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慶離開後,整個大廳總算是安靜了。
楚思雅看着錢將軍和錢夫人一臉糾結的樣子,心裡微微有些出不舒服,可還是耐着性子問,“錢將軍,如今你總該給我一個交代吧。”
錢將軍用手掌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着夫人你了。我還未從軍前,家裡很窮,父母又早逝。是魏慶的父母時不時的接濟我,當時我就跟魏慶的父母定下了婚約,可當初我明明記得魏慶那孩子是個很懂事知禮的孩子。可後來我從軍後,就漸漸跟魏家斷了聯繫。我曾經還派人去找過魏家的人,可聽當初魏家鄰居說,我離開後一年,村子裡就爆發了瘟疫,魏家一家人好像都在瘟疫中去世了。”
說到往事,錢將軍眼底閃過一絲追憶以及若有若無的自責。
“魏家的人不是都得了瘟疫去世,這魏慶怎麼——”
“是魏慶主動找過來的,聽他說當年他家裡爆發了瘟疫,他爹孃都去世了。他這麼多年都是靠着行乞才活下去的。他身上還帶着當年定親的玉佩,應該不會是假的。”錢夫人淡淡的開口,只是她的心裡別提有多懊惱了,她女兒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纔算是熬出頭了。可如今突然冒出一個魏慶,真不知道她的大女兒以後該怎麼辦啊!
楚思雅和雲翎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惑,這麼巧合,就在錢瑤要跟楚文煜修成正果的時候,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人。
“冒昧問一句,當年和魏慶定親的真的是錢大小姐?”雲翎看着錢將軍問道。
“哪裡。當年我還沒有遇到夫人,還沒有成親。當時魏慶也只有3歲,都說3歲看到老,那時候我見魏慶也是一個好孩子,所以才同意了這麼婚事。跟魏家的人交換了訂婚信物。”
難怪,那魏慶看着都30多了,比錢瑤可大多了,這怎麼可能指腹爲婚,壓根兒就不合理。
“錢將軍,如今你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想將錢大小姐許配給魏慶不成?”
“我——我——”
見錢將軍在那裡“我——我——”了一大半天,後面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楚思雅就知道他心裡還是想履行這婚約的。
“錢將軍。錢大小姐與我小舅子的事兒,魏慶是否知道?”雲翎忽的開口問道。
“這種丟人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到處說呢!”
言下之意,就是魏慶不知道。
“其實當初定下婚約的時候,既然錢大小姐沒有出生,那麼換錢二小姐履行婚約也不是不可以吧。”雲翎繼續淡淡的開口。
“不行,瑤妹怎麼能嫁給魏慶那潑皮無賴!”錢夫人頓時激動的開口。
“錢夫人難道就捨得讓錢大小姐嫁給魏慶那無賴不成?”楚思雅立即追問。
“我也不捨得啊!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哪裡捨得自己的女兒嫁給這麼一個人,那一輩子就毀了!”錢夫人忍不住痛哭,隨即恨恨的看向錢將軍,“都是你,當初竟然定下這麼一樁婚事。瑤兒已經夠苦了,瑤妹這些年也一直蹉跎着不嫁人!我告訴你,我的兩個女兒絕對不可能嫁給魏慶!除非我死!”
錢將軍緊抿着脣,不開口,顯然他是不同意悔婚。當年,他最艱難的時候,是魏慶的父母一直幫襯着他,做人得有良心,不能因爲自己飛黃騰達了,就忘本!那壓根兒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楚思雅見錢將軍這樣子,只覺得頭痛,這人太實誠了不是什麼好事。
這次楚思雅和雲翎沒有回長公主府,直接回了忠勇侯府,回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昭慧大長公主和楚文煜說這件事兒。
楚文煜都覺得自己苦盡甘來了,誰知道如今竟然這麼命苦,橫插進來一個什麼未婚夫,看錢將軍那樣子,竟然還想旅行婚約,楚思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雲翎,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怎麼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個魏慶來。”楚思雅越想越不對,她總覺得這魏慶出現的實在是太巧合了一點。
“我讓清風去查了。你放心,很快就會有結果的。”雲翎說着摸了摸楚思雅的腦袋。
“爹,孃親都是大人了,您怎麼還摸孃親的頭呢!”雲脈在一旁氣鼓鼓的開口。
“趕緊去練大字去!”雲翎想都不想的開口。這小子真氣人。看來他不讓楚思雅再生一個,實在是明智的不能再明智的決定了!
“這麼兇孩子做什麼。脈脈,這裡你還沒有來過吧。你們兩個帶着小公子在府裡逛逛。”
雲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方纔就想逛的,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如今孃親主動提起來,他別提有多開心了。
只是雲脈更想跟孃親一塊兒逛!
“孃親,您帶着脈脈逛吧。”雲脈討好的拉着楚思雅的袖子道。
“脈脈乖,孃親還有事兒,跟你爹商量,你乖乖的出去玩兒。”楚思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哄着雲脈出去。
雲脈見孃親不答應,一旁爹爹還在那裡瞪眼看着自己,頓時不敢說什麼了。他擔心自己要是再多說什麼,等待自己的肯定是去練大字,而不是美麗的逛自己的家了。
雲脈出去後,雲翎立馬不客氣的冷哼,“都是你把孩子慣壞了。你看看這小子——”
“我說你怎麼回事啊!脈脈是你兒子,你怎麼把他當仇人似的!小孩子嘛,要勞逸結合,你拿他當你的下屬啊!見天的欺負他!”這是讓楚思雅最不爽的地方了。
雲翎覺得自己深深的受了傷害了,自從有了雲脈這臭小子,自己在楚思雅心裡的地位是節節下退,如今他都站到牆角了!
後悔啊!後悔啊!真是太后悔了!雲翎沒有比現在還後悔的了,後悔沒有在雲脈一到5歲的時候,就把他扔到軍營,那時候才叫有好戲看了!
當然,這話也就只能自己在心裡腹誹一下,要是讓小女人知道了,不把自己一層皮給扒掉,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也不知道二哥的婚事該怎麼辦。”雲翎決定,以後單獨跟楚思雅在一塊兒,還是不聊雲脈那讓人生氣的小東西纔是!
果然,楚思雅一聽雲翎提起楚文煜的婚事,她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這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兒。
“先瞞着。能拖幾天是幾天吧。我總覺得那魏慶怪怪的。出現的時機也太巧合了,都說無巧不成書,可——”
“可若是太巧了,那說不定就是有陰謀了。”雲翎接口道。
楚思雅點了點頭,“而且錢將軍不是說了,魏慶小時候是個很知禮的,要不然錢將軍也不會跟他定下婚事。都說三歲看到老,就算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品性會變,可這是不是變的也太厲害了。”
就魏慶那樣子,還知禮呢,壓根兒就是個潑皮無賴。
“若是錢瑤妹嫁給魏慶,那所有的事情就都解決了。”雲翎忍不住喃喃道。
“難!你沒聽錢夫人說,她可不願意把錢瑤妹嫁給魏慶。不過,我是真沒有想到,錢瑤妹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嫁人啊!真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啊!我記得錢瑤妹如今也20了吧。”
20還沒有嫁人,這也算是一個老姑娘了。
“看來錢家的姐妹跟二哥真是有不解的緣分啊!”雲翎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感慨的說了一句。
楚思雅沒好氣的瞪着雲翎,“你還真會幸災樂禍啊!”
雲翎挑了挑眉,他有幸災樂禍嗎?還是他表現的真的這麼明顯?
“錢瑤妹是屬於那種極其以自我爲中心的人,她未必對我二哥有多情深,說不定更多的只是一種不甘心,她不甘心二哥喜歡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不對,錢瑤妹應該從來沒把錢瑤當做姐姐,在她心裡,錢瑤就只是一個下賤的婢女,不配做她的姐姐。偏偏她看上的男人,喜歡的不是她,反倒是她最看不上的姐姐。”
楚思雅覺得她對錢瑤的心理把握的還是挺準的。
“你這麼關心錢瑤妹做什麼,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罷了。”
楚思雅纔不關心錢瑤妹呢,她關心的是自己的二哥,可憐她的二哥的姻緣怎麼這麼波折呢!
“雲翎,你說魏慶是不是不太好查啊。錢將軍都說了,當初他的家鄉爆發了瘟疫,魏慶的父母也在瘟疫中喪生了,魏慶這些年都是乞討爲生的,要查他,會不會就跟大海撈針似的。”楚思雅皺着眉頭道,“而且我最擔心的是,要是查到最後,魏慶真的就是魏慶,那到時候怎麼辦。依着錢將軍按耿直的性子,我覺得他是肯定要履行婚約的,到時候無論錢夫人怎麼攔着,怕是都攔不住。”
要是嫁的是錢瑤妹,呵呵,別說楚思雅沒同情心,她是壓根兒不會在意。可要是嫁的人是錢瑤,她會在意死的!
如果真的是錢瑤嫁給魏慶,那她二哥怎麼辦!
此時,楚思雅無比的希望錢將軍能夠言而無信,卑鄙一點,直接把魏慶趕走!眼不見心不煩!
“到時候在說吧。”雲翎的聲音裡倒是難得的沒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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