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江先生。”
‘昏迷’的沈顏恰當好處地轉醒,睜開眼睛,面色泛白,眼中流露出脆弱來:“阿宴,你不陪我去醫院嗎?我害怕……”
“李醫生是專家,放心吧。”
“阿宴,你要去找顧學妹嗎?”沈顏察覺到他要關門,馬上抓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懇求:“不要好嗎?你答應娶我的話,還算數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先去醫院吧。”江宴一點一點地掰開她的手指,表情冷酷地吩咐道,“小王,開車!”
“阿宴,我知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懂得珍惜,我也知道你是因爲小時候的事才……”
沈顏沒說完,門被江宴關上了,一陣疾風恨恨地刮向她的臉。
清脆果斷的關門聲好像在嘲諷她。
枉她費盡心機地策劃今天的一切,卻親手把江宴推得更遠,他現在連聽完整自己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心思全在顧思瀾身上了。江宴第一時間跳下來救她,親吻她的時候,她很感動,但僅僅是一瞬間,很快就讓她認清了殘酷的事實。
她很清楚,她現在憑藉的不過是江宴小時候的承諾,不具備任何法律效應,甚至沒能得到江宴母親的認可。
也許暫時不會撕毀,但是從對方的態度中,她感到自己很快就要徹底被踢出局了。
可無論她如何明示暗示或者創造機會,對方始終不肯越雷池半步,哪怕連個女朋友的身份都不願意給。
如果敗給其他名媛千金就算了,偏偏是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如自己的顧思瀾,爲什麼?
她得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
無論顧思瀾是不是故意推沈顏的,她們要是不走,肯定會被這些人給整死。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她本來被劈腿後糟糕的心情莫名沖淡了。
韓梅正拉着顧思瀾走了沒幾步,就被方晴爲首的幾個人攔住了去路,她嚥了咽口水,“你們想幹嘛?”
“沒你的事兒,一邊去。”
方晴推了她一把,韓梅整個人重心不穩狠狠甩了出去,應聲摔地。
顧思瀾想去攙扶,卻被兩個女的一左一右地架着胳膊,動彈不得。
方晴掐住她的臉頰,罵道:“如果不是因爲你這個小女表子,顏顏不會受那麼大的委屈。”
顧思瀾冷笑:“如果我沒猜錯,沈顏會游泳吧,剛纔她都是裝的。”
說完,所有的人發出喟嘆聲。
方晴的臉色明顯變了變,改爲薅住她腦後的頭髮,用力提起,“臭三八!”
顧思瀾整個皮囊向上拉扯,卻是一字一頓地說:“只可惜你們算錯了一件事,不是我纏着江宴,是他不肯放過我!”
“你去死!”
說罷方晴拽着她的頭髮直接往泳池裡按。
半個身子瞬間沒入了水裡,她雙手緊緊地護住腹部。
溺水的感覺猝不及防襲來,顧思瀾掙扎起來,這輩子她不想輕易地死了,她還沒跟寶寶見面呢。可掙扎得越厲害,鼻子和嘴巴眼睛裡嗆入了源源不斷的水。
一秒、兩秒、三秒……
當她覺得快要窒息暈厥的時候,突然又抽離了,重新得到了空氣。
她頭髮上臉上各處都嘩嘩地滴着水,因爲氣管裡進了水,劇烈地咳,咳到乾嘔,模樣十分慘烈。
韓梅被人按住身體,她意識到方晴好像是真的要弄死顧思瀾,發出驚恐的叫聲:“你們快住手!她會沒命的!”心中不由內疚,如果不是自己強行要求顧思瀾過來,她不會遭罪的。
就在方晴又一次把她的頭按下水面的時候,一記怒喝聲響起。
“你幹什麼?”
衆人齊刷刷擡頭一看,竟是去而復返的江宴。
他不是送沈顏去醫院了嗎?
方晴忍不住手抖,一臉詫異:“江學長,你怎麼……”
她話還沒說囫圇,就見江宴赤紅着眼睛,眉眼燃着極大的怒氣,行走間,溼衣服滴答滴答的仍在滴水。電光火石之間,被對方一腳,整個人踢飛了出去。
霎時,現場噤若寒蟬。
大家明白了一件事,顧思瀾在江宴那兒是有份量的,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顧思瀾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發愁。
高興的是,自己和孩子得救了。
發愁的是,她可能很難擺脫江宴了。
不知道是不是愛,江宴對於他自己的東西,佔有谷欠和控制谷欠都極強。哪怕在他的心裡,自己越過了沈顏的地位,那也是她如今所不屑的。
在衆人的目光下,江宴抱起了顧思瀾。
方晴按着發疼的胸口,不甘心地問:“江宴,你對得起顏顏嗎?你把顏顏當什麼?”
無疑他的所作所爲,把沈顏推向了一個可笑又尷尬的境地。
江宴根本沒理她,撂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顧思瀾是我的女人,以後誰敢動她一下,就是跟我江宴做對!”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卻間接地否定了與沈顏的關係。
長期以來,都是沈顏自己在有意無意地誤導所有人,她同江宴交往,江宴是她的男朋友,以至於大家默認的了。
其實換個角度,江宴可從沒在任何公開場合承認過自己有女朋友之類的話,所以江宴在外的形象都是單身。
顧思瀾累了,沒有力氣去抵抗他了,以至於在他懷裡的時候一臉的乖巧順從。
他那句霸道的宣誓,很是令人心動。即便是自己,不可否認,內心掀起了一陣波瀾。
冷靜下來之後,便恢復了理智。
她已經不愛他了,無論他回心轉意也好,突然發現自己是他的真愛、真命天女也罷,都不會心軟。
頭腦發昏只會讓她和寶寶陷入萬劫不復。
他們在別墅門口等了沒多久,就有兩輛車開過來了。
上車的時候,顧思瀾扒住車門,“我朋友呢?”
“我讓她坐了另一輛車。她不會有事的。”
“謝謝。”
顧思瀾這話多少有些不情不願,因爲她總是覺得自己的麻煩都是江宴帶來的。
江宴也聽出來,對方並沒有多少誠意。
這個涼薄的女人。
由始至終,除了發怒,不會有其他正常的情緒,大部分是沉默,板着臉,幾乎從未對他展現過笑容與友好,充滿着敵意。
“去醫院。”然而是他自己犯賤,非要貼她的冷臉。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