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慧敏長公主的確沒再搶奪齊佳,只是白天大多數時候讓人將齊佳抱來,反正這些時間裡一般都是紅袖照顧,齊佳送去陪伴慧敏長公主也行,晚上再送回來,這樣兩邊都顧及了。
偶爾白日,顧長歌若想親自照顧女兒,便直接同女兒一起去慧敏長公主那裡,這一來二往,婆媳倆的相處時間多了,關係倒近了不少。
又是一日,齊芫去日日健康查賬,顧長歌也溜來日日健康,二人很快將賬目看完,又聊了幾句家常,相互打趣。突然聽到外面有一尖銳的女子聲音,對視一眼,雙雙都很疑惑。
衣服和妝都換了,不怕被人認出,是以二人放心地朝外走來。
只聽得先前那聲音尖細的女子道:“……你做什麼?手腳放乾淨點,否則本公子告你們開黑店。”
顧長歌側目一瞧,額……熟人啊!
又看旁邊的年輕大夫一隻手捂着右臉,臉上很是憤怒,大堂之中,其餘的大夫也都憤憤至極。而他們的對面,這兩個裝扮稚嫩的假小子比大夫們更憤怒,連雙眼都怒紅了。
顧長歌輕撫額頭,有些事情,真的很緣分。
齊芫看了幾眼,也認出這兩個假小子是誰了,此刻她心中有些發虛,害怕蔣清荷主僕猜出她的身份,不過又想到自己全身的裝扮都變了,一年已過,她的氣質也有變化,認出是不太可能,是以放了心,擺着日日健康主子的態度,問掌櫃發生了何事。
原來剛纔蔣清荷主僕來到鋪子找大夫看病,她沒說給誰看,那年輕的大夫自然先入爲主,以爲需要診治的人是蔣清荷,便開始摸脈,可手還沒摸到蔣清荷的手腕,就猝不及防地被打了一巴掌,年輕大夫被打得有些懵,回過神來不禁怒了,又聽蔣清荷一口一個輕薄,說得好似他有龍陽之好似得,年輕的大夫深深的覺得蔣清荷侮辱了他的人格,不由與之爭吵。
後來掌櫃王程東聞聲而來,以顧客最大的思想,將手下的大夫訓斥了一頓,誰知蔣清荷卻仍舊不依不饒,非說年輕的大夫是故意的,還說日日健康專門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齊芫瞭解到大致情況,覺得蔣清荷無理取鬧,不過這種事情實在小事一樁,並不值得她這個幕後老闆出面,更何況她經驗少,讓她來處理還不如王程東親自處理呢。便朝掌櫃點了點頭,與顧長歌再次朝裡間走去。
蔣清荷卻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這兩人明顯就是此藥鋪的幕後主人,卻連個眼神都不給她,彷彿在她們眼中,自己就是個跳樑小醜一樣,這般瞧不起她,讓她怎能不憤怒。
於是她大叫:“你站住,站住……”
齊芫覺得心裡煩,但這是藥鋪,鋪裡不止有夥計們還有病人,她若是直接走了難免留下詬病,便只得轉過身來,正視蔣清荷:“這位公子,您何事叫我?”
蔣清荷眉頭一橫,“這鋪子是你的?”
齊芫微微點頭。
“那好,既然這鋪子是你的,那你便來給我個公道。”蔣清荷冷冷地看着齊芫,“你的夥計見我美色,想要非禮我,這件事情你看着辦,原本我是想要報官的,不過考慮到你們這家鋪子開門不易,那我便退一步,只要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公道,我便不與你們計較。”
齊芫輕輕皺眉,事已至此,容不得她不親自出面了,腦中快速思索解決辦法,身邊斜眼看了眼顧長歌,卻見她根本沒有半點想她的意思,便只得認命,很快,齊芫道:“公子您看這樣可好,我這鋪子裡還有這麼多的病人等着,不如您先隨我入內堂,先讓病人就診如何?”
一番話說得都是爲病人着想,原本病人因爲蔣清荷的話對日日健康生了膈應,如今聽了齊芫的話,哪裡還不滿,只覺得這日日健康的老闆菩薩心腸,明明鋪子面臨危機,卻還體諒着他們。
蔣清荷下意識不幹,但見齊芫神色中的意味深長,登時遲疑了,她怎麼覺得自己女兒身已被察覺了呢?心下忐忑,便也不鬧,跟着顧長歌齊芫入了內堂。
隨後蔣清荷冷冷道:“你讓我進來,我已經進來了,不是說要給我公道嗎,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顧長歌心笑這一年裡,蔣榮還是沒能磨掉蔣清荷的性子,京城可不是青州城,這裡權貴雲集,蔣清荷這個性子,也不知日後怎麼將日子過下去。
不過既然蔣榮已經知道蔣清荷的性子,那麼爲何會放蔣清荷出門,而且還是男兒身。
齊芫聽了蔣清荷的話,淡淡一笑,“小姐,你真的要公道嗎?”
蔣清荷面色一變,小臉微微發白,“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你真的需要公道嗎?大夫診脈自是要把脈,你自己裝扮成女兒身,這才讓我的大夫沒顧及男女之防,怪得了誰?小姐可別太過分了,否則我也不是人人可欺,大不了魚死網破,這店我也不開了,而小姐的身份泄露……”
“你……”蔣清荷的心慌了,指着齊芫你不出個所以然。
齊芫看着她的眼睛,好笑道:“所以小姐,你真的要公道嗎?”
蔣清荷咬了咬牙,“不用了,如你的意,這事兒我不追究。”
“好,小姐大度,在下佩服。不過……”齊芫嫣然一笑,“不過小姐不追究我家大夫的過錯,我卻要追究小姐的責任,你扇的那一巴掌,總要有個說法吧?”
蔣清荷一愣,忍不住罵道:“什麼說話,原本就是他先無禮,活該被掌摑。”
“可那所謂的無禮根本不是他的錯,難道小姐是要告訴他你是女兒身?若是如此,那我便不追究小姐的過錯,如何?”
“你……”蔣清荷終是焉了,憤憤道:“你想怎樣?”
齊芫道:“也不要你如何,賠銀子便是,一百兩,不多,正好給我的夥計賠償顏面的損失。”
一百兩……蔣清荷深吸一口氣,可是這銀子去向她不能告訴別人,否則這件事情也瞞不住了,她必須從私房裡拿。
出了日日健康的蔣清荷越想越氣憤,此次出門,身上僅有的銀兩都賠光了,心情實在不美,她本來覺得自己裝扮的已經夠好了,卻不想仍舊被看出了女兒身,那兩個女人眼睛這麼毒辣?看出來也就罷了,竟還以此要挾她,說她不該動手打人,她從小都是這樣對待府中丫鬟的,那夥計的身份比丫鬟高不得多少,又如何打不得了,不過是看她身後只跟了一名丫鬟,勢單力薄,所以欺壓罷了,真是兩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