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景帝的心思,顧長歌便減少了與齊成染的來往,在沒成定局之前,用此激怒景帝可不好。
顧長衍傷有好轉,但也不可隨便亂動,更不能研究女人身體構造,無聊之下,便拉顧長歌給他講近幾個月的齊成染。
顧長歌自是樂意將齊成染的變化講出,免得他老是慫包慫包的叫。
聽罷,顧長衍笑道:“若非你一直待他身邊,哥哥都要覺得這個人被掉包了。”
“哈哈,你也懷疑掉包,最初我也懷疑,不過後來給排除掉了。”顧長歌瞧他眸有深思,拍他肩道:“別搞得這麼嚴肅,真沒掉包。”
“你不是他,你怎能確定。”
“我當然能確定了。”顧長歌湊到他耳邊,有些猥瑣地笑着,“我都看他身體了還能不知道?咱們小時候去河裡洗澡,他內側有顆黑痣,現在還有,我還摸了,不是假的。”
這……難道真是一個人,儘管顧長衍還是不大相信,不過找不出證據,便沒再多想,又覺得不管是真是假,能對長歌好便行。
二人聊了會兒,就見紅袖急急跑來,說白蓮上吊。
兄妹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死了沒有?”
紅袖搖頭,“沒有,還差一點,當時正好兩個婆子路過,想着到底是皇上的人,死在王府不妥,便救了下來。”
第一天進府被顧長歌收拾了一頓,長了教訓,因此白蓮明着沒有半點爭寵之意,只走關心路線,暗暗,比如每天傍晚會在顧長衍的院子外徘徊,又比如每天大夫換完藥出院時會攔截大夫問顧長衍傷勢。
才認識幾天,才見一面,顧長歌可不認爲有什麼真心,不過是爭寵的把戲而已。
上吊?裝了這麼些時間,裝不下去了?
顧長歌輕嘆道:“內含的白蓮花啊,哥哥,既然沒死成,咱們不表示表示不是個事兒,要不要去看看戲?”
“正有此意。”
兄妹倆移步下人房。
此時的白蓮面色蒼白,兩眼無神地躺在,像沒有生機的木偶,若非嘴上不住唸叨‘……讓我死吧,救我做甚……’的話,能看成以假亂真的死人。
她似乎聽到了動靜,眼珠子微微轉動,吃力起身,朝門口看來,撞入顧長衍審視的雙眼,瞬間淚流滿面,淚珠順着臉頰劃下消失在耳畔,卻映襯了一抹滿足的笑意。
男子的審視之意更濃了,她卻仍在笑,然而下一刻,她猛地起身,撞向牆壁。
當然,有顧長衍在此,這一撞是死不了人的。
在她撞去的那一刻,女暗衛迅速撲去阻擋,白蓮撞到肉牆,反彈之下重重摔在。
顧長衍大步走去,非常霸道總裁地扣着她的下巴,冷冷道:“你這是做什麼,想死?就這麼不想待在我端王府?嗯?”
白蓮癡癡地看着他,淚如雨下,“世子,如今你脫離危險,奴家已放心。世子不喜奴家,奴家便不讓世子礙眼爲難。”
一雙梨花帶雨的臉好惹憐惜,顧長衍眼底就明顯有壓抑地憐惜,只是他是世子,肯定要比平常男子多疑嘛,因此必須要壓抑這份憐惜,繼續冷聲道:“你是皇上的人,你死了,讓本世子如何與皇上交代?”
白蓮搖頭道:“世子多慮,皇上說奴家既來了端王府,那便生是端王府的人,死是端王府的鬼。即便惹了世子不喜,要殺要剮全憑世子,何況今日奴家是自殺。”說話間她的神色暗了下來,“世子放心,奴家之死,不會給世子帶來麻煩。”
“你喜歡我?”顧長衍面上很審視,但更多的是動容。
白蓮苦笑,“奴家身份低微,不配說喜歡,只希望世子平安快樂過一生。”
“你……這段時間受苦了!”顧長衍很是感動,若非因爲傷勢而強忍着,非得立刻抱她疼愛一番。
白蓮將他神色看在眼裡,暗暗得意。
這時,卻聽顧長歌冷冷一笑,說道:“你既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爲何還敢肖想哥哥?你口口聲聲說不配喜歡,可話裡話外之意都是喜歡。”
“奴家……”白蓮心一凝,正要深情辯解,就聽顧長歌對顧長衍憤憤道:“哥哥可別被她騙了,她心思多着呢。”
白蓮忙道:“郡主誤會了,奴家並沒有肖想世子,奴家的確不配喜歡世子,可奴家對世子是真心的啊,奴家……”
還沒解釋完,顧長歌便打岔,“聽聽,聽聽,都承認對哥哥真心了,還說不配喜歡,好似當了又立牌坊。”
“奴家……”
“哥哥心軟,看不得美人落淚,這是哥哥心慈憐惜人,可這些賤人哪會這麼想,她們只會利用哥哥的心軟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哥哥是王府繼承人,可別被這女人毀了英明。”
“奴家……”
“又是上吊又是撞牆的,可到現在都沒死成,若說沒居心,誰信?反正本郡主是不信的,有她在這兒,不定還能折騰,哥哥走吧,咱們遊園去!”
“奴家……”
“哥哥……”顧長歌很享受打斷白蓮花的解釋,愛心軟憐惜美人的顧長衍終於說了句公道話,“長歌,容她解釋!”
“哥哥……”顧長衍瞪她一眼,她很不情願地閉了嘴。
白蓮滿眼感激地看着顧長衍的眼睛,一邊傳情一邊說道:“奴家出身低微,不敢奢望世子,也不敢乞求能長伴世子左右,一顆真心也因出身而不敢外露,又因奴婢是皇上送來……”都能意會的意思,停頓跳過不說,表示她很爲顧長衍着想,“世子懷疑奴家有目的,不願相信奴家,這是情理之中,奴家不怨,爲不讓世子爲難,奴家願一死,只希望世子能好好照顧自己,一生順利無煩心事。”
又說:“奴家的出身來歷,大概是不配說情根深種,不配說情不自禁了!”
說完,她又要死。
顧長衍忙將手指深入她嘴裡,這才阻止了一代的咬舌自盡。
白蓮神色一慌,又心疼又懊惱悔恨地看着顧長衍那截被她咬傷的手指,面上也有無措,“世子……”
顧長歌又進讒言,“哥哥,她明知你不會讓她死,所以才咬舌做給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