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溫特斯內心很複雜,一方面是因爲米漢中尉那架飛機上的兄弟們全部都遇難了,一方面則是,如果自己出任連長的話,那麼就可以放開手腳了,而不是做一個唯唯諾諾的排長,這也是一種心願得償的興奮。
“這件事暫時別說,尼克!”溫特斯沉吟了一下。
尼克森卻不以爲然:“迪克,你太小心了,不會有誰對這個說三道四的,你現在是E連最高的官階,這是必然的事情。何況早一點讓兄弟們知道實際情況,也早一點讓兄弟們都聽你的命令行事。這纔是最重要的。”
尼克森說的也有道理,溫特斯決定這件事情暫時就這樣,自己不主動的和兄弟們說明,但是如果有人站出來說明的話,那就更好了。在實際戰鬥中自己一定是要擔任指揮的。
尼克森見氣氛有些沉悶,便笑道:“好了,不談這個了,反正結果是一樣。”然後指了指身旁停着的四輛坦克道:“這是我帶給你的重火力。這是步兵師撥過來的,乘現在還能開得動的時候,儘量的用吧!現在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地方嗎?”
溫特斯不由大喜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容易多了!”然後就告訴尼克森,“我們遭到了來自佈雷庫特莊園的攻擊,他們不停的在莊園和藩籬中間用MG42來朝我們射擊。而我們只有迫擊炮,根本無法徹底的解決他們。”
尼克森點點頭,然後爬上坦克,對着坦克的中尉指揮官大聲道:“夥計,給你們找來了美差了。”然後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溫特斯道,“那是傘兵中尉,他需要你的幫助!”
那個中尉站在坦克裡,將頭伸出頂蓋,朝着溫特斯大聲道:“中尉,需要我爲你做些什麼嗎?”
溫特斯便上前,爬上了坦克,對着那中尉道:“那邊是一個叫做佈雷庫特莊園的地方,我們遭到了德國人的機槍攻擊,我要沿着那一邊、那一邊、還有那一邊的藩籬對那個莊園實施火力打擊。把剩下的所有目標都摧毀。”說着指了指佈雷庫特莊園方向的幾個目標。
“我需要步兵給我做掩護!”那個中尉大聲道。
“我會讓E連的兄弟們掩護的!”溫特斯說着,衝着帕克斯等人招手,將兄弟們都聚集了起來,“好了,兄弟們,我們現在要徹底解決那邊佈雷庫特莊園的德國人,現在我們必須配合坦克去進攻,每個人都要注意掩護好自己,別受傷了,德國人沒有重武器。”
“中尉,可以開始了!”溫特斯看着各位兄弟,雖然已經很疲倦了,但是沒有人表現得萎靡不振,便跳下坦克,向那名中尉點頭示意。
那名中尉看了看那片地方,然後下達了任務。坦克發出舉得的轟鳴聲,向目標衝去。
“幹掉那些德國人!”坦克兵們大叫着,機槍手用30毫米機槍子彈,將那些藩籬打得到處亂飛,很快藏在那裡的德國人就奔逃了出來,他們被坦克的機槍子彈打得藏不住身了。
但是那些坦克兵們都是第一次參加戰鬥,他們神經繃得很緊,神情也很興奮,扣着扳機幾乎就不肯鬆手了。子彈如滂沱大雨一樣。潑向了那些逃出來的德國人。
“噗噗噗!”很快那些德國人就被從背後擊斃,有一個還在腦袋上開了瓢。
“嘔――”有些第一次參加戰鬥的傘兵們在經過那些屍體的時候,忍不住乾嘔了。然後這些對於參加了多次戰鬥或者是莊園戰鬥的傘兵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他們神色正常,面不改色。
“你們真能夠忍受!”才歸隊的提波在一旁對着帕克斯道。
“我們還看過更加噁心的!”在一旁的卡伯故意的炫耀着,“在我們的一次遭遇戰中,有一個德國佬的頭都被子彈射掉了,只有脖子上的皮還連着,腦漿和鮮血都粘在他自己的臉上。”
提波趕緊和卡伯拉開距離。他可不想聽這些噁心的話。
這次的進攻就像是跟着坦克出來散步。德國人被打得滿地亂竄,從藩籬到莊園的屋子的那段距離,就是一段死亡的距離,幾乎沒有德國人能夠成功的逃到屋子那邊。
“轟――”
莊園裡的屋子的牆角被轟掉了一塊。德國人利用屋子的牆壁還有屋子附近的挖好的塹壕作爲依託,用MG42機槍向E連的兄弟們還擊。
儘管在坦克機槍的壓制下,MG42機槍的準頭不太好,但是子彈在頭頂上“咻咻”的飛,讓第一次參加戰鬥的E連兄弟們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提波,別衝上前,老老實實呆在坦克後面吧!”帕克斯提醒着有些神情亢奮的提波,他已經衝到了坦克的前面,但是被帕克斯拉回來了。在這樣的戰鬥中,沒有必要衝鋒陷陣。讓坦克去碾碎德國人吧。很快在坦克的掩護下,E連的兄弟們已經衝上了莊園的建築物附近。
德國人見守不住了,紛紛都向後面逃走。
“寶貝,看我的!”提波舉起槍,瞄了瞄,前面的一個德國人正從塹壕裡爬出來,然後扔掉了他的步槍,拼命的往後跑。
M1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那個德國人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但是很快他又爬起來,又摔倒,在地上拼命的朝前爬。
提波的一槍擊中了他的大腿,他站不起來了。但是恐懼讓他拼命的想要逃離這個鬼地方,看着周圍的兄弟不停的栽倒、抽搐,併發出悽慘的嚎叫聲,他就感覺無比的恐懼。
“我打中他了!”提波跟在一輛坦克旁邊,興奮的大叫。這是他擊中的第一個德國人,“我要抓他作爲俘虜,帕克斯,他是我的第一個。”
這時候,坦克忽然加速的超前失去,轉眼就到了那個德國人的面前。很顯然,那個德國人聽到了坦克在身邊的轟鳴,張惶的翻過身,看到一輛巨大的鋼鐵巨物就朝自己駛過來。
“嘿,等等,他是我的!”提波朝着坦克上那個機槍手大聲的吆喝。
但是坦克毫不留情的從那個德國人的身上碾了過去,那個德國人悽慘的叫喊聲,好像就突然被人掐斷了一樣,整個身子發出“啪嗒”的一聲脆響,就像是壓破了一隻雞蛋一樣,然後粘稠的液體和碎肉在四周飛濺出來。
“噢――”提波蹲了下來,將隔夜的飯都吐了出來。
“天!”他不停的喘着氣,然後擡頭看了看已經端着M1走到他身邊的帕克斯,“這就是戰爭嗎?真他M的噁心。”這一幕給他帶來的震撼太強烈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和肉體,就這樣成爲了一團肉泥。對,是一灘亂肉。
“以後還會見着的!”帕克斯笑着把他拉起來,“慢慢適應吧,如果不能夠擺脫着一些的話。不過依我看,你是不可能擺脫這一切的了。”
“這該死的戰爭!”提波感覺好了一些,他儘量的不去看那堆亂肉。
“轟――”又是一聲巨響,坦克在向那些建築物發射75毫米坦克炮。建築物磚石飛濺,裡面傳來了德國人無助的慘叫聲。然後就有幾個德國人衝了出來。
很快這幾個人就被機槍和E連的兄弟們擊斃,滾落在坡上。坦克繼續的往前進,這時候,忽然一個德國人忽然從剛纔倒下的屍體中間爬起來,他手中抱着一捆手榴彈,向坦克滾了過去。
“糟了!”坦克兵大叫了一聲,如果被這個德國人炸中履帶的話,這輛車算是報廢了。他拼命的朝德國人射擊,但是子彈都打在了那名德國人身後。
E連的人接二連三的向那名德國兵射擊,但是那傢伙溜滑的很,滾得飛快,他躲過了子彈,迅速的滾倒了坦克的下面。
“臥倒!”帕克斯的第一反應,如果這捆手榴彈爆炸了,不止可以炸斷履帶,還可能波及道坦克周圍的E連的兄弟。
他向前將坦克旁邊的提波撲倒在地,然後就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轟――”
帕克斯只覺得耳朵都快被震聾了,嗡嗡的直響,身上濺滿了泥土。他忙站起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還好沒有受傷。
“該死!”提波叫了一聲,然後也爬起來,向着帕克斯道,“謝謝,帕克斯!是我連累了你!”
帕克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但是E連還是有一個兄弟受了傷,是古思,他被炸傷了小腿,一塊彈片穿過去了。
“該死的德國人!”古思罵了一句。
坦克停了下來,履帶炸斷了。裡面的坦克兵不甘心的爬出來,機槍手停了一下,又開始用坦克上的機槍射擊。這時候,趁着E連的攻擊一滯,七八個德國人從屋子裡跑了出來,他們分散着往樹林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