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大變?只是打敗仗,怎麼就性情大變了,真是讓人有些想不通。
“怎麼個性情大變法?”楚思雅以前對鎮北侯府還真沒怎麼關注過,之前剛回到樑都,她忙着給楚文煜調理身子,然後又經歷了這麼多事兒,她可真沒有怎麼關注過鎮北侯府怎麼樣。
好像她和鎮北侯府的聯繫,就只有她和雲翎大婚的時候,老鎮北侯坐在主位上,跟乾風帝一起受了她和雲翎的禮。
不過老鎮北侯,在她和雲翎成親後,也立馬離開了,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留下。
“其實鎮北侯府的兩個老爺一直都深居寡出,聽說他們的脾氣也是越來越暴躁,誰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就是因爲經歷了一場敗戰,所以纔會變得性情大變。”
冷霜也覺得有些奇怪,要知道,她之前也是學習過查探情報的,可對鎮北侯府的事兒,打聽了這麼久,卻什麼都沒有打聽出來,這也是見鬼了。
楚思雅總覺得這裡面有古怪,不過她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瞎想,也沒什麼用,就暫時性的將這問題給拋開了。
雲翎晚上回來後,楚思雅照常給他寬衣,換上常服。
雲翎皺着眉頭看着楚思雅,不能不說,雲翎還真的是有些瞭解楚思雅的,她現在這樣子,明顯是有些魂不守舍。
“怎麼了?難道今日府上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若是真的有什麼事兒,他在府中的人早就來稟報於他了。
楚思雅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雲翎,蠕動了一下嘴脣,似乎是想要開口解釋什麼,可看了看雲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雅兒,你不是能藏得住話的人,有什麼想說的,直說吧。”雲翎受不了楚思雅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是她的丈夫,他們該是最親密的人,她爲何要有事情瞞着他呢?這讓雲翎想着,心情頓時就有些不爽了。
楚思雅察覺出雲翎的不高興,連忙開口,“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當然了,你聽過之後,要是覺得不高興,就當我沒有說。”
雲翎好笑的看着楚思雅,“你能說什麼,讓我不高興的,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
之前都是雲翎溫柔的將楚思雅扶到牀上,可這次輪到楚思雅像個小太監似的,溫柔恭敬的將雲翎扶到牀上,還真心是讓雲翎有些受寵若驚了。
“雅兒,你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吧。你這樣子,真讓我有些受不了。”雲翎這次真的是有些緊張了,倒不是說楚思雅對他不好,可說實在的,楚思雅也沒對他這麼溫柔過,這麼扶着他上牀,真心是讓他有些心裡打鼓。
楚思雅一點都不介意雲翎的話,反倒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雲翎,其實,我是想跟你商量,咱們成親這麼久了,還沒有去舅舅家看過,你說我們是不是去拜訪一下。”
方纔還有些忐忑的雲翎,一聽楚思雅的話,臉上的忐忑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疏離。
楚思雅看着這樣的雲翎,不禁有些慌了,忙不迭的開口,“方纔說過的,你要是生氣,就當我沒有說過。不許不理我。更不許生我的氣!”
楚思雅最討厭的就是什麼冷暴力了!
雲翎搖了搖頭,伸出大手撫上楚思雅的光滑如凝脂般的臉蛋,來來回回反覆的磨搓,“我怎麼捨得生你的氣。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當然知道,你想去鎮北侯府,其實是爲了我。你的這份心,讓我感動。可我擔心你受委屈。”
“我能受什麼委屈!我是你雲翎的妻子,誰能給我什麼委屈受!”楚思雅覺得雲翎摸她的臉,讓她覺得很癢,於是將雲翎的手給拿下來了,令兩人的手指互相交叉,緊緊的握在一起。
雲翎苦笑一聲,“就是因爲你是我的妻子,所以去鎮北侯府纔會受委屈。”
楚思雅皺着眉頭,看來雲翎和鎮北侯府的關係,比她想象的還要差。
楚思雅咬着粉嫩的脣瓣,猶豫了良久,纔開口,“雲翎,我跟你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其實之前我就想知道你和鎮北侯府兩位舅舅的事兒。可我一直擔心會刺激到你,所以什麼都不敢問。你如今能不能自己主動將事兒告訴我。我——我真的想知道。有什麼苦痛,有什麼磨難,我陪着你一起。”
還真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說什麼陪他一起受苦。不曾想,第一個說這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沒什麼不好說的,其實我也不明白爲什麼。”
“什麼叫做你也不懂?雲翎,你和鎮北侯府的兩位舅舅,真的是像外面傳言的那樣,他們是擔心你去搶鎮北侯府的爵位,所以纔對你百般爲難?”
“你信?”
楚思雅搖了搖頭,說實在的,她一點都不信。都說老鎮北侯可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的兒子肯定不會這麼目光短淺,鼠目寸光的!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雲翎的兩個舅舅真的是因爲擔心,雲翎跟他們搶鎮北侯府的爵位,所以才故意針對爲難雲翎,可當雲翎憑着自己的本事掙到忠勇侯的爵位後,他們跟雲翎的關係就不應該這麼僵持了。
“我也相信,我兩個舅舅不是這樣的人。其實我也真的想不通,他們爲何一直排斥我,從外公將我接回鎮北侯府,我的大舅舅雲盡忠和二舅舅雲盡孝對我就是百般的刁難,當時,要不是外公護着
當時,要不是外公護着我,怕是我——”
“難道他們對你下狠手?”要是雲翎的兩個舅舅畜生到對雲翎這麼個小孩子下毒手,楚思雅是絕對不會再想着,讓雲翎和他兩個舅舅和好。
楚思雅之所以是希望雲翎能跟他兩個舅舅和好,是希望雲翎能有真心疼愛自己的親人。
燕家的那羣畜生就不說了,在雲翎落難的時候,竟然想着讓燕白代替雲翎娶她,這樣子的家人,雲翎想認,楚思雅都要把這事兒攪黃了!
“你想太多了。我兩個舅舅沒這麼畜生,會想要我一個小孩子的命。最多也就是打打我罵罵我罷了。”雲翎有些無所謂的開口。
楚思雅鬆開雲翎的手,轉而雙手環住雲翎寬厚的腰,悶聲悶氣的開口,“那他們也壞,兩個大人,竟然欺負你一個小孩子。不過不對啊,他們欺負你一個小孩子做什麼?”
怕雲翎搶爵位?扯淡!再怎麼擔心,也不可能在雲翎只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擔心!
“不知道。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有時候兩位舅母看到我受欺負,也會出來勸一勸兩個舅舅,可舅舅卻更加生氣,只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舅母,就什麼都不說,然後離開。而外公知道後,總是心疼的給我擦藥,也從來不會去找兩個舅舅。只是嘴裡總是說着什麼,作孽!作孽!還有就是勸我,不要怪我兩個舅舅,說他們只是心裡太苦了,沒法子。”
楚思雅的小腦袋靠在雲翎健碩的肩膀上,一雙霧濛濛的眼睛不解的看着雲翎,“雲翎,你有查過你兩個舅舅爲何會這樣嗎?”
“查過,卻什麼都查不出來。後來只要是我往鎮北侯府送的東西,他們看都不看一樣,直接讓人扔出大門。”
“這麼沒品!”楚思雅抱着雲翎的手不禁用力了,她都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她發誓,當時她要是在,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雲翎看着楚思雅氣的鼓着腮幫子,一副心疼他的模樣,心裡只覺得暖暖的,他覺得自己之前受的苦都不算什麼,現在能有一個心疼自己的女人。雲翎只覺得幸福滿足。
“還要不要去鎮北侯府拜訪?”
楚思雅堵嘟着嘴巴,不開心的說,“其實我一聽到你的兩個舅舅對你這麼壞,我就不想去了。可你的親人,除了燕家的那羣渣,就只有鎮北侯府的人了。外公不必說,是真心疼愛你的。可他夾在你和你兩個舅舅之間,怕是也十分的辛苦,我想讓你們解開這結。
不過,我看,要是就我跟你兩個人去,指不定要受冷落呢,後天,你不是正好休沐,我讓娘也陪着我們兩個一塊兒去!”
“好,都聽你的。我的親人,可不只燕家的還有鎮北侯府的,你、蘭姨不也是我的親人?”雲翎親了親楚思雅的額頭,低聲呢喃。
楚思雅搖了搖頭,“這不一樣,我說的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我和娘,跟你是親,卻少了血緣上的那一絲牽連,至於我和你的孩子,也要等到三年後了。”
說到孩子問題,楚思雅有些後悔了,今兒個她受刺激了,一聽到雲翎的舅舅竟然對他這麼壞,楚思雅就想現在,就希望她和雲翎有屬於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
“現在別想孩子。我是很想有屬於我跟你的孩子,不過這絕對不能你爲代價。雅兒,你是我今生最愛的人,此生我都不想失去你。”
“放心,你這輩子都不會失去我的。咱們不是說好了,三年後再要孩子。好了,早點睡吧。我可是要睡美容覺的。”
雲翎也已經習慣了,時不時的能從楚思雅的嘴巴里冒出來的稀奇古怪的話,就像這美容覺。
這一晚,雲翎和楚思雅就這麼靜靜的相互依偎着,隱隱有溫暖和藹的氣息流過。
楚思雅只覺得心安極了。
在她閉上眼的那一剎那,一雙猶如黑曜石般絢爛的眼眸一直緊緊的凝縮着她,滿是寵溺和愛戀。
第二日,楚思雅就帶着冷霜去了長公主府。
正好是午膳的時候,昭慧長公主一見楚思雅,高興的不行,“你個丫頭,都不知道回來!今兒個,怎麼想到回來了?還正好挑着午膳的時候。”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趕緊給我也擺一副碗筷啊!”楚思雅說着就自顧自的坐下來了。
在看到纖柔還站在昭慧長公主的身後,眼眸不禁閃了閃,纖柔還是一個姑娘,看來她和自己的大哥還沒有圓房啊!
“娘,讓大嫂也一起坐下吃飯吧。一家子,要弄這麼多規矩做什麼。”
昭慧長公主看了一眼纖柔,又看了一眼楚思雅,才緩緩的開口,“好了,既然雅兒要你坐下一起吃,你就一起坐下吧。”
纖柔對着楚思雅感激的一笑,然後在昭慧長公主身邊坐下。
媳婦兒伺候婆婆吃飯,那絕對是天經地義的,哪怕是端王妃心疼女兒,也絕對不會多說什麼。
不過昭慧長公主對纖柔也明擺着還是有些不待見,否則怎麼會讓了纖柔不一起坐下吃飯,反倒讓纖柔伺候她,歸根究底,還是沒將她當做自己的媳婦兒。
“你個丫頭,都不知道回來看看娘,怎麼,一嫁了人,就樂不思蜀了!”昭慧長公主握着楚思雅的手,嗔怪的開口。
楚思雅看着纖柔一臉歆羨的樣子,心道,看來纖柔是希望她娘能對她好一點。
“娘,我和雲翎難道沒有三朝回門?這還叫
門?這還叫很久沒有見您啊!”
“你啊!沒什麼地方性的,就這張嘴巴行!昭慧長公主沒好氣的戳了戳楚思雅的額頭,當然,她可不捨得弄痛了楚思雅,一直控制着力道。
“娘,先吃飯吧,我可餓壞了。”
昭慧長公主嗔怪的看了一眼楚思雅,“既然餓壞了,怎麼不趕緊吃。”
“好,娘也一起吃。府裡的菜,我可很久沒吃過了,還真是挺想念的。大嫂,你也一起用吧。”
楚思雅夾了一根蘿蔔條,咬了一口,頓時吐了出來,“今天的菜是誰做的!這蘿蔔條,怎麼是甜的!”
明明是炒蘿蔔條,該是鹹的纔對,怎麼會那麼甜!
昭慧長公主是舀了一碗翡翠白玉湯,只一口,也全都吐出來了,“怎麼這麼鹹,今天掌勺的是誰,給本公主帶過來!”
“婆婆,今天的菜——今天的菜都是我做的。”纖柔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訥訥的承認了。
“是你?你是不是怨恨本公主最近對你不好,所以才做了這麼一桌子的毒藥給本公主,天底下有你這麼當兒媳婦兒的!簡直——”
“娘。”楚思雅拉了拉昭慧長公主的袖子,示意她收斂一些。
可昭慧長公主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楚思雅的話,相反倒是將心頭的鬱悶一塊兒發出來了,“還虧得你這麼敬重這個大嫂,還老是勸着孃親,對她好一點!你看看她是怎麼對你這個小姑子的!你是三朝回門後,第一次回來啊,她竟然做這麼一頓飯菜,是不是存心不讓你吃好!是不是存心讓你難堪!”
這都哪裡跟哪裡啊!纖柔能知道,她今兒個回來?人家又不糊算命好不好!
再看纖柔一副要哭了的模樣,楚思雅的目光不禁閃了閃,再掃到纖柔的雙手,楚思雅忍不住詫異的開口,“大嫂,,你的手怎麼了!”
“什麼手怎麼了!”昭慧長公主覺得楚思雅大驚小怪了,可當她掃到纖柔的手,也不禁一愣。
纖柔原先白皙肉肉的小手,此時上面有好幾個不和諧的水泡,明顯就是被燙的。
“大嫂,你不會是爲了做這一頓飯菜,所以才燙到手的吧。”
“雲夫人明鑑,大少夫人就是爲了做着一頓飯菜,纔將手燙成這個模樣的。”於嬤嬤逮到機會,連忙開口道。
她是真的心疼纖柔,想想自家郡主,在端王府的時候,可是一個金尊玉貴的人兒,什麼時候下過廚房,什麼時候伺候過人啊!可如今嫁了人,以前沒受過一絲委屈,就這麼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裡,幾乎都受遍了!偏偏,長公主還佔着婆婆的名分,唯一能幫自家郡主說話的榮安郡主又嫁人了,這讓於嬤嬤更加心疼自家郡主了。
“明明就不會做菜,做這麼一頓,要麼是糖鹽不分,要麼是鹹死人,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她的一切在你眼裡,那都是討厭的,此時纖柔無疑就是這個情況。
“娘,大嫂也是好意。這下廚做菜嘛!誰能保證自己第一次就成大廚的,我第一次下廚做菜,做出來的東西可全都黑乎乎的,見不得人的!”
楚思雅倒是沒有說謊話,她第一次做出來的菜就跟黑炭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毒藥呢!所以纖柔郡主做的,這桌能看出是什麼菜的菜餚,真心讓她覺得不錯了。
“哼!你啊,就是會幫她說話。好了,你也別在本公主面前礙眼了,看到你,再吃過這些菜,我真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了。你們,趕緊將這些菜都給撤下去,廚房不是還備着糕點和燕窩粥,拿過來。”
“你們給大嫂那兒也送上一份,冷霜,你身邊應該有我自制的金瘡藥,拿去給大嫂。”
“是。”
冷霜將金瘡藥取出,遞給於嬤嬤。
纖柔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思雅,然後就着於嬤嬤的手離開,她也看出來了,自己的婆婆很討厭她,她現在還是不要再繼續留在這裡礙眼了。
很快,就有下人端了許多精緻裝着可口香氣的糕點上來,還有用玉盞盛着的血燕。
楚思雅在吃着糕點和燕窩粥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娘,您想想大嫂以前可是讓端王妃,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心肝寶貝。什麼時候下過廚,方纔那一桌子的菜,味道是不怎麼樣,我承認,可您也得承認,大嫂的這份心是好的。”
“我看你今天回來是專門氣我吧!真不知道,我是怎麼生了你這個讓我生氣的!吃完趕緊回去!”昭慧長公主顯然是有些不自在的開口。
楚思雅瞥了瞥嘴,她娘明明讓她說動了,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這總可以吧。”楚思雅之後,真的就乖乖的閉嘴,不再說話了。。
一直到吃完了燕窩粥和一些糕點,楚思雅才說了,今日的來意,“娘,明兒個雲翎休沐,雲翎和我想去鎮北侯府,想請您陪着我們一塊兒去。”
昭慧長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說去哪兒?”
楚思雅咳嗽了兩聲,但還是堅定的回道,“去鎮北侯府。”
“別去了。”昭慧長公主想都不想的道。
楚思雅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己的孃親竟然這麼激動啊!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拋出“不去了”,三個字。
“你是什麼想法,娘心裡,也能猜到個七七八
到個七七八八的。可翎兒的兩個舅舅,雲盡忠和雲盡孝,娘真是不想多說什麼了。到時候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楚思雅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娘好像對雲翎的兩個舅舅怨念很深啊!
昭慧長公主見楚思雅一直緊緊盯着自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雅兒,你是孃的女兒。娘不會害你的。就鎮北侯府,除了老鎮北侯之外,其他的人,你不要去管他們。你的兩個舅母人其實也不錯,不過——”
“不,娘我得去一趟。您的意思我明白,無非是去鎮北侯府,一定會被羞辱,可雲翎缺少跟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啊!燕家的那些渣就不用說了,那剩下的就只有鎮北侯府了,難道您忍心讓老鎮北侯夾在雲翎和兩個舅舅之間不好過嗎?”
“你啊,算娘怕了你了。大道理一堆一堆的。好了,娘,明兒陪你一起去。想來有娘陪着你,雲盡忠和雲盡孝就算再過分也不敢過分到哪兒去!”昭慧長公主嘆了一口氣道。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楚思雅笑着挽住昭慧長公主的胳膊,撒嬌似的開口。
“你是孃的女兒,娘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啊!”昭慧長公主無奈的看了一眼已經嫁人的女兒。
“娘,大嫂既然嫁進咱們家了,兒媳婦兒其實也是半個女兒,您也可以對她好一點啊!”
昭慧長公主帶着笑意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你什麼時候能不提你這個大嫂!”
見昭慧長公主生氣了,楚思雅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開口,“娘,我不是爲大嫂說好話。家和萬事興,大嫂之前是有錯,可她跟大哥如今都沒有——”
楚思雅說道這裡,看了一眼昭慧長公主,顯然她也是明白她話裡沒說完的是什麼意思,纖柔和楚文豪至今都沒有圓房。
“您呢,也老是將大嫂當做外人,試想一下,如果我今日處在大嫂這個位置上,您會不會心疼?”
“說什麼胡話!”昭慧長公主不悅的皺着眉頭道。
楚思雅努了努嘴,她纔沒有說胡話呢。
“娘,我知道我一個外嫁女,不應該對家裡的事說這麼多。可我真的也想說一句,您對大嫂有些嚴苛了。要兒媳婦兒伺候婆婆吃法,是,沒錯,幾乎每個婆婆都會這麼做的。可咱家不興這個規矩啊,咱們不還是更喜歡一家人在一塊兒吃飯,您讓大嫂伺候您吃飯,是不是壓根兒就沒將大嫂當自己人啊!”
“自己人,她還不是。”
楚思雅努了努嘴,她就知道。
“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有的了。你大嫂跟你不一樣。你以爲婆婆磋磨兒媳婦的法子少?那些個手段,娘在宮裡見了不少了。要想不動聲色的磋磨一個人,讓她連苦都說不出來,你以爲很困難?是,娘,讓你大嫂伺候自己用飯,說白了,就是沒將她當做自己人,就端王妃和她之前逼婚的事兒,娘能心裡一點疙瘩都沒有,將她當做自己人?娘自認爲是做不到的。”
昭慧長公主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楚思雅也不能再多說什麼了。
就像她娘說的,之前逼婚的事兒,永遠都橫在她孃的心裡,自然也橫在她家人的心裡。她現在老是幫着纖柔說話,其實也是因爲她現在嫁人了,過得幸福了,對比之下,纖柔的生活就顯得慘多了,所以她纔會忍不住多說兩句。
現在想想,她管的還真是有些太多了。
楚思雅見昭慧長公主不高興,就轉移話題,開始談論,明天去鎮北侯府,送什麼禮物的好。
翌日,陽光溫暖,在這嚴寒的冬季,是難得的好天氣。
雲翎看着與往常無異,可事實上,楚思雅卻能感受到他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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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慧長公主見此情形,是又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雅兒和翎兒的感情如此好,可想而知他們夫妻間的生活是很和諧。可心酸,這鎮北侯府,來過一趟之後,就不僅僅是心酸的問題了,是心寒了。
很快,就有一個類似管事的人出來了。
“我們侯爺和二老爺說了,你們要是想去見老侯爺,就直接從角門進,這些什麼個東西也全都帶走!”
楚思雅想過,今日來鎮北侯府一定是會被刁難的,可她真是做夢都想不到,這刁難竟然來的這麼快!
她是什麼身份?雲翎是什麼身份?讓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管事跟他們說話,還一副鼻孔朝天,瞧不起人的樣子!
好,這些她都忍了!反正她今兒個來之前,就知道,自己今兒個肯定要受侮辱。
可這人說什麼,從角門進?誰不知道角門是做什麼。那些都是讓下人或者是上門打秋風的破落窮酸戶親戚走的地兒!
楚思雅只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在燒,差不多快要燒到她天靈蓋了!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生氣,千萬不能生氣。
她都這麼生氣了,更別提雲翎會有多生氣。
“去跟你的侯爺和二老爺說,今兒個可不止是他的侄兒和侄媳婦兒來了!當今的昭慧長公主也來了!雖說我們是小輩,長輩怎麼樣,我們不該管,可君臣之別總該有吧!”
這該死的管事從他見到她和雲翎起,就沒有行禮,簡直把他們當做奴才似的!一個管事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無疑是他背後的主子示意!
“昭慧長公主?”那名管事有些狐疑的
有些狐疑的看着昭慧長公主。
今日來鎮北侯府,也是走親戚,所以昭慧長公主穿的十分的樸素,就是一件天青色流雲紋的常服,頭上也只是插了一隻金步搖,也難怪這管事的看不出來了。
“娘就說了,應該早早的一起進去,也就是你們傻乎乎的喜歡站在外面。”楚思雅氣,昭慧長公主更氣!就算在楚國公府,那羣人也不敢這麼給他臉色看!輪到這鎮北侯府,竟然將她一家子給擋在門外!還要從角門進!
昭慧長公主擡步就要進去,克方纔的管事下意識的攔了一下。
“周嬤嬤!”
周嬤嬤會意,上前狠狠扇了管事的一耳光。
周嬤嬤以前在宮裡,可是專門跟那些老嬤嬤學習過該如何打人耳光,這一巴掌下去,一個鐵血男兒都受不了,更不要提一個窩囊廢男人了!
“本公主原先也不想動手的,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可本公主發現自己錯了,一些狗仗人勢,又拎不清的人,就該好好教訓!君君臣臣,若是連君臣之禮都不知道守了!那是不是想造反了!”
昭慧長公主說完,就直接帶着雲翎和楚思雅進府。
“今日就不該來,讓你和蘭姨——”
“你說什麼混話!我倒是慶幸我今兒個來了,你以前在鎮北侯府,到底是受了多大的苦,我都不敢想了!”
一個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管事,竟然就敢給他們臉色看,可想而知,雲翎小時候在鎮北侯府過得有多糟糕!
“雲盡忠和雲盡孝膽子不小啊!竟然敢讓忠勇侯和堂堂的郡主從角門進鎮北侯府,是不是本公主也只能從角門進啊!”
昭慧長公主沒有控制聲音,聲音大的來來往往的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而楚思雅也終於見到了雲翎的兩個舅舅。
雲盡忠,身穿繡着貔貅的官服,留着短鬍鬚,倒像是一個美男子。雲盡孝,穿着靛青色的常服,身材瘦削,看着倒是有些刻薄。
“臣雲盡忠見過長公主。”
“臣雲盡孝見過長公主。”
方纔大門口發生的事兒,他們作爲鎮北侯府的主人,自然是全都知道了。
雲翎和楚思雅他們確實可以不管,但昭慧長公主,是君,他們只是臣,這君臣之禮,是必須要恪守的。
昭慧長公主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雲盡忠和雲盡孝,只想對着他們破口大罵。還是楚思雅拉了拉昭慧長公主,她才收斂了怒氣,硬邦邦的開口,“都起來吧。本公主哪裡敢讓兩位跪啊!本公主在鎮北侯府可都是要走角門的人啊!”
雲盡忠和雲盡孝起身的動作頓了頓,還是雲盡忠最先反應過來,“若是知道長公主來,我們兄弟二人自然會到大門口迎接。可若是不相干的人來,自然只配從角門進!”
“大舅舅,你是說本郡主和夫君都是不相干的人了!”楚思雅嘴角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可天知道,此時她有多生氣!他們憑什麼!憑什麼這麼侮辱雲翎!難道就仗着自己是雲翎的舅舅不成!
“榮安郡主若是以郡主的身份來鎮北侯府,我們自然歡迎。若是以雲夫人的身份來,那自然就是不相干的人!”雲盡孝說這話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着雲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特指雲翎似的。
“你們兩個孽障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還請長公主恕罪。老臣這個兩個孽子,是頭腦發暈了,才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老鎮北侯顯然也是得到消息了,神色匆匆的趕來。
“榮安見過外公。”楚思雅對老鎮北侯還是很敬重的,連忙給老鎮北侯行禮。
“好!好!翎兒有這麼好的媳婦兒。我也放心了。”老鎮北侯有些哽咽的開口道。
“您當然放心了,忠勇侯娶了這麼好的妻子。您心裡也就只有他一個,要我和大哥做什麼。”雲盡孝不陰不陽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尖銳難聽的讓人受不了。
老鎮北侯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還請長公主了去正廳坐坐。”
昭慧長公主來了這麼一遭,心裡早就氣的要吐血了,這鎮北侯府,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要是真的這麼不給老鎮北侯面子,雲翎怕是要難受了,這才點了點頭,隨着老鎮北侯一起往正廳走去。
“看看!看看人家!多了不起啊!娶了長公主的寶貝女兒,這身價是一下子不知道往上升了多少!我們以後哪裡還敢給他臉色卡,應該反過來,他該給咱們兄弟臉色看了!”雲盡孝跟在後面,小聲的嘀嘀咕咕。
可若真的是嘀嘀咕咕,那這聲音真的是有些夠大的!讓人想忽略都嫌困難!
楚思雅明顯發現雲翎的身子僵了一下,心裡是愈發的後悔,自己今兒個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讓雲翎來鎮北侯府呢!
自己就來了這麼一刻,就難受的不行。更別提雲翎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
以前,她覺得雲翎小小年紀的去邊關苦,可如今她發現,雲翎去邊關還真是一個好去處,要是待在鎮北侯府,她覺得一個正常人,都要被扭曲的不正常了!
不對,雲翎也沒有多正常,就他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哪裡能跟正常挨的上邊。要是在現代,這種人叫高大冷,可雲翎八成是因爲小時候的事兒,所以纔會養成這麼一副性子。
楚思雅真是越想越難受,可她偏偏什麼都不能做,死死的忍
,死死的忍着。
正廳
雲盡忠的夫人蕭氏,雲盡孝的夫人藍氏,也在一旁作陪。
蕭氏作爲鎮北侯府的侯夫人,倒是很親切大方,“長公主,嘗一嘗這龍井,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雲大夫人有心了。”昭慧長公主點了點頭,端起茶杯。
“翎——忠勇侯和雲夫人也嚐嚐。”蕭氏笑着開口。
“鎮北侯府的茶水簡陋,忠勇侯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種茶水,他看不上眼。”雲盡忠冷冷的開口。
這放在嘴邊的茶,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這雲盡忠就連讓雲翎好好的喝一杯茶都不願意!
蕭氏的臉色也有些不好,自己的丈夫當面拆她的臺,她又能說什麼。
楚思雅嘴角抽了抽,放下茶杯,同時接過雲翎手上的,“鎮北侯真是瞭解夫君和我啊。其實我們愛喝碧螺春,可否請侯夫人爲我們準備碧螺春!”
“原來忠勇侯和雲夫人喜歡喝碧螺春,好,妾身這就去準備。”
“喝個茶還這麼麻煩!”雲盡孝陰陽怪氣的開口。
“是啊!夫君和我喝茶就是很麻煩!可每次進宮,皇帝舅舅都不嫌棄我們麻煩,上來的茶要是我們不喜歡,就會立馬換了。對了太后外祖母也是一樣,怎麼,雲二老爺有意見啊!”
楚思雅陰森森的開口道!
這回,雲盡孝不敢再挑刺了,乾風帝和太后都沒意見,他一個小小的鎮北侯府二老爺怎麼敢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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