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伯,是不是覺得朕對你的處罰太重了?”
就在定王、溫伯還有穎貴妃三人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乾風帝才發文。
溫伯連忙對着乾風帝磕頭,“臣不敢。”
“不敢,卻不是不會。”
乾風帝涼涼的開口。
溫伯蠕動了一下嘴巴,似乎還想要辯解,可是在接觸到乾風帝那一雙洞若觀火的眼睛以後,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朕也不怕告訴你,如果只是因爲那姓胡的事情,朕對你的處罰還不會這麼重。這次,只是想讓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溫伯一驚,多年在朝堂打滾,他怎麼可能聽不懂乾風帝華中的意思。
乾風帝是不滿他對皇權插手太多。
“定王是朕的長子,你是不是一直想着,太子沒了,將來肯定是定王榮登大寶?你溫伯既是定王的外家,要是再來個從龍之功,是不是你溫家,就要成爲我大梁的第一世家了!”
說到最後,乾風帝的語氣倏地嚴厲氣來,好似狂風暴雨一般,恨不得席捲一切。
“臣——”
溫伯忙要辯解,可乾風帝卻沒有再給林他這個機會,隨手從御桌上拿了一塊硯臺,毫不客氣的砸到了溫伯的面前。乾風帝好歹還是給了溫伯面子,記得這溫伯的年紀到底是有些太大了,要真是砸到他的腦袋,八成溫伯這條老命就沒有了!
“還有你定王,你以爲是自己是朕的長子,太子薨了,你就一定是下一任儲君,甚至是將來的帝王!”
乾風帝的鷹眸猛地看向定王,毫不客氣的開口。
“兒臣——”
“閉嘴!朕不想聽你辯解,事實怎麼樣,朕有眼睛,看的出來!”
乾風帝一見定王張嘴,就知道定王想要說什麼,無非是說他沒這種想法。
呵,他怕是真將自己當傻瓜了吧!
乾風帝心裡其實隱隱有些失望,要是定王能像個男子漢一樣承認,他還能高看定王兩分,可這定王——
定王被乾風帝訓斥的,只能尷尬的低着頭,可心裡卻涌起一股子的怨恨,憑什麼,他明明是長子,家事也不弱,可着急的父皇就是不願意立自己爲太子!
“皇上,定王也是您的兒子,您怎麼能——”
穎貴妃最引以爲豪的就是有定王這個兒子了,一聽乾風帝這麼訓斥定王,頓時忍不住開口。
“你也給朕閉嘴。自打你入宮,你做了多少好事,你當朕是傻子,不知道!”
乾風帝對穎貴妃也是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了,這女人太囂張,太跋扈,壓根兒是屬於目中無人了!
“皇上如今看不慣臣妾母子,臣妾無話可說。”
穎貴妃還想再跟乾風帝頂,可是再看到定王和溫伯拼命的給她使眼色,最終她還是隻能將滿腔的不快壓在心裡。
“看不慣你們母子?定王,朕就不說了,仗着自己是皇長子,就肆意欺負底下的弟弟。你穎貴妃也是不遑多讓,囂張跋扈的,就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裡了,你跟朕說說,是不是要朕廢了皇后,讓你去當皇后啊!”
最後一句話,乾風帝是說的有多咬牙切齒就有多咬牙切齒。
穎貴妃身子一抖,她做夢都想着讓乾風帝廢了穎貴妃,讓她當皇后,可這些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她可不敢說出來。
“臣妾不敢。”
此時穎貴妃心裡纔有些慌張,其實自己平時的一些小動作,乾風帝都是知道的,只是平時懶得跟自己計較,可如今,乾風帝似乎是想着跟他們算總賬了一般。
“父皇,母妃雖然平時爲人有些囂張,可從未作爲大逆不道事情,還請父皇看在母妃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兒上,饒恕母妃吧。”
定王是個孝子,他已經打定主意了,今天她無論是不是能力躲過這一劫,他都要希望穎貴妃能平安無事,起碼,就算沒了他,母妃身邊還有和寧跟十皇弟。
“你倒是個有孝心的。這次虎門關大捷,朕也不想再多開殺戒了。溫伯,記住你現在已經是溫伯了,從你兒子開始,這爵位就要開始降了。”
乾風帝斜睨了一眼溫伯,毫不客氣的再次在溫伯的心上撒鹽!
“臣明白。”
溫伯有些難堪的磕着頭,先祖浴血得來的爵位,居然要這麼毀在他的身上,他死後怕是都沒有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穎貴妃傷心的看着溫伯滿頭白髮,可憐自己的老父,這把年紀了,還要受到這種痛苦,都是她這個當女人的不孝! wωw ¸тt kān ¸C 〇
“至於定王,還有穎貴妃。這讓你們自己選擇吧。”
乾風帝掃了一眼定王和穎貴妃,鷹眸深處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定王和穎貴妃渾身一震,他們有預感,乾風帝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會是他們想要聽到的。
可惜,他們不想聽,還是要繼續聽。
“你們聽好了,朕讓你們自己選擇。要麼朕將定王將爲定郡王,要麼是你穎貴妃將爲穎妃。兩個選擇,你們自己選吧。”
定王和穎貴妃不可置信的看着乾風帝,沒想到他竟然會讓他們做這種選擇。
定王只是楞了一會兒,就立馬做出了決定。母妃要是被將爲妃位,皇后還有其他跟母妃不對盤的人,肯定會落井下石,他身爲人字,絕地不能讓母妃承受這樣的痛苦。況且母妃這麼高傲的一個人,也
這麼高傲的一個人,也絕對不可能忍受。
“兒臣願意——”
“臣妾願意降爲妃位!”
穎貴妃在定王開口前,搶先一步說道。
“母妃!”
定王眼神複雜的看着穎貴妃,眼底是滿滿的心痛與無奈。
“臣妾願意降爲妃位。”
穎貴妃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定王,再次堅定的開口。
“餘中去跟太后稟報一聲,穎貴妃即日起降爲穎妃,不過念其身下有一子一女,她以後還是享受貴妃份的份例吧。”
褫奪了她的貴妃,卻還給她保留貴妃的待遇,穎貴妃,不,現在是穎妃了,她真心想笑,不知道是該笑這男人的太無情,還是該笑自己太愚蠢了!
“臣妾謝皇上隆恩。”
穎貴妃在磕頭的瞬間,再也忍受不了心頭的屈辱,眼淚奪眶而出。
乾風帝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穎貴妃就沒有再說話,反倒是看向定王,“原先你是在禮部吧,這次回去,就直接回兵部吧。記住,你是朕的長子,你有資格爭奪皇位,朕當年也是從腥風血雨中走過來的。可你永遠給理朕記住,你要耍手段可以,你要陷害人可以,可這一切,必須有一個前提,絕對不會有損大梁的利益!
你看看你之前乾的都是什麼蠢事!
朕當初不就是多寵信了一點肅王,你就沉不住氣了,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在朝堂下,你明裡暗裡的譏諷肅王。還有穎妃,你在後宮又是怎麼刁難蘇嬪的,你們真當朕是傻子,不知道!
你還不是大梁的一國之君,就敢連同溫伯一起吃空餉,你們的膽子真是大啊!”
定王喝了溫伯心裡同時一驚,其實在他們心中,一直以爲這空餉的事情,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沒想到,今時今日,乾風帝還會提起。
“怎麼不說話了,怎麼不跟朕喊屈啊!”
乾風帝冷笑的看着定王和溫伯。
“皇上,定王和老臣確實吃了空餉,可肅王——”
“肅王也有,朕知道,不過跟你們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那是因爲——”
溫伯張了張嘴巴又要反駁。
乾風帝卻已經懶得再聽,“你是想說,肅王沒你們貪的多,是因爲他沒勢力,沒這個本事?”
溫伯一噎,其實他就是想說這個。
“定王,你知不知道,朕最對你失望的是什麼?”
定王有些好奇的擡起頭,乾風帝對他不滿,這一點,定王心裡一直很清楚,可到底爲何不滿,說實在的,他還真的不是很清楚。
乾風帝看着定王的模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來朕剛纔跟你說的,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你耍手段可以,你想爭皇位也可以,只有一點,絕不能損害大梁的利益!可你做的都是什麼事情?在朝堂上,只要是肅王提出的政見,你通通反對,你怎麼不仔細想想,那些政見裡到底是不是有利國利民的?
溫伯讓你貪空餉,朕不知道你到底是多沒有腦子,纔會被定王說動的。
當初你也在邊關打過仗,你自己說說,邊關的將士苦不苦。”
定王的記憶一下變得有些朦朧,他年輕的時候,曾經隨着溫伯去過邊關,那裡苦!真的苦!
夏日炎熱似蒸籠,冬日寒冷猶冰澆。
就算當時自己和溫伯的地位高,可是在邊關可沒有什麼大魚大肉給他們,不過他們吃的已經算是軍營裡最好的了,起碼有魚有肉有菜。
大多數將士,也就只能吃些菜,甚至米飯裡都有摻了沙子的。
“看來你是知道那些將士有多苦的了。那些將士,幾乎常年都看不到自己的家人,每天的伙食甚至想看到點肉食都困難。還要日日操練,抵抗外敵,隨時都會將自己的性命丟掉!
他們爲的什麼?就是爲了那一點點的餉銀,有家人的,希望那一點點餉銀能讓自家的日子過得好一點,沒家人的,也是要靠那一點點的餉銀過活。
可你做了什麼?你從小身爲皇子,朕自認爲沒有虧待過你吧。
難道在你眼裡,因爲溫伯是你外公,所以他什麼什麼,你都相信,反倒是朕這個父皇,就成了處心積慮的害你?”
身在帝王家,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哪怕是父子,最後說不定也會反目成仇,可定王做出的那些傻事,簡直讓乾風帝連吐血的心都有了。
定王被乾風帝一番話說的,幾乎是羞愧難當。
還記得當時溫伯是怎麼來勸自己的,他要是想當皇帝,人脈金錢一樣都不能少。
一開始溫伯讓自己貪污邊關將士的餉銀,他還有些猶豫,後來不知怎麼被說動了,他也就幹了。
甚至到後來他的胃口越來越大,甚至夥同溫伯開始假立名目,搜刮邊關將士的餉銀。
定王越想約覺得心驚,真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會做出這麼畜生不如的事情。
“兒臣知罪,請父皇恕罪。”
這一次,定王是真心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定王,你是朕的長子,朕對你是寄予厚望。以前的事情,朕可以當做是你受了溫伯的挑唆,一時糊塗做出來的。可你要記住,朕只會再給你這一次機會。好好踏實的在兵部幹些成績出來吧。”
乾風帝這次倒是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溫伯,你也給
伯,你也給朕記住了。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也別使使了。朕每次看着都頭痛,之前你吃空餉,貪污邊境的餉銀,朕看在溫伯府曾經是開國元勳的份兒上,最後放你一馬。可你記住了,你的情面已經越用越少了。你如今是溫伯,傳到你兒子,就是溫爵了。再到你孫子,哦,是沒有了。你可千萬不要讓你兒子都不能襲到爵位。”
溫伯的心一顫抖,他明白乾風帝這是在警告他。要是再做出什麼事情碰到乾風帝的底線,那麼乾風帝是一定不會再手下留情了。溫伯的爵位就在他時身上到頭了。
“老臣多謝皇上隆恩。”
“都出去吧。”
定王、穎妃還有溫伯得到口諭忙不迭的就打算出去。
當定王呀出門的時候,乾風帝忽的開口,“定王,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你再把我不住,朕對你就真的一絲父子之情都沒有了。”
定王渾身一震,他當然明白乾風帝話裡的意思。
“兒臣不會辜負父皇。”
乾風帝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任由他們出去。
“啓稟皇上,昭慧長公主有紙條讓奴才傳給皇上。”
乾風帝不禁笑了,“拿進來吧。”
很快就有一個小太監捧着錦盒進來。
餘中立馬上前接過,然後遞給乾風帝。
乾風帝接過盒子以後打開,只見裡面躺着一張紙條,上面清楚的寫着,榮安兩個字。
乾風帝的眼眸縮了縮,他知道,這是昭慧給凌筱雅定的封號。
“榮安?昭慧不像是會取這樣封號的人啊!”
乾風帝忍不住喃喃自語。
小太監張了張嘴巴,似乎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還不趕緊跟皇商稟報,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餘中見狀連忙低聲斥道。
“啓稟皇上,其實原先長公主寫的是寧安兩個字。不過後來是太后說,寧安的寧跟和寧的寧衝突了,不如換一個的好。後來,長公主又換了幾個,不過太后覺得都不太滿意,就親自寫了榮安兩個字。”
小太監被餘中斥責後,忙不迭的就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寧安?這倒是符合昭慧的習性,不過這寧確實不好,跟和寧的寧衝突了。榮安,榮華富貴,平安幸福。母后也是夠貪心的了。”
乾風帝輕輕咀嚼了一下“榮安”兩個字,幽幽的說道。
“好了,東西送到了,你就回去吧。跟太后說,這兩個字很好,朕也很滿意,對了,餘中,這小太監還挺機靈的,好好賞賜。”
小太監一聽乾風帝打賞,頓時高興的不行,也是這麼好的事情,誰會不高興呢!
虎門關
凌筱雅、徐子寒還有虎門關的軍醫聯手總算是將虎門關的瘟疫徹底控制住了。
凌筱雅發現這些軍醫對外科倒是挺擅長的,不過,對識別毒藥方面就有些不太擅長了。
於是凌筱雅這幾日就教這些軍醫如何識毒。
凌筱雅還專門去找了洪胖子,教他如何分辨食物是否有毒,甚至她連肉類都已經考慮到了。
洪胖子是真心趕緊凌筱雅,不說上次凌筱雅救了他的性命。就說現在凌筱雅也是真心教導了他不少東西。
不知不覺間,凌筱雅才發現時間過得還是挺快的,她竟然已經離家那麼長時間了。
想想,如果她年後就要回樑都,那她和林氏、凌平安就沒有多少時間相處了,所以她想早日趕回落霞鎮。
燕翎也知道分別的日子即將到來。
可惜,他很忙。
先是要防備西漠大軍捲土重來,還要將虎門關的百姓從玉清關遷回,各地蜂擁而來的軍隊他也得安撫好。
所以說,燕翎這段日子確實是忙碌的可以。
就在凌筱雅準備向燕翎提出告辭的時候,燕翎就先找上凌筱雅了。
凌筱雅在看到燕翎身旁的女子,微微有些愣神。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貼身女侍衛。”
燕翎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凌筱雅微微有些愣神,說實在的,她身邊已經有一個冰玉了,真心對這什麼女侍衛,不是太感興趣。
不過這是燕翎給的人,不知爲何,凌筱雅潛意識裡就不太想要拒絕了。
“謝謝你了。”
燕翎一聽凌筱雅接受了,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喜悅。
“她是冷霜。你放心,冷霜對你的忠誠來那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冷霜?凌筱雅仔細想了想,她身邊就有一個冰玉,沒想到如今又來一個冷霜,這倒是挺般配的。
不過,她本身不是一個冷情的小姑娘啊!怎麼別人送她的保鏢,都那麼冷。
這是凌筱雅最爲鬱悶的地方了。
“以後就由冷霜保護你。”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我已經在軍營呆了很長時間了。我到底是一個女子,長時間的呆在軍營,到底是不太好,我——我想可以我應該離開了。”
話說出口,凌筱雅就有些感傷,真是見鬼了,她感傷什麼啊!燕翎又不是她的誰!不對,她纔不是因爲燕翎感傷呢!她是因爲捨不得這些熱血淳樸的將士!
嗯,沒錯,這跟燕翎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
燕翎張了張嘴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等我去接你。”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凌筱雅的心莫名的跳了起來。
“我——我會等你。”
凌筱雅一張俏臉突然漲的通紅,真是見鬼了,她這話說的,怎麼好像她跟燕翎有什麼一樣。
鎮定!鎮定!凌筱雅,你今年只有11歲,都還沒有成年呢!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空氣裡隱隱流動着不一樣的味道,最後還是燕翎最先落荒而逃。
凌筱雅有些迷惘的看着燕翎離去的身影,在戰場智商,面對千軍萬馬都能面不改色,甚至面對死亡的威脅,也能鎮定自若的燕翎,怎麼會突然變得跟個毛頭小子似的。
“姑娘,忠勇侯喜歡您!”
凌筱雅就在沉思之際,冷霜猛不迭的開口。
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真心是嚇了凌筱雅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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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不及了,還差一點字數,七七就只能先發上來了,還請親們見諒啊!
最近七七的更新很不穩定,七七再次鄭重向親們道歉。可是沒辦法,七七最近能保持更新字數,就已經是耗盡全力了,希望親們在這段時間裡能體諒七七一下,等過了正月十五,七七的更新會逐步恢復到早上。
最後再次感謝一直支持七七的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