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爲什麼,莫名對這位皮先生的背影以及輪廓有一種熟悉感。
這種源自於少年和青年時的特殊訓練,讓他的直覺和敏感度遠遠超出普通人,所以纔會下意識地找藉口追上此人。
他想證明一些事。
比如上次的一個陌生電話。
……
沒想到對方七拐八拐地轉了個圈,又轉回到了小區地下的停車庫,可能是他跟得太緊,在拐彎的時候,對方埋伏在角落裡,出其不意地朝他的面門攻了過來。
小黑堪堪避過,只見對方下手快準狠,竟是沒給他喘口氣的時間,繼續進攻。
小黑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勁敵,近身肉搏完全討不到便宜,兩個人一時間難分勝負,幾乎是耗費體力在對抗,互相掣肘住對方。
氣息急促,爭鋒相對。
不過人倒是看清楚了,的確是那位皮先生。
他的身量與那個人一模一樣。
包括整體給人的感覺,幾乎是沒有任何掩飾的。
顧小姐難道沒有察覺嗎?
漸漸地,竟然讓小黑佔據了上風,他手臂發力推過去,眼看着再努力一下,就馬上碰到他的面具了。
小黑的手指就差一點點,已經搭上了面具邊緣,只要輕輕一挑,就能卸下來。
他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結果還是功虧一簣。
冷不丁是駛過來一輛車,轟隆隆的,竟是直直地撞向小黑,使得他不得不放手,一個一百八十度的閃身,避到了一邊。
緊接着,就看見皮先生上了那輛車,揚長而去。
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惡意。
小黑精銳的眸子盯着那輛車直到漸漸遠去,看不到邊。
……
不得不說張玉的直覺太強了,一下子就把她從藍嶼圖那兒搬出來的事兒和皮先生扯上了聯繫。
顧思瀾當然否認。
她連綁架的事兒都沒說,只是告訴張玉,自己確實沒辦法同藍嶼圖在一起。所以長痛不如短痛,何必給對方希望,豈不是更加的殘忍。
事已至此,張玉也沒再勸什麼,只是感嘆:“可惜了,藍院長那麼耐心溫柔的男人。”
“我怎麼聽着你比我還遺憾?”顧思瀾打趣對方,表情似笑非笑。
“少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轉移話題啊。”張玉馬上揭穿她的意圖,朝她翻了一個白眼,“我也不是不喜歡這個皮先生,他給我的感覺太陰鬱,壓抑了。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喜歡,對南南好。”
顧思瀾連忙否認:“你扯遠了,我什麼時候喜歡他……”
這時小黑去而復返,也饒有興味地問起皮先生的事情來。
哪裡人?
多大了?
簡直跟查戶口似的。
顧思瀾表情微微發窘,怎麼夫妻兩人說好的,一起對她盤問,而且,張玉還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瞎起鬨。
不過顧思瀾是真不清楚這些問題,她對皮先生一無所知。
小黑繼續追問:“你可曾看清楚他的臉?”
“你那麼多問題,我先回答你哪一個好?”顧思瀾表情嚴肅,信誓旦旦地道,“還有,我向你們澄清一點,我和他從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有發展下去的可能,所以管他是什麼情況,都與我無關。”
小黑皺了皺眉:“思瀾,難道你不覺得他很像……”
張玉哈欠連天,直接打斷小黑的話,“好睏啊,我想回家睡覺了,老公,咱們別打擾思瀾了,她今天搬家整理肯定累壞了。”
“好。”
小黑只能作罷,下次再找機會問問。
他又覺得也許是自己多心了,畢竟顧小姐和那個人朝夕相對親密有加,若是真的是他,怎麼可能那麼久沒有認出來?況且,當時新聞裡播出來,確實是他被燒焦的屍體……
……
顧思瀾沒想到,自打她搬過來之後,這位皮先生幾乎是天天造訪。
早晨一打開門,他靠在牆邊,固執地要送她和南南。(經過她和南南的有效溝通,小傢伙不敢隨便給陌生人開門,這個陌生人包括皮先生,南南也鄭重地答應了她,並且做到。)
顧思瀾直截了當地拒絕。
當初藍嶼圖就是因爲她的不拒絕,而越陷越深,是她沒有把握好分寸,甚至有些故意佔別人便宜的嫌疑。
不過她低估了對方的決心,哪怕她天天不理睬,依舊默默地跟着她走過從小區樓上到小區門口的這段路,一言不發。
顧思瀾沒有懟他的理由是,公共區域,她沒有權力干涉別人的人身自由。
傍晚回家,總有快遞送各種顏色的玫瑰花上門。
不是一天一束,差不多兩三天,也沒有特別多,就是恰當好處能夠插在花瓶裡。
他始終同自己保持着微妙的距離,以至於她沒有辦法找到同他發火的那個點。
時間一長,連門口的保安大叔,有時候問怎麼沒有看見她老公之類……這個男人真的是以一己之力,徹底地成爲了她的‘緋聞老公’。
大概將近一個月過去了,藍嶼圖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居然又到了醫院來上班。
那麼些天,顧思瀾其實有聯繫過對方,基本是日常問候,寥寥幾句,就像普通朋友一樣。
直到顧思瀾在食堂看見他,恍然驚覺,他們兩個人竟然那麼久,沒有見面了!
藍嶼圖依舊笑容溫暖,毫無芥蒂地同她打招呼:“思瀾,一起吧。”
“好。”
顧思瀾毫不扭捏,大大方方應下。
只是周圍的同事多多少少注意着他們。
不知道是從誰那裡傳出去的,她和藍嶼圖分手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整個醫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其中不乏主動問她的,顧思瀾坦然承認。眼下,藍嶼圖忽然來醫院這個緋聞重災區上班,儼然再次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當然,不乏有單身的女醫生女護士蠢蠢欲動,畢竟藍嶼圖這種年輕有爲的混血大帥哥,誰不喜歡啊。
好在同坐的還有葉青和邵醫生這一對以及心理科的師兄。
“怎麼不多休息一陣子?”顧思瀾表示關心。
“我已經好了,”藍嶼圖笑笑,“再繼續躺下去,真的骨頭都要化了。”
顧思瀾見他臉上沒有什麼淤青,走路也利索,想必真的是好透了,心裡雖懷疑,也不想去問他究竟因爲什麼再次來醫院。
她害怕那個回答是她。
所以擔心他仍然沒有死心。
分開後,葉青悄悄地同她擠眉弄眼,嘖嘖,分手了居然相處的那麼融洽,簡直最佳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