話,如今宋逑可是他的大舅哥呢。
君熔跟君燁兩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溫和從容的身影上,神色都說不上好看,這玉梓瀟是真的打算幫宋家了嗎?
彭錦看着那芝蘭玉樹般的男子,淡然說道:“世子你剛剛也聽到了,不是我彭家兄弟挑起來的,彭程拿了四十一萬兩銀子買劍,就被質疑忠義侯府貪贓枉法,那剛剛宋公子輕而易舉拿出三十萬兩拍得那玉鼎之時怎無人說起?我忠義侯府雖然不比宋家,但是也絕對不是那雞鳴狗盜之輩,若是有人懷疑,大可上奏皇上徹查,忠義侯府絕對不會有人阻撓,但是說出來的話是要負責任的,污衊當朝一品將軍什麼罪名,世子比我清楚。”
宋逑當即咆哮了,“彭錦,你彭家有多少家底你以爲我們不知道嗎?少在那裝蒜,四十一萬兩是從哪裡來的,你還不從實招來。”
“是嗎?原來我彭家的一切都在宋大少爺的掌控之中,你既然這麼清楚,你說我們那四十一萬兩是從何處來的呢?”彭錦不答反問。
宋逑還想說話,卻被玉梓瀟打斷了,“彭公子說笑了,宋少爺怎麼可能知道彭家的一切呢。四十一萬兩對旁人而言很多,但是對彭家未必,畢竟忠義侯戰功無數,皇上的賞賜在那,拿出四十一萬兩不是難事。宋少爺是因爲愛劍被人買走,所以心裡不甘,纔會有此一出。”說着他看向斜對面的宋逑,“我想宋少爺也應該不想這個時候去皇宮,畢竟這路途遙遠,天氣熱,你要是病了,齊國公該是要心疼的。”
宋逑看着那微笑從容的俊臉,心裡一咯噔,瞬間明白玉梓瀟話中的意思,進宮是小,這事情落到皇上耳中,回頭皇上怪罪,父親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正好這時,君燁站出來,笑着說道:“不過是玩笑罷了,還請宋少爺跟彭少爺給本王一個面子,今日之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彭錦看了君燁一眼,拱手行禮說道:“見過燁王殿下,燁王殿下的話,彭錦莫敢不從。”說着他看着對面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宋逑,淡然說道,“宋公子,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大哥,你到什麼歉啊。”彭程不高興的看着彭錦,眉眼中盡是不悅。
彭錦卻是看了彭程一眼,“以和爲貴,總不能讓忠義侯府的臉面被我們墮了。”
彭程哼了一聲,卻不說話了。
但是君熔等人卻是聽出了彭錦的言外之意,他們不願意丟忠義侯府的臉面所以道歉,至於宋逑這種自大狂妄的,不道歉就不道歉,反正丟的是齊國公府的臉面,與他們無關。
宋逑這次倒是沒說什麼話,推開旁邊的人,“給本少爺讓開。”衆目睽睽之下,他帶着人揚長而去。
看着宋逑離開,君熔與君燁的臉黑沉如墨,一個國公少爺就敢如此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宋家真是太囂張了。
這邊彭家兩兄弟得了劍,不想在留在這是非之地,自然告辭。
“微臣想到家裡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彭錦拱手說道。
君燁看着彭錦嘆息說道:“今日之事,你萬別往心裡去,你忠義侯的委屈本我那個知道,回頭定然與父皇說一說。”
“多謝燁王殿下。”彭錦淡聲說道,轉身帶着人彭程離開。
看着那離開的兩個身影,君燁皺眉,這彭家兩兄弟,大的德才兼備,若做文官,官至宰相都可能,小的那個雖然衝動,可是行軍打仗是把好手,若是能讓彭家效忠他,必然是一大助力。
不過今次之後,宋家與彭家的關係只怕會更加惡劣。
“梓瀟,你那位大舅哥剛剛好像並不領你的情。”君燁看着旁邊的玉梓瀟說道。
玉梓瀟微微一笑,“宋公子在氣頭上,不理會微臣也是正常。”
“你這脾氣是越來越好了。”君燁嘆息說道。
玉梓瀟笑笑不語,看着下面的拍賣活動。
此間事了,整個拍賣會所裡面恢復了安靜,等待着玲瓏下一個拍賣品的揭曉。
紅色的綢緞被揭開,巨大的鐵籠子裡面,一個赤紅色的馬被關在其中,因爲怕它出聲,被人將嘴給封住了。
這匹馬……
在看到這匹馬的時候,玉梓瀟的眉頭不覺蹙了蹙,腦海之中極力搜尋着什麼。
“一匹馬有什麼好拍賣的。”
“這能值多少銀子。”
“趕快把它拿下去,你們玲瓏拍賣行是不是沒東西了,竟然拿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到這裡來。”
就連君熔與君燁等人也失去了耐心,準備離開。
玲瓏好像沒有聽到周遭的質疑聲一般,她笑着衝着衆人介紹說道:“大家有所不知,這匹馬可不是普通的戰馬,它是北楚楚家少帥楚凌的坐騎,命爲赤練,據說能日行千里,通人性,是少有的良駒。當年楚凌戰死後,此馬帶着楚凌屍骨衝出雁蕩山,其忠心可見一斑。此馬拍賣價是五萬兩白銀,每次加價不少於十五萬兩。”
瘋了吧,一匹馬就五萬兩,這加一次價就是二十萬兩,買一匹死了主人的馬有什麼意思呢!
很多人直接放棄了,當然也有人對此產生了興趣。
英雄在乎的除了劍,就是馬,件沒了,送馬,也一樣。那位楚家小戰神的坐騎,可不是一般的馬,定然會有人對他有興趣。
君熔跟君燁兩人都打定了主意,準備叫價,玉梓瀟看了兩人一眼,眉頭緊了緊,看向那馬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凝重。
“五萬兩。”君熔瞬間叫價。
君燁看了君熔一眼,眸光微沉,準備喊價。
“二十萬兩。”角落處一個聲音傳來。
君燁眉頭蹙了蹙,看着那聲音的源頭,是一個管着窗戶的雅間,所以看不清楚裡面的人,但是聽聲音,不大像是個好想與的人。
“三十五萬兩,北楚小戰神的馬,我要了。”在這裡有錢的人挺多的,有人愛寶物,有人愛馬,有人愛劍,眼下這人顯然很喜歡這馬。
君熔面色微沉,這價再加上去就是五十萬兩,他可不敢拿出這麼多銀子來買一匹馬。
君燁自然是一樣,雖然他們身份尊貴,可是卻不比那些商人有錢,最重要的是父皇若知道這事,必然動怒。
“五十萬兩。”角落處的聲音緊隨而出,不見絲毫猶豫。
這一來,整個拍賣會所瞬間寂靜了下來。五十萬兩買一匹馬,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玉梓瀟皺眉,這價可真高。
下面玲瓏自然是喜笑顏開,五十萬兩一匹赤練馬,真是再划算不過了。
“五十萬兩一次,五十萬兩兩次,五十萬兩三次,這匹馬最後定價五十萬兩,恭喜公子了。”
君燁看了身後的侍從一眼,那人立刻會意,直接退了出去。
君燁看着前方,微眯着眼,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這樣大的手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