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飛煙傳過來的消息,宋小姐現在很安全。”沉香出聲提醒道。
洛秀頓了頓,繼而邁着虛弱的步子大步往外走,身上還穿着病號服,空蕩蕩的,映的他身形格外清瘦,足以看出來生病的這兩天他瘦了有多少。
“我不放心。”不親眼看看,他始終放心不下。
列娃那個人他雖然沒有打過交道,但根據調查來的資料,這個人不是個簡單角色,他怕小錦吃虧。
“主子。”沉香攔在他面前,阻止洛秀的腳步,在洪幫內部有很嚴格的制度,要絕對服從幫主的命令,他此刻的行爲已經屬於以下犯上,不過即使會受到懲罰他還是要說,這已經不是原則性問題了。
“各方勢力都在盯着,主子你現在出現,只會暴露自己,如果引起華夏警方的注意,得不償失啊,您要相信宋小姐的能力。”本來就是冒着極大的風險,主子要是再露面,洪幫將會徹底暴露在大衆面前,被警方盯上,可不是好事情。
“讓開。”洛秀冷冷道,目光冷凝而犀利。
沉香堅定的搖頭:“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洛秀何嘗不知道沉香說的有道理,他現在只要一出現,就會將洪幫和洛氏的關係徹底暴露在警方面前,包括他黑白兩道的雙重身份,無論哪一方面都不利於發展,尤其是此次這個圈套被他堪破,等那些人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再聯想到他身上,那麻煩可就大了,不過,他從來不怕麻煩。
可是,留小錦一個人在那裡,他心底不安。
本來他此次前來就是要陪着小錦,可誰知他身體這麼不爭氣,竟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洛秀眉頭皺的死緊,最後還是退了回去。
“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小錦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眸光陰惻惻的瞟了眼沉香。
沉香心底鬆了口氣,立馬保證,主子您纔是最大的風險啊,只要您老老實實的,宋小姐一點事都沒有,據他了解到的消息,宋小姐是被胡靜怡和周策看重的人,這次事情過去之後,刑偵和國際刑警兩條路她都走得通,如果被胡靜怡和周策發現宋錦和主子的關係,直接就給扼殺在搖籃裡了。
一個警察和黑道魁首談戀愛,這不是開玩笑嘛。
但是如果宋錦和洛氏總裁談戀愛,別人也只會嘆一句嫁進豪門的灰姑娘罷了,對宋錦只會羨慕嫉妒恨,所以,洛秀黑道身份只要一天不暴露,宋錦就是安全的。
洛秀又吩咐了幾句,他身體還很虛弱,終於抵擋不住疲憊又睡了過去。
沉香給他掖好被子,這才快步離開。
紋身男叫童驕,地地道道的華夏人,從小就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只是在十歲的時候,貪財的老師和人販子勾結,把他偷渡到非洲的奴隸市場,後來被一個資本家買到莊園裡當奴隸,每天過着吃不飽穿不暖還整天捱打的日子,他由逆來順受到後來的奮起反抗,把老闆給打了之後跑了,非洲當地動亂,他不怕死,膽子又大,漸漸就闖出了名堂,因爲是黑戶,他也不敢參軍,就在本地當個土匪頭子,日子過的倒也滋潤,後來戰火蔓延到當地,有一次他差點死在外國大兵的槍口下,被還是中尉的列娃給救了,從此之後他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列娃,在列娃的親兵中,他和阿德對列娃的忠誠毋庸置疑,盲目的崇拜信仰,在他和阿德的眼中,列娃即使要他的命,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童驕從樹上跳下來,一口吐掉嘴裡的樹葉,哼着小曲兒朝茅草屋走去,一路上那些站姿筆挺的士兵朝他恭敬的行禮,童驕呵呵笑着打招呼,臉上那道恐怖的傷疤在初晨明媚的陽光照耀下,顯得也不是那麼醜陋和恐怖了,仔細一看他的五官其實長的非常清秀耐看,絲毫不比娛樂圈那些小鮮肉差。
晚上沒什麼動靜,也沒跟前幾次一樣把人攆出來,看來這次老大很滿意啊,也是,那麼漂亮的大美女,老大要還是無動於衷,他就該考慮是不是給老大擄個美少年來了。
每天悶在這深山老林裡,他都快發黴了,偏生老大跟個修煉成精的和尚似的,不動如山,清心寡慾,他都快以爲老大要飛昇成仙了呢,這下好了,解決了生理需求,他心底也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
走到茅草屋前,童驕朝身後擺了擺手,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士兵自動退了下去,童驕躡手躡腳的湊到窗戶下,把耳朵貼在牆上,這牆是石頭壘的,外邊糊了一層泥,看着破敗,實則隔音效果很好,童驕伸長了耳朵卻什麼都沒聽到。
他不由的氣餒的轉到門前,從關着的木門縫隙裡往裡瞅,眼珠剛湊上去什麼都還沒看清呢,門忽然從裡邊拉開,童驕一時沒注意整個人摔了個仰倒。
“哎呦,我的老腰……。”童驕誇張的大叫道,眼角瞥到一道瘦長的身影從門內踱步而出。
他立在晨陽中,陽光彷彿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光,將他映照的格外孤清,高鼻深目充滿立體的輪廓感,一雙藍色眼珠彷彿大海般深邃而憂鬱,他的皮膚有種經年不見陽光般脆弱的蒼白,令他整個人充滿了詩人般的優雅輕慢。
童驕第一次見到列娃的時候,他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在戰火紛飛中,顯得格格不入,彷彿踏錯了戰場,他的世界應該是陽春白雪、秋月飛花,而不是這血腥和死亡的戰場。
可是當那雙乾淨修長的手扣動扳機,那雙迷人的藍色眼珠漠然而蒼涼的望着面前一個個死在他槍下的屍體時,童驕就明白了,這個男人,骨子裡流淌着瘋狂的血液,殺戮和死亡纔是他永恆的追求。
沒有人知道,他在戰場上殺人的時候,當他拿槍瞄準敵人的時候,有多迷人。
當他目光淡淡的望來時,童驕所有的小心思都無所遁形,他心底“咯噔”一跳,立馬從地上爬起來,乖乖的站好,“老……老大,您今天起的真早哈,怎麼不多睡會兒?”說着目光越過他的肩頭往屋子裡看去。
列娃雙手揹負在身後,站姿筆挺,他眉目灼淡無溫,卻不知爲何,周邊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般,令童驕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下不爲例。”
當童驕還在困惑老大話中的下不爲例指的是什麼的時候,對方已經轉換了話題:“找人打洗臉水來送進去,你去把阿德找來,我有事和你們商量。”話落便轉身朝樹林裡走去。
童驕困惑的看了眼列娃的背影,抓了抓頭髮,隨手招過來一個小兵:“去,打盆洗臉水來。”
小兵立刻領命離開。
很快一盆清澈的山泉水端過來,童驕伸手接過來,對小兵吩咐道:“去把阿德中校找來。”
童驕端着木盆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牀邊的少女,靜若安然,絕美恬淡,木窗外灑照進來一線晨光,調皮的落在她的發上,臉上,幻美的太過不真實。
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對方也擡眸看了過來,不再掩飾怯弱,那雙漆黑的眼珠深邃而幽涼,彷彿潛藏着無數的秘密,令人不自覺的沉淪。
童驕手一抖,木盆突然朝地上掉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卻見那少女突然一擡手,將要落在地上的木盆突然被一股力量托起,穩當當的落在方桌上,盆中的水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童驕震驚的瞪大雙眸,不可思議的望着對面的女孩,卻見那女孩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站在方桌前,彎腰,掬了把清水撲在臉上,清澈透明的水珠順着白皙的肌膚下滑,真真的清純絕美,純天然無污染的臉蛋。
童驕指着她叫道:“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宋錦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怎麼,之前在我面前不是還很牛嗎?現在怎麼慫了?”
童驕嚥了口唾沫,哼道:“誰慫了。”想起什麼忽然掏槍對準宋錦的腦袋,咬牙道:“說,你究竟是什麼人,潛到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是不是警方的臥底?你不說我就一槍打死你。”還別說童驕威脅人的時候還真有幾分魄力,要真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早嚇破膽了,但面對宋錦,只會讓他顯得更慫。
被別人拿槍指着腦袋,宋錦面不改色,斜瞥了他一眼,輕笑道:“真是貴人多忘事,明明是你們把我擄來的,現在反倒問我潛進來有什麼目的,那我倒要問問你們了,把我擄來是有什麼目的?”
童驕愣了愣,好像確實是阿德主動出手擄人的,不對,現在根本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這女孩明顯是有預謀的,他拿槍扣在宋錦腦門上,陰惻惻道:“別轉移話題,你之前裝的還挺像,真不愧是演員出身,演技可真好,沒拿影后獎座我都替你可惜,說,你究竟什麼目的,否則我一槍崩了你,別以爲我不敢開槍……。”但想到剛纔那詭異的一幕,童驕握槍的手有些發顫,但他多年的槍林彈雨早已練就一顆冷靜的大腦,控制着自己心底恐懼。
“我不喜歡別人拿槍指着我的腦袋,三秒後,如果你不拿開……。”輕淡的語氣卻夾雜着一絲說不清的威壓,如一把厚重的鐘鼓沉沉的擊在他的心上。
童驕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心底越害怕面上越淡定,槍口戳着宋錦的腦門,冷哼道:“怎樣?”
從今天開始更新啦,親們還在等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