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寧馨只覺得自己身下一涼,連褻褲都被簡飛揚拽下來了,急忙掀開簡飛揚的腦袋,嗔道:“再鬧就翻臉了……”
簡飛揚看着賀寧馨嫩生生的肌膚嚥了咽口水,可是看見賀寧馨臉上有些不滿的神情,到底住了手,翻身往旁邊的位置躺了下去,意猶未盡地道:“先讓你歇一歇,等你沐浴完了,我們再”
賀寧馨手忙腳亂地套上一件細棉布的袍子,從牀上爬起來,起身走到內室門口對外面叫了一聲:“扶風?”
結果是扶柳在外頭應了一聲:“夫人,有事嗎?大姑娘請了扶風姐姐過去說話,還沒回來呢。”
賀寧馨眉頭微蹙,沒有再問扶風的事,只是吩咐了一聲道:“給我炊些熱水進來。”
扶柳應了,自去忙碌。
賀寧馨轉身走回自己內室墊了厚厚的狼皮褥子的大圈椅上,看着簡飛揚嘆了一口氣。
簡飛揚從牀上坐起身來,臉色正經了些,問道:“有事?”
賀寧馨在大圈椅旁邊的書案上,拿起來一份庚貼,對簡飛揚道:“這是官媒送來的伍文定的帖子,求娶你妹子。那日伍文定跟着官媒過來的時候,我特意讓大姑娘躲在屏風後頭,見了伍文定一次。”
簡飛揚“嗯”了一聲,雙手抱着後腦勺又往後靠在大迎枕上,道:“怎樣?”
賀寧馨苦笑:“大姑娘看不上伍推官。”
簡飛揚沉默了下來,想了半天,有些艱難地道:“我看,還是跟她說實話吧。”省得簡飛怡一直好高鶩遠,將來年歲大了,反而更難嫁出去。
這是賀寧馨最頭疼的事。不知該如何向簡飛怡開口,特別是簡老夫人也不在了,對簡飛怡說實話,對她就是雙重的打擊。而且,在賀寧馨看來,還真沒有非說不可的理由。
對於簡飛怡來說,難道跟她說她不是鎮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嫡出姑娘,她就會放下身段,當自己和盧珍嫺、鄭娥一樣?
當然不會。
況且就算跟她說了實話,也不會讓外人知道,因爲其中牽扯的事情太多。無論說與不說,她始終還是外人眼裡鎮國公府的嫡女。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聽了賀寧馨的勸,簡飛揚也頭疼,忍不住抱怨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別嫁人了!”
賀寧馨見簡飛揚有些暴躁起來,緊着安慰他,笑着道:“其實吧,大姑娘的心思挺好猜的。伍推官不合她心意,不是身份地位不夠,而是”看着簡飛揚笑。
簡飛揚偏了頭問:“到底是什麼?”
“伍推官要是生得好些,大姑娘就不會這樣排斥了。”含蓄地點出了簡飛怡的偏好。
簡飛揚想了想,翹着嘴角好笑:“這倒容易。
也罷,你就在世家大族裡面尋一尋,無論嫡庶,只要不是長子,再有生得好些的,她大概就願意了。”
這正是賀寧馨想說的話,不過是要簡飛揚拿這個主意,她纔好出去行事。
“可惜了,伍推官真是不錯的人。、。賀寧馨將伍文定的庚貼收起來,準備明日使人給官媒退回去。
簡飛揚卻想起一個人,對賀寧馨狡黠地笑道:“伍文定說要求娶我妹妹,也沒有指到底是哪一個。不如你跟官媒說說,看看鄭娥怎樣?”讓賀寧馨將鄭娥的情形說給官媒聽,再傳給伍文定知道。
賀寧馨想了想,覺得這主意不錯,只不過,鄭娥不算是正經鎮國公府的姑娘,但是確實是簡飛揚的妹妹,義妹。
兩人說定了此事,都挺高興。
扶柳帶着兩個婆子,燒了熱水擡過來,在門外問道:“夫人、國公爺,熱水炊來了。”
賀寧馨忙起身道:“擡進來吧。”
兩個婆子低着頭,擔着兩桶熱氣騰騰的水,從門外進來,一徑往淨房裡去了。
鎮國公府的淨房裡,有兩個暖玉池子。一大一小,大得能容三四個人一起沐浴,小的也能容下兩個人。
賀寧馨命婆子將一桶熱水倒進小玉池子裡,另外一桶留在外面。
等婆子們都出去了,賀寧馨方寬了外袍,坐進了小玉池子裡。
水溫稍微有些燙,將賀寧馨白嫩的肌膚捂得有些發紅。賀寧馨將頭靠在小…玉池子頂頭的凹槽裡,滿足地嘆了口氣。
勞乏了一天,能泡個熱水澡,真是太舒服了。
不過她沒有舒服多久,突然覺得玉池子裡水波盪漾,緊接着,一個高大的身體擠了進來。
婆寧馨不用睜眼,也知道是誰來了。
嘴角微微含笑,往旁邊挪了挪,柔聲道:“我給你留了一桶水。
你泡一會兒,還是去旁邊的大池子裡吧。比這裡要舒服。”
簡飛揚“嗯”了一聲,手裡也不閒着,慢慢地從賀寧馨的胸口往下挪動,一路摩索到了恥骨附近。
賀寧馨臉上飛紅,低聲道:“等洗完了,我們出去再好不好?”
簡飛揚笑着點頭說“好、。。一邊說着,一邊將帶着有些薄繭的手,輕輕蓋在了那一處豐隆綿軟的芳草之上。
賀寧馨一驚,再想掙扎,已經被拿住了要害之處,摩索良久,也有些意動起來。
簡飛揚感覺到手下的人兒逐漸從緊繃到慢慢癱軟,知道她不再推拒,便伸手將她抱起,一個轉身,坐到了玉池子裡,將賀寧馨放在自己腿上。
賀寧馨睜開雙眼,看見簡飛揚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推倒在玉池邊上,底下微微擡高,對着簡飛揚劍拔弩張的塵柄慢慢坐了下去。
雖然是在水裡,可是並無潤滑之意。反倒有些乾澀。簡飛揚費了一番力氣,才完全套了進去,在賀寧馨耳邊調笑道:“娘子用力些,爲夫受得住……”
賀寧馨紅着臉,一起一落,緩緩地動了起來。又時快時慢,輕捻慢攏,一時箍得緊,一時又如蜻蜓點水一樣,惹得玉池裡面的水動盪不停,濺得到處都是。
簡飛揚覺得全身都要哆嗦起來,緊着讚了幾句,道:“這可有個說頭?”
賀寧馨嫣然一笑,雙手摟緊了簡飛揚的脖子,在他耳邊道:“你忘了?你藏在牀旁小櫃子裡的《素女經》……”
簡飛揚順勢抱緊了賀寧馨,問道:“這是哪一勢?”
“鯉吸水和龍擡頭。”
簡飛揚被激得不能自已,索性托住了賀寧馨,狠命樁了起來。
一時事畢,淨房裡已經到處都是水透。
賀寧馨紅着臉從玉池裡出來,用一旁屏風架子上的毛巾擦乾了身子,換上桃紅色湖綢半袖短衫,和齊小腿的同色湖綢裙褲。嫋嫋婷婷地先出去了。
簡飛揚看着賀寧馨桃紅色外衫下面,露出的玉白手臂和小腿,不爭氣地又硬了一次……
賀寧馨裝作沒有看見簡飛揚的樣子,對他道:“聖上明日應該會宣你進宮,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應對吧。”
簡飛揚嘆了口氣,在淨房的玉池裡又待了一會兒,等自己平靜下來,才慢吞吞地出了池子,來到外頭房裡。
賀寧馨喚了扶柳進來收拾淨房,自己親自去內室展開繡被。抱過鴛枕,將牀鋪打理好了,才叫簡飛揚過來。
歇息的時候,賀寧馨又跟簡飛揚說,明日官媒過來聽信,她會提起鄭娥的情形。如果伍文定不介意,再去跟鄭娥說去。
簡飛揚應了,兩人歇下,一夜無話。
過了幾天,宏宣帝果然下特旨褒獎了寧遠侯夫人裴舒芬,洗清了她的“冤屈”將造謠污衊一品國夫人裴舒凡的罪,全栽在西南將軍夫人頭上,同時視奪了西南將軍夫人的二品誥命。
大齊朝的朝堂裡,夫婦一體。夫獲罪,婦亦不能倖免。反之亦然。若是西南將軍是文官,他的妻子犯了這樣大的錯,他的官位早就沒了。也就是西南將軍是武將,聖上便網開一面,先準了西南將軍八百里加急的摺子,同意他進京探子。等他回京之後,再作計較。
很快,兵部和文淵閣共同擬了條程,調中軍都督府經歷裴書禮爲西南軍副將,在西南將軍進京之前,即日赴任,不得有誤。
西南將軍本有些躊躇,結果見朝廷派來暫代他的位置的,不過是一個文官出身的經歷,便放心地上京探子去了。
裴書禮匆匆赴任之後,宏宣帝又派內侍去寧遠侯府宣口諭,申斥寧遠侯世子楚謙益,說他稟性頑劣,行爲囂張,不敬尊長。勒令他在府裡禁足兩月,不得進宮。
賀寧馨得知消息,也很無奈,不過到底是有準備的,也沒有特別意外。只是更頻繁地進自己的須彌福地,看看裴舒芬最近都在做什麼。
果然就看見裴舒芬進了她的琅繯洞天好幾次,給她自己配製跌打藥,敷在她的傷處。
看得出來,裴舒芬配藥的本事高了許多,也知道了一些君臣佐使的要訣,不像以前那樣盲目信任琅繯洞天裡面的藥方了。
西南將軍回到京城不久,還未來得及向寧遠侯世子楚謙益興師問罪,便被一道聖旨銀鐺下獄,等候兵部和刑部的共同審理。
同一時間,簡飛揚領了宏宣帝的旨意,負責擬訂名單,要在裴書禮的配合下,將西南軍上下大換血,力圖平穩交接。
西南軍裡雖然有些居心叵測的人,可是裴書禮一上任,就聽了簡飛揚的意見,同下層的小隊長們先搞好了關係,慢慢將幾個刺頭的副將架空。兵部採納了簡飛揚的提議,儘量提拔西南軍底層軍官到上層,而將以前的上層軍官都換防到江南。
只要穩住了下層的兵士,上層的權力交接就極爲通暢。
整整兩個月,簡飛揚恨不得吃住在中軍都督府,盡心幫聖上籌劃,終於妥妥當當地辦完了這趟差事。
宏宣帝也一直捏着一把汗,一直擔心西南大軍有譁變的危險。所以當最後一批老寧遠侯提拔起來的西南軍副將順利調防到江南的時候。宏宣帝才真正放下心來,知道他收軍歸政的目標,終於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裴舒芬養了兩個月的傷,用了琅繯洞天裡的靈藥,當然都好得差不多了,唯有在寧遠侯府下人面前丟的臉面,是再也揀不回來了。
寧遠侯太夫人將侯府內院主持中饋的權力,再一次交給了二夫人黃氏。這一次,太夫人已經不打算再讓裴舒芬當家理事了。
雖然聖上特旨爲裴舒芬說話,可是到底紙包不住火。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寧遠侯府也丟不起這人。
楚謙益自從被申斥之後,在府裡越發跋扈起來。特別是對中瀾院裡的人,從主子到下人,連正眼都不看。連帶着楚謙謙,也對裴舒芬視若無物,再也不叫她一聲母親。
寧遠侯楚華謹的姨娘們看在眼裡,也都各有心思。
蘭姨娘和桂姨娘不用說,兩方都不敢得罪。
齊姨娘卻捧着楚謙益和楚謙謙,總是在他們面前提過世的夫人裴舒凡,讓裴舒芬極爲惱怒。
只有方姨娘,對兩個孩子憂心忡忡。
很快兩個月到了,楚謙益解除了禁足,又要進宮去給三皇子伴讀了。
三皇子知道楚謙益禁足結束,親自帶了大車過來,接楚謙益入宮。
楚謙益走到二門上的時候,迎面碰上了方姨娘,帶着她的兒子楚文珏走了過來。
“方姨娘。”楚謙益也只對方姨娘有幾分善意。
方姨娘笑着點點頭,又讓自己的兒子叫“四哥”。
楚謙益看着幼小的楚文珏,露出一絲微笑,神情輕鬆了許多。
方姨娘方纔小心翼翼地提點楚謙益,道:“論理這話不該我說,可是世子也當記得,我們大齊朝,以孝治天下。不管心裡怎麼想的,面子情兒總是要做到的。”暗示楚謙益,不要對裴舒芬太過分。她畢竟是寧遠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雖然是填房,可是楚謙益也得叫她一聲“母親”。
楚謙益笑了笑,沒有多說,只是道:“姨娘有心了。謙益謝過姨娘提點。”說着,給方姨娘行了禮,便揚長而去。
方姨娘看着楚謙益的背影,苦笑了兩聲,越發拉緊了自己的兒子,告誡自己,最重要的是活着,才能真正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楚謙益跟着三皇子進了宮,一路上,看見三皇子雖然和以前一樣話多,可是眉目間卻有股鬱色揮之不去。
楚謙益想了想,問道:“三表哥,你心裡有事?”
三皇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垮了下來,道:“早知道,就不裝笑了。
一笑得我下巴都僵了。”真的是心裡有事。
楚謙益便道:“三表哥願意說的話,謙益洗耳恭聽。若是不願,就當謙益什麼都沒有問。”
三皇子忙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橫豎今天大家也都知道了。”
楚謙益揚了揚眉毛,笑道:“我可是剛解除了禁足。”
三皇子苦笑連連,才道:“我母后有孕了。
”不等楚謙益恭喜他,三皇子又道:“已經三個月了。”
楚謙益似懂非懂,只好點點頭,道:“恭喜三表哥。”
“今天父皇心情很好,會詔告天下,說母后有喜,還要大赦,爲母后和母后肚裡的孩兒祈福。”三皇子悶悶不樂地道。
楚謙益不明白“是喜事啊。三表哥爲何不高興的樣子?”
三皇子實在忍耐不住,坐到楚謙益身邊,在他耳邊道:“聽宋醫正說,母后這胎,甚是兇險。”
楚謙益嚇了一跳:“什麼意思?”
三皇子看了看楚謙益,猶豫着道:“我偷偷聽大哥和二哥說過,母后這一胎,不類常人。連宋醫正都沒有把握。”
楚謙益當然聽不明白,不過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都要脫離寧遠侯府了,皇后娘娘是好是壞,已經同他無關了。
只是看見三皇子擔心的樣子,讓楚謙益想起了自己的孃親,也對三皇子同情起來,故意將話岔開,說起別的事來,才讓三皇子心情好了些。
這日午後,宏宣帝果然詔告天下,說皇后有孕,要大赦祈福。除了犯了重罪的人,和詔獄裡面的犯人,別的人,都可以按等降級。罪行輕微的,家人可以拿銀子來贖身。
寧遠侯府聽到皇后有孕的消息,自然是歡欣鼓舞。各路官員、勳貴們登門來賀的絡繹不絕。
二夫人黃氏一個人忙裡忙外,費盡心思籌劃,做得十分周到。
裴舒芬雖然傷好了,可是一個人待在中瀾院裡,這樣大的熱鬧,似乎都跟她無關似的。
不過皇后還是沒有忘了她,聖上詔告矢下的旨意剛過,皇后的懿旨便到了寧遠侯府,特召寧遠侯夫人裴舒芬入宮陪皇后說話去。
太夫人見女兒居然沒有召自己入宮,頗有些不悅。不過還是對女兒的擔心佔了上風,對裴舒芬囑咐了很多事情,讓她記着對皇后娘娘說。
裴舒芬笑着應了,坐了寧遠侯府的大車,往皇宮裡去了。
來到皇后的鳳翔宮裡,裴舒芬一眼就看見皇后娘娘穿着一件寬大的杏黃色柑子,領口拿銀白絲線繡着一圈牡丹爭豔圖,扶着兩個宮女站在羅漢牀前,滿臉笑容地看着裴舒芬。
裴舒芬嚇了一大跳:皇后的身形,比三個月前胖了一倍還不止。
肚腹更是隆起過甚,根本不像是才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