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被對方毫不留情的從馬背上拽下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男人只是舉高臨下的欣賞着美人的柔弱,蹲下來擎着宋錦的下巴,他的手力氣很大,令宋錦被迫擡起頭來,他手指落下的地方很快就紅了。
此時天邊晨光初亮,使得宋錦看清了這人的面容,高鼻深目,很正統的外國長相,看着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一雙藍眼睛冷漠而殘酷,猶如打量貨物般貪婪而露骨的盯着宋錦看。
宋錦雙眸適時露出驚恐,男人哈哈大笑了一聲,一甩手,宋錦整個人就被甩的趴伏在地上。
他朝身後揮揮手,立刻有個男人走過來提着宋錦,一行人棄馬提着戰利品開始朝山上走去。
山道未經開採,又崎嶇又險峻,這羣人顯然很有經驗,快速的在山林間穿梭,一開始那人還推搡着宋錦,讓她走快點,宋錦摔了一跤就哭了起來,那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看兩人已經落後大部隊很遠了,無奈下只能扛着宋錦走。
這姿勢實在太難受了,宋錦和對方用手比劃着,對方倒也明白她的意思,暗罵了句髒話,便把宋錦背在背上。
宋錦想,那人剛纔一定是在罵她事兒多。
這些人速度很快,應該很熟悉叢林,很快到了一處斷崖邊,只留有供一人通行的斷臺,往下看便是萬丈深崖,稍不留神就是死無葬身之地,這些人通過的時候也是很小心,宋錦腳一滑,石子滾落深澗,半天都沒聽到聲響。
這下邊應該是一條河。
斷崖口有和他們穿着一樣衣服的男人提着步槍巡邏,看到幾人回來,擡手打了個招呼。
過了斷崖,眼前豁然開闊,猶如世外桃源般,一座茅草屋坐落在青山間,只是煞風景的是茅屋四周搭了不少行軍帳篷,而且四周都有不少人在巡邏。
靠近茅草屋的一座搭帳篷圍着的人最多,宋錦想人質會不會就在那裡。
宋錦掃了圈周圍,僅她肉眼看到的就有十幾個人,再加上回來的五人,這個組織大概有二十多人,不過不排除暗處是不是還隱藏的有人。
宋錦發現這些人極有組織和紀律,即使看到帶了個女人回來,也沒有瞎起鬨,看了一眼便紛紛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警惕的觀察着四周,不放過一丁點風吹草動。
怪不得胡靜怡的人不敢貿然衝上來,就這地段,來了也只有被對方完虐的份。
有人上來收走了他們帶回來的東西,將她擄回來的男人看了她一眼,便朝茅草屋走去,有人走過來把她領到一頂帳篷前,把宋錦關了進去,帳篷四角都有人把守着。
是看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因此連她的手腳都沒綁縛。
很快有個男人進來,手中拿着一個儀器,對她的全身進行了探測,忽然儀器落在她胸口時開始發出尖利的聲音,那人目光忽然一凜,一隻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槍。
宋錦把脖子上戴的項鍊掏出來給他看,那人見是項鍊,一把拽了下來,拿在手中反覆觀察着,最後終於確定這只是一條很普通的項鍊,材質是金屬的纔會令儀器尖叫。
對方把項鍊揣到懷中,拿着儀器對她全身檢測,到最後什麼也沒發現,那人收了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目光忽然落在宋錦的紅寶石耳釘上,眸光微微一眯。
宋錦心底“咯噔”一跳,這些人也太謹慎了,真的是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啊。
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裝備齊全,人也精明謹慎,真不愧是國際上有名的恐怖組織。
只是這麼一羣人攜帶大量槍支入境,海關的人竟然沒發現,宋錦是該說自己國家的人軟蛋還是對方牛逼。
他忽然說了句什麼,看到宋錦疑惑的眼神纔想起對方聽不懂,指了指她的耳釘,示意宋錦取下來,宋錦覺得這些人謹慎的有些可怕,這是要把她身上所有的首飾都取走,防微杜漸,杜絕一切可能的威脅。
宋錦現在只能依着對方,把耳釘取下來交給對方,那人拿在手中觀察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異常便揣回了懷中,正要離開的時候手臂忽然被拉住,冷冷扭頭,只見那少女紅着眼睛指着他的懷中。
“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可不可以還給我?”發現他聽不懂,宋錦費力的比劃了一遍,眼淚不知不覺就滾落了下來,看着楚楚可憐的,是個男人都得心軟。
那人本來冷硬了心腸,可看這女孩哭的那麼傷心,想着那耳釘應該對她很重要吧,既然沒發現什麼異常,給她就是了,如果老大看上她的話,很快,這女人就是他們老大的女人了,還是別得罪她的好。
那人把耳釘拿出來還給她,扭頭出了帳篷。
那人一走,宋錦眸光便暗了下來,把耳釘重新戴上,靜靜坐在那裡,等待命運的來臨。
宋錦一直默默數着時間,一個小時後終於有人進來了,卻是進來給她送飯的,那人把飯放下就走了。
米飯和水煮的羊肉,味道太沖了,那羶味宋錦聞着就想吐,把飯放在門口,宋錦一口都沒吃。
看來這些人也不講究吃的,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又等了一會兒,有人掀簾進來了,宋錦擡眸看去,那是個青年男人,留着板寸頭,從脖子到側臉上留有紋身,看起來非常嚇人,他的長相是純正的華夏人,果然,他一開口就是漢語。
端着飯碗遞到宋錦面前,“怎麼不吃飯呢?”
宋錦雙手抱膝縮在角落裡,聞聲身體抖了抖,看起來嚇的不輕。
男人輕笑了聲,把碗擱在她面前的地上:“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宋錦心底冷笑,面上卻只是驚恐不安,淚珠默默的滾落:“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有很多錢都給你們,只要你們放我離開。”她在腦海裡極力回想着傅香那女人,跟她學絕對沒錯。
“進了這裡你還想離開?小姑娘,哥哥能說你太天真嗎?現在你只有兩條選擇,一是乖乖的留在這裡,當我們老大的女人,二呢,就是——死。”那個死字從他嘴裡吐出來滿是冷酷陰寒,嚇得宋錦抱着手臂哭了起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男人忽然拽着她的頭髮,迫使她擡起臉來,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淚容,那面容是少見的絕色,尤其是此刻一臉驚恐的樣子,彷彿受驚的小鹿,令人忍不住心神盪漾。
男人手指緩緩摩挲着她的臉頰,讚歎道:“生的可真美啊,我們老大好久沒碰女人了,把你獻上去,老大一定會滿意的。”
阿德哥已經通過外界調查了這女人的身份,她很好調查,華夏最近很紅火的女星,來這裡是拍戲的,獻給老大的女人一定要謹慎,因此剛纔派人出去到發現她的地方調查,一切都沒問題,她確實是來此地拍戲的女星,只是倒黴的遇上了阿德哥。
老大最近情緒不太穩,阿德哥說這是內火旺盛,找個女人消消火就行了,只是老大那人很挑剔,一般的女人看不上,阿德哥在山下物色了好幾個女人,結果沒一個能入的了老大的眼,如果老大看不上,她們的下場便是死路一條,那深澗裡已經拋了好幾具女人的屍體。
不過這個女人和那些女人不一樣,這種絕色老大如果還看不上的話,也就只能打一輩子光棍了。
少女忽然雙眸驚恐的瞪大,搖着頭:“不要……我不要當誰的女人,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男人冷哼了一聲,欣賞着對方的驚恐,一把揪住她的頭髮,逼迫她面對自己,陰冷的道:“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我提醒你,能成爲我們老大的女人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果伺候的好,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否則,你現在就可以去死。”話落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瞄準宋錦的太陽穴。
宋錦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身體劇烈顫抖着,臉色一片慘白。
男人鬆手,宋錦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彷彿泄去了全身力氣,趴伏在地上全身顫抖個不停。
“想好了嗎?”
那人只是默默哭泣着,沒有應聲。
男人冷哼道:“天黑前你若還沒想好,那就別做我們老大的女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都多少天沒碰女人了,把你賞給他們,呵呵……。”話落掀簾子走了出去。
老大那性格,是不會強迫女人的,所以,對方一定要心甘情願,如果天黑前那女人還是這樣,他不介意把她賞給兄弟們。
宋錦擦了擦眼淚,暗道自己演技真是越發好了,剛纔那表演拿奧萊斯影后沒問題。
她擡手摸了摸頭皮,皺了皺眉,那小子還真不憐香惜玉,有機會她一定要報仇。
不過他那老大究竟是什麼人呢?可以把自己直接送對方牀上,爲什麼還要逼她鬆口,難道他那老大還是個君子不成,上女人也得對方心甘情願。
想到之前飛煙告訴自己的,他們口中的老大應該就是那個列娃吧,一個曾經的軍隊將領,只是國家戰敗才忍辱偷生,組建軍隊遊走在戰場上,後來心甘情願爲別人賣命,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對方放棄了。
棋子的命運就是這樣,生死由不得自己,在他把自己出賣給對方的時候,就該預料到自己的下場。
她此刻也是棋盤上的棋子,但她的命從來只由自己掌控,這場棋局,誰是下棋人,誰是棋子,還說不定呢。
宋錦在帳篷裡呆了一天,中午有人送來飯菜,和早上一樣,宋錦依舊沒動,她這人極有定力,能在這坐上三天三夜不帶動彈的,雖然沒動但她也沒閒着,通過氣流和腳步感知對方的人數和變動,宋錦發現這裡總共有三十六人,在暗處還埋伏有十二人,他的人將茅草屋和帳篷團團保護起來,儼然一支正規軍。
另外在中午的時候,宋錦猜測有可能關押人質的帳篷內傳出響動,有叫罵聲傳來,宋錦猜測可能是人質不聽話捱打了。
這些恐怖分子纔不會對人質好吃好喝的供着,能給他飯吃就不錯了,那小子要是聰明,就別鬧騰,吃飽了飯纔有力氣等待救援,否則沒等人來救他,自己就先餓死了。
到天擦黑的時候,有紋身的青年又來了,他進來的時候宋錦正縮在角落抱着膝蓋睡覺,被對方腳步聲驚醒,擡眸一看來人,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問道:“一天了,想好了嗎?是想要死還是活呢?”
女孩突然跪在他面前,兩手抱着他的腿,泫然欲泣:“活,我想要活命。”
男人打了個響指:“很好,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能這麼選擇,我很高興。”
“今天晚上就去服侍我們老大吧,別一副委屈的樣子,等見了我們老大你就知道,你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這輩子纔有福氣做我們老大的女人。”宋錦暗暗撇嘴,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們老大遇上我纔是上輩子積了德呢。
他拍了拍手,外邊立刻有人捧着臉盆進來,盆裡盛滿了清水,來人把水盆放下就離開了。
“把自己收拾乾淨了,等着吧。”話落就轉身出去了。
宋錦湊到臉盆前,清澈的水波中映出一張絕美的面容,芙蓉如面柳如眉,秀挺瓊鼻,點絳朱脣,尤其是經過淚水的洗禮,一雙漆黑的眼睛越發澄澈明晰。
宋錦掬了把清水嚐了一口,這應該是山泉水,很甘甜,如此說來,這附近應該有一條溪水,最起碼有水源。
宋錦快速洗了把臉,便坐着等天黑。
很快天色就逐漸黑透了,外邊點起來篝火,宋錦坐在帳篷中靜靜等着。
紋身男挑簾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少女盤腿坐在那裡,一臉平靜,看到他進來,睜開了雙眼,有那麼一剎那間,他在對方眼底看到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幽邃,愣了愣,再看去便是有點瑟縮的恐懼,遂即搖頭暗道自己看錯了。
少女纖弱的身子在簾外篝火的映照下有幾分單薄柔弱,那張面容也被映的朦朧而柔美,令人移不開目光,紋身男看了有些失神,暗道這女孩長的還真TM夠味。
宋錦跟在紋身男身後出來,篝火將四周映的有些飄搖,山風很涼,吹在身上有些冷意,宋錦身上還穿着昨晚睡覺時穿的白色紗裙睡衣,被山風一吹,裙角飛揚,令她那單薄的身影彷彿要乘風歸去。
在這一羣男人中間出現這麼個漂亮的女人,那人男人即使紀律再好,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宋錦目光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四周,跟在紋身男的身後朝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裡很乾淨,靠窗的地方擺着一張牀,上邊鋪着乾淨的褥子和被子,那被子疊的整整齊齊,跟豆腐塊似的規整,牀單也很平整,牀頭緊挨着的一張方桌上擺着一個茶杯和一個彈匣,旁邊放着一本書,看着很厚,那封皮上寫着英文,宋錦看不懂,但那封面上卻印着武器,想來應該是軍事方面的書,對面的牆上掛着一把軍刀,除此之外整個房間什麼都沒有,空曠又幹淨的厲害。
窗臺上點着紅蠟燭,將整個房間映照的有幾分朦朧和飄搖。
紋身男對她道:“我們老大快回來了,如果想活命的話就記着我警告你的話,伺候好我們老大,有你好日子過。”話落便關上門離開了。
他沒有走遠,就在門口守着。
宋錦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走到牀邊坐下。
百無聊賴,她拿起書看了一眼,這書看起來很有點年代了,書皮的四角都磨的沒了棱角,散發着書香和歲月的味道,她翻開書,首頁的白紙上一行漂亮的花體英文字,宋錦雖然不懂什麼意思,卻也看的出來主人筆力的瀟灑自如。
這是全英文版本的,宋錦英文有學一點,不過也只是很簡單的口頭交際罷了,她只看得懂一些簡單的單詞,其他的什麼都看不懂,對她來說這就是本天書,宋錦粗略的翻了一下,這本書主人應該經常翻看,裡邊有很多註解,不過看的出來主人對這本書應該是很愛惜的,連摺痕都沒有,用一枚書籤代替,那書籤是一枚火紅的楓葉,很漂亮,上邊寫着一行英文,看着有點年歲了。
沒想到這個恐怖組織的老大還是個文藝青年,宋錦對這人越發好奇了。
她剛把書放下,外邊就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然後紋身男恭敬的聲音響起。
宋錦瞬間坐直身體,看來正主回來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月光爭先恐後的涌進來,將那塊地板映的月白。
一隻穿着軍靴的腳跨了進來,然後是被迷彩長褲裹着的長腿,腰間繫着皮帶,將他那腰裹得有些細,等他整個人走進來,宋錦發現這個人個子很高很瘦,卻不會給人軟弱的感覺,反而充滿了緊實和蓬勃的張力,等他的面容被燭光映亮,宋錦愣了愣。
對方看到坐在牀邊被燭光照的朦朧柔美的少女,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