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初見齊成染的那天,端王與端王妃露出面顯的排斥,之後卻像是回到錦城的日子一樣,雖然從不說齊顧二人的婚事,但也不講齊成染的壞話,待他如平常的侄子一般。
這讓顧長歌很釋然又納悶,釋然的是父王母妃果然只是擔心齊成染給不了她幸福,納悶的卻是父王母妃對齊成染的態度有點怪。
端王夫婦回京,除了朝堂之事,最受矚目的就是顧長歌的婚事了。
太后很重視,回京第二天就叫端王妃與顧長歌進宮商討,端王妃興致不高,本不想討論這件事情,只是到底初次回京,太后相邀婉拒了不妥,是以頂着一臉的不情願出了端王府。
看顧長歌正在偷着樂,端王妃面無表情道:“本王妃正要告訴太后斷了你和齊家小子,小長歌,你高興得太早了。”
顧長歌焉了,立刻湊上來撒嬌,“不要嘛,母妃你最好了,那可是你親生女兒的終身幸福啊,可不能被你任性破壞了。而且你女兒我早就和太后商量過了,就等你回京選日子,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太后爲我操了那麼多的心,你忍心讓她白費功夫?”
端王妃道:“你放心,我跟她說齊成染不是良配,太后定不會拿你幸福開玩笑。”
“母妃,人家齊成染挺好的,怎麼着你了,你要這麼對他。”顧長歌苦着臉道:“小長歌很乖,一直都在聽母妃的話,母妃忍心讓長歌失望?好吧,母妃您忍心,長歌好可憐啊!母妃……”
端王妃瞥了眼她抹着本不存在的眼淚,嫌棄地道:“少裝可憐,本王妃早就不吃你這套了,滾遠點!”
“母妃……”
可憐兮兮地伸出一隻手,憋出兩眼淚花,活像苦情戲裡的肝腸寸斷的女主角。
端王妃淡淡道:“可惜你生錯了年代,晚生個幾千年,絕逼是一代影后。”
好吧,真的不吃這套,顧長歌淡定地擦了擦臉上的淚,開始從另一方面勸母妃,“母妃,我知道你覺得齊成染給不了我幸福,可是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萬一他就是我命中註定呢,若你現在阻攔我,將來我後悔怎麼辦?你一向都不喜歡干涉我和哥哥的選擇,這次也讓我自己選擇如何?”
端王妃面有掙扎,顧長歌摟着她的脖子道:“母妃,我的好母妃,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就讓我跟他吧,要是將來我過得不好,和離便是,只當是吃一塹長一智,並不妨礙什麼。”
“長歌,他……”端王妃欲言又止,輕嘆了聲。
顧長歌眨眨眼睛,“母妃擔心我被他騙了?不會的,雖然他確實變了不少,我真正喜歡的是他現在這個樣子,要說他以前那樣,能愛上他纔怪!母妃,長歌就喜歡他現在嘛,什麼騙不騙的,母妃多慮了。”
端王妃搖了搖頭,“還是覺得你們不配。”
顧長歌真真正正的愁了,“母妃,你不是一向都不干涉我和哥哥選擇嗎,還攛掇我養面首呢,我不養面首,我就要成染!”
端王妃也很愁,輕輕摸了摸女兒愁雲遍佈的臉,到口的話最終只是一句,“讓母妃好好想想,母妃現在……過不去那道坎兒!”
“什麼坎?”顧長歌馬上追問,突然覺得,神馬以後不幸福都是藉口,分明這纔是真正原因嘛。
端王妃卻不願再說,“你別問,先讓母妃想想。嗯……你放心,待會見了太后,母妃不把話說死,只把婚事往後延遲,免得亂打了鴛鴦讓你們錯過終身。”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阻止到底對不對,看得出來,齊家小子與長歌的感情極好,但……罷了,讓她再想想,一輩子還長,總要爲老來着想。
顧長歌猛地抱住母親,甜甜道:“母妃真好!”
端王妃低罵道:“你個沒良心的,剛纔聽母妃說要與太后那般說,定惱了母妃吧?真是個重色輕母的東西!”
顧長歌哭笑不得,“母妃,長歌只是在心裡吐槽了你幾句而已。”
端王妃別過臉不理她,像是有些生氣,顧長歌湊去哄,她也不依,顧長歌知道母妃愛聽笑話段子,說了幾個笑話才拯救回了母女關係,端王妃笑得喘不過起來,好久緩過來:“哪裡聽來的?”
“楚戲,京裡新開的戲館,戲曲與平常的不同,這段時間聽完戲還可以聽一段笑話。”
“似乎挺不錯呢,改天咱娘倆去。”
“不帶父王?”
端王妃直接道:“不帶,他有事,一個大男人整天跟咱們女人一起像什麼樣子。”其實是有些小矛盾。
顧長歌遲疑:“父王不生氣?”
“氣就氣,不用管他,沒他母妃還不能出門了?”端王妃道。
顧長歌暗道以前是誰一出門就帶丈夫秀恩愛的,現在她喜歡齊成染,還想讓齊成染一起去呢,誰道父王被攆了。她道:“對了母妃,我和成染的事情,父王可有憤怒?”從小的印象裡,母妃開明,父王略保守,婚前親近,也不知道父王能接受不。
“當然怒了,不過有母妃,你怕什麼,他不是也沒說你什麼嗎。”端王妃看顧長歌舒口氣的樣子,笑道:“我兒可是從小都不要名聲的,一年不見,如今倒在意你父王的看法了?”
顧長歌小聲道:“這種事情被當場撞見,像抓姦一樣,誰都會在乎啊!總感覺那天的父王不高興,好怕他氣不過教訓我。”
端王妃食指在她額上輕輕一點,“母妃看你就是欠教訓了,竟然霸佔我和你父王的房子,真是……當時還以爲是哪個惡霸呢,不止你父王,連母妃都怒了起來。”
顧長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與成染都不知道,還以爲是上天賜給他們的呢。
又聽端王妃問:“話說,你們是怎麼找到哪裡的,還是那外面的陣法機關,也是你們自己破的?”
顧長歌將趙尋妹之事說來,之後道:“機關是成染找高手破的,不過後面迷霧裡的機關卻是成染親自設的,成染說他只是略懂皮毛,想來設的機關不難,怎麼樣,沒難到你與父王吧?”
端王妃臉色微不可見地僵了一下,淡笑道:“嗯,沒難到。”
府裡擅長機關術的高手破了一天一夜啊,真是略懂皮毛嗎,想到丈夫懷疑齊成染,她想,這件事情不能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