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芫一直哭個不停,驚魂未定的齊瑩與齊茹不停地安慰她。
“殿下身邊可有解毒高人?”齊成染看向顧易青,“刺客刀上抹了毒,一刻鐘內不解,恐怕我這條手臂就要廢了!”
顧長歌一下子便釋然了,原來是怕毒傳到她身上,這才避開她的觸碰,她還以爲是嫌棄她了呢。
但同時擔憂得厲害,忙催顧易青道:“那醫毒聖手的弟子不是在你身邊麼?”
顧易青瞪了她一眼,心嘆她對齊成染太好,他本還想趁齊成染有事求他,想問出昨夜黑衣人的信息呢,這些事情放在平時是問不出來的,然而長歌卻直說他身邊有醫毒聖手的弟子。得,能與齊成染討價還價的資本已被爆出,齊成染是不會給他答案了,因爲齊成染已經知道長歌清楚他身邊有人,同時也知道若自己此刻不幫,會被長歌記恨一輩子。
他輕輕嘆了嘆,知道此時奈齊成染不得,也不做徒勞功夫,直接將醫毒聖手的弟子關諾喚出,吩咐給齊成染解毒。
關諾面無表情地查看傷口,以及此刻左手隱隱出現的毒發症狀,不多時,淡淡道:“有點麻煩,需兩次才能徹底清毒,眼下我先處理第一次,只是隨身所帶藥材不夠,只能暫且將毒壓到七天後,只要七天內能完成第二次清理,就無大礙,否則……左臂癱瘓!”說罷,補了句,“第二次清理有風險,在下並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齊成染輕輕皺眉,顧易青無聲的笑了。
不多時,關諾已將手臂之毒處理完,又將其包紮好,待要退回顧易青身後時,只聽顧易青淡淡道:“也給和佳的婢子嬤嬤瞧瞧。”
關諾走到那大丫鬟春兒面前,無一絲敷衍地查看,隨即搖了搖頭。
這丫頭跟她許久,剛纔爲她擋了一劍,卻救不活了!齊芫動了動嘴脣,沒說什麼,眼淚卻越流越多,沙啞地聲音問道:“那嬤嬤呢?”
關諾沉聲道:“在下試試,不過腿上利劍傷到骨頭,怕是再沒有往日利落了。”
齊瑩突然覺得頭腦發昏,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無常。
前一刻,她還在與春兒嬉戲,與張嬤嬤抱怨,然而現在,安好的卻只她一人。
剛經歷一場刺殺,衆人的心情都有些沉。
顧長歌輕聲道:“要回房麼?”
齊成染輕輕點頭,卻說:“我沒事了,容我靜想着刺客的來歷。”
顧長歌非常體諒地點了點頭,齊瑩看兩人相處擔憂不已,顧易青卻是冷笑。
一個時辰後,暗衛回來,剛聽暗衛交代了追刺客一路上的兇險,顧易青便敲了齊成染的房門。
“功夫頗高,便是與我的暗衛交手也能以一敵二,極擅反追蹤,半路讓他們給逃了。”顧易青淡淡道:“這路子不像私家訓練,倒像……江湖上的殺手。”
“暗門?山海宮?”
“暗門……”顧易青琢磨,這個組織他曾打過交道,與剛纔暗衛所描述不符。他搖頭,“或許從幕後主使找原因比較好!”
“誰僱的殺手?又想殺誰?”齊成染淡淡道:“能請暗門或山海宮的殺手,財力不小!”
“你有線索?”知道他腦子好使,便暫時給他好臉色,多一個人分析,比他一人分析來得容易。
齊成染輕輕搖頭。
“此事與長歌的事情會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齊成染斟酌了下,又是搖頭,“不知這場刺殺的目的是誰,眼下還不能下定論,還需再查!”
顧易青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竟在聽齊成染髮號施令,意識到這點,心裡頗爲不爽,特意擺了臉色道:“刺客一事再且不論,本王有話需請教齊世子。”
“願聞其詳。”
“昨夜本王隨你進樹林,卻遇黑衣人相阻,齊世子不覺得應該給本王一個解釋?”顧易青眯了眯眼睛,“本王竟不知,齊家還私下豢養絕頂高手,這等高手若是混入皇宮,難保北燕不會易主。”
齊成染眼底鋒芒一閃而過,隨即恢復常有的淡定,“無稽之談,殿下慎言!”
“不必打馬虎眼,本王不知道這批黑衣人的來歷,是不會罷休的。”
“喔?”齊成染輕輕一笑,“若我說,這批人與齊國公府無關呢?”
“本王不信。”顧易青堅決道。定定地看着他,沉聲道:“關諾還會爲你清理傷口,若不想你廢了手臂,便只管瞞着本王。”
關諾反應快,猜出顧易青有事想要挾齊成染,於是,本能一次性治療好的傷口,分了兩次,且還說第二次有風險。
怎樣的風險,多大的風險,全看顧易青的意思。如此也免了長歌的顧及。
“殿下以此威脅?”
顧易青搖頭,“哪裡是威脅,就算本王想威脅,長歌也是不許的。本王現在只是想問齊世子一個問題而已,還望齊世子莫要隱瞞。”
齊成染微微低頭斟酌。
這批黑衣人是真正的齊成染在錦城時擁有的,他在齊成染錦城的書房與平日從顧長歌處套的話中,知道這批高手的特徵,以及發佈命令的暗號。
回京之時,顧長歌覺得這些人是齊成染最後的底牌,暴露太早於他不利,便讓他先使喚端王府的人,這批人留在關鍵時候。昨夜怒極,又發覺顧易青緊跟在後,這才直接命這批人阻攔。
齊成染琢磨,顧易青對景帝有幾分真心?
儘管皇家的兄弟情微妙的很,但齊成染還是不能冒險,只因他如今羽翼未豐,一個不慎便萬劫不復。
他輕嘲道:“殿下想知道這批人的來頭,無需費事。我在哪裡待得最久,那麼這批人便出自誰家,只是如今暫且借我一用而已。”
顧易青面色一沉,明顯壓低了聲音道:“不是出自你齊國公府?”
“你當我父親多疼愛我,能訓練這批高手給我?”
顧易青沉聲道:“至少你是齊國公的親生子,然而於七皇叔,你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