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的事情衛玉曆歷在目,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是神女,呵……
她自己的腿自己很清楚,已經徹底廢了,靈力也盡失,如今的她,廢人一個。
咬牙切齒、恨意洶涌。
“沒想到她竟然是神女,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那個女人如此殘忍嗜殺,怎麼可能是神女?”
雲長老給她上藥的手頓了頓,擡眸看了她一眼:“你如果想活下去,就最好閉嘴。”
“可是……。”
“沒有可是,她是命定的神女,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質疑她的身份。”雲長老語氣不容置疑。
衛玉狠狠咬牙,胸腔裡被不甘充斥着,但云長老的警告又言猶在耳,她想了想,沉默的垂下腦袋來。
雲長老一邊給她敷藥,一邊說道:“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神女的威嚴,沒有任何人可以挑戰。”
雲長老給她敷過藥就離開了,衛玉一個人坐在牀上,望着窗外的天色,眸光漸漸泛上一層厲色。
她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宋伯無法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小姐竟然是神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關於神女在族內一直是個傳說,第一任靈沼神女湮滅後,之後的神女便開始在族內挑選,雖然是一個無比光榮的身份,但同時,這些神女有一個共同點,沒有一任能夠活過三十歲。
神女一定要是三陰之體,並且是處子之身,因爲這代表着聖潔高貴,一旦破壞,便是褻瀆神靈,會被處以火刑,灰飛煙滅。
宋媤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沒想到她的女兒竟然和她走上了同一條路,只是不知是殊途同歸,還是同病相憐。
就在宋伯感嘆的時候,宋錦走過來,柳眉微蹙:“宋伯,見到洛秀了嗎?”
宋伯搖搖頭:“沒有啊,怎麼,洛公子不見了嗎?”
宋錦眉頭越皺越深,忽然伸出手,手心變幻出一隻泛着光澤的紙鶴,只是那紙鶴剛飛起來就化爲一陣碎光消失了。
宋錦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她放在洛秀身上的紙鶴竟然失效了。
之前她在洛秀周身下了結界,任何陌生物體接近,就會被她第一時間感應到,她剛纔已經在府中看過,洛秀根本不在這裡,這隻能說明洛秀是被熟悉的人帶走了。
究竟是什麼人?
“今天誰出去過?”宋錦沉聲問道。
宋伯不知道宋錦爲何這樣問,不過還是老實的回道:“家主一直在房間休息,期間兩個下人出府採買,哦,小少爺下午的時候出去過,天都快黑了,還沒回來嗎?”
宋錦扭頭大步出了府門,不再管宋伯說什麼。
七重山上,所有的弟子看着那迎面走來的白衣女子,俱是垂下了腦袋。
“神女……。”
宋錦目不斜視的走過,那一臉漠然和高高在上的氣勢,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長老宮外,外出歸來的雲長老見到迎面走來的女子,快步走過去。
“不知神女來此有何要事?”
宋錦大步往裡走:“帶我去見烈風。”
烈風正是風長老的名諱。
雲長老愣了愣,遂即點頭應是,領着宋錦往風長老的寢宮而去。
站在寢宮外,宋錦擡眸看着殿頂,黑氣繚繞,她眸光當即一沉,正要衝進起,桃夭和寒星隨後趕來,桃夭道:“小姐,交給屬下。”
她喊得是小姐,而不是神女。
桃夭手中鞭子揮出,殿門大開,宋錦看到一團黑氣跑出來,快的根本追不上,宋錦一手結印,朝黑氣打去,黑氣瞬間四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桃夭從裡邊走出來,“小姐,出事了。”
宋錦快步走進去,只見空蕩蕩的大殿裡,地上倒着兩個人,一個是風長老,一個是宋頡。
宋錦看了眼四周,走過去一手覆在宋頡身上,一陣光芒將他籠罩,不多時,宋頡就醒過來了。
“姐……。”一睜眼就看到宋錦,宋頡下意識愣了愣,大腦一片空白。
“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在這裡?”他忽然捂着腦袋,越想腦袋越疼。
“你中了幻術,什麼都別說了,先回去休息吧。”她扭頭看向桃夭:“帶公子回去休息。”
“是。”桃夭走過來扶起宋頡。
宋錦如法炮製,很快風長老也醒過來,看到宋錦他立刻跪了下來:“請神女恕罪。”
宋錦眸光淡淡,不辯喜怒,然而那冰冷淡漠的聲音卻下意識令人心神一緊。
“何罪之有?”
風長老頭垂得更低:“是屬下無能,放走了鬼白。”
宋錦勾了勾脣:“不是你無能,是你太蠢,給了鬼白可趁之機,還帶累了小頡,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呢?”
風長老一時有些發抖起來。
雲長老立刻走過來道:“希望神女能給風長老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話落朝風長老使了個眼色,風長老立刻垂下腦袋:“希望神女給屬下一個戴罪立功的幾乎。”
宋錦哼了一聲,揮袖轉身。
“就憑你那副心思,還是乖乖呆在你的烈風殿頤養天年吧。”
洛秀失蹤了,宋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被鬼白抓走了。
然而越是到關鍵時刻,宋錦反而越發冷靜。
洛秀是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詛咒。
你所愛的人都會因你而死,這是我給你的詛咒,生生世世,如影隨形。
宋錦臉色一時有些發白,站都站不穩。
寒星眸光擔憂的望來:“神女……。”
宋錦擺了擺手:“我沒事,關於聖果失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鬼白既然隱匿了行蹤,她是找不到的,她等着他親自找上門來。
此行來巫山主要是爲了聖果,她不會忘了自己的目的。
寒星愣了愣,遂即垂下腦袋:“聖果是在一星期前丟失的,當時巡邏的是月長老,聖果丟失的事情被瞞了下來,畢竟一旦傳出可能會引起族人恐慌。”
“月長老嗎?”宋錦眯了眯眼。
“當時還有什麼可疑情況?”
寒星抿了抿脣,宋錦見此道:“你但說無妨。”
“當時屬下曾看到雨長老出現在附近,行蹤很是可疑。”
宋錦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寒星,他爲什麼選擇緘口,又爲什麼對她說實話。
他是個聰明人。
宋錦想到什麼,脣邊笑意加深。
原來如此。
——
衛家,衛天寶經過幾天的休養,身體已經漸漸復原,但臉上的傷依舊沒下去。
丫鬟給他喂藥的時候,他忽而抓着丫鬟的手,一下子就把人拽到牀上去,欺身而上,猴急的就去親丫鬟的臉。
丫鬟嚇了一跳,趕忙推搡着身上的人,下一刻,卻換來對方狠狠的一巴掌。
“老子上你是看得起你,矯情什麼矯情,憋了好幾天了,讓老子爽一回,有你好日子過。”
丫鬟抽噎着從了。
畢竟從知道服侍少爺的那一天起,就知道終會有這麼一天的。
衛天寶厭惡的翻身下來,很快門外進了兩個低眉順眼的小廝,一個去收拾牀鋪,把早已經被凌虐致死的丫鬟擡下去,另一個準備了洗漱的東西,伺候衛天寶洗漱。
衛夫人站在門口,拿着帕子在鼻尖揮了揮。
“這小子,總這麼下去可不行。”
想到什麼,她扭頭問身後的丫鬟,“百里神醫還是沒有答覆嗎?”
丫鬟沉默的垂下腦袋。
衛夫人煩躁的揮了揮手帕,轉身就走。
——
衛夫人正在結算這個月的花銷,身爲當家主母,她必須把每一步都做到位,雖然累點苦點,可看着家裡井井有條的,還是挺自豪的,很多人雖然背後罵她爲人刻薄寡恩,可對她的能力手段還是很讚賞的。
“夫人,雨長老來了。”丫鬟走過來說道。
衛夫人懶懶的擡了擡眼皮,撥弄算盤的手卻沒停下,噼裡啪啦的熟練極了。
“快請進來。”
“回夫人,雨長老直接去了少爺的院子。”
衛夫人哼了一聲,扔下手中的賬本,“真以爲自己當了長老翅膀就硬了,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出來的?回到家竟然不第一時刻拜見哥哥嫂子,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嫂子了?”其實她心底是嫉妒這個小姑子和自己兒子親,好多次兒子都在她耳邊抱怨姑姑怎麼還不來看他。
姑姑姑姑,明明她纔是他的親孃,這個小兔崽子胳膊肘總往外拐,簡直氣死她了。
“不行,走,跟我去看看。”萬一衛玉給小寶說她的壞話,兒子不是就更不跟她親了?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種情況發生。
聽說雨長老來了,剛從府外回來的衛峰立刻去了衛天寶的院子。
“阿寶,今天感覺怎麼樣?”衛玉摸着衛天寶的腦袋,關心的問道。
裝瘸的衛天寶立刻哼哼哈哈的,“姑姑,我覺得我要死了,嗚嗚……我還沒活夠,我真的不想死啊,姑姑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啊。”
衛玉眸低飛快的劃過一抹厲色,笑道:“阿寶,姑姑是不會讓你死的。”
“那你幫阿寶把打我的白衣女人抓到,我一定要狠狠的報仇,姑姑,好不好嘛。”
衛玉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好,一切都依阿寶的。”
“嘻嘻,阿寶就知道姑姑對阿寶最好了。”衛天寶立刻抱着衛玉的手臂,撒嬌的說道。
房樑上,宋錦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勾脣。
聽到門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宋錦一手結印,忽而朝牀上的衛天寶射去。
衛天寶怔了怔,遂即更緊的抱着衛玉的腰,整個臉幾乎都埋到了衛玉的胸口。
“姑姑,你要是我的親孃就好了。”
衛玉瞳孔驟然緊縮,有什麼要破齒而出,卻被她生生忍下,忍得眼眶都紅了,一下一下溫柔的拍撫着衛天寶的背。
“阿寶,你在我心中,就如同我的親生兒子一般,姑姑沒有孩子,老了還指望你養老送終呢。”
衛天寶撅着嘴巴:“姑姑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了。”
“可是我這身體,哎……衛家三代單傳,到了我這一代,註定要絕後了。”
衛玉眼底的愧疚一閃而逝,“阿寶乖,姑姑會讓你沒事的。”
衛天寶眼底劃過一抹幽光,“真的嗎?難道姑姑認識百里神醫嗎?娘說只有百里神醫才能治好我,否則我這輩子都可能……。”說着說着就垂下了腦袋。
“姑姑說會好,就一定會好的,難道你連姑姑的話都不聽了?”
“多遠都聽見你們倆的說話聲,阿寶,多大了還沒大沒小的,跟姑姑還這樣撒嬌。”
隨着說話聲,下一刻,衛峰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衛峰,衛天寶下意識縮了縮肩膀,衛峰從小就對他管得很嚴,所以他最害怕自己親爹。
衛玉看向來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聲,開口喊道:“大哥。”
“阿玉來怎麼不派人通知我一聲,我好掃榻相迎。”
“都是自己家裡,哪那麼多規矩。”衛玉扭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