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瑩忍不住笑了起來,顧長歌衝過去捂她嘴巴,齊瑩哪能遲疑,立馬就跑,直到最後跑不動了,被顧長歌打了幾下,才罷休。
齊瑩問她齊成染可知道這件事兒。
顧長歌道:“知道呢。”
“知道還容你氣大伯母?”
“這不是氣不氣的問題,若大伯母不能接受我們的孩子,那麼我們堅持在一起,她能不氣?左右都是要氣的,還不若先給她提醒。”其實顧長歌想添一句,她現在還沒想和齊成染在一起,可是顧慮着這樣的話若是被慧敏長公主聽到,豈不白高興了她。
齊瑩點點頭,心嘆三哥對顧長歌果真不錯,要換了其他男人,哪能容她這麼氣自己母親。
兩人話罷,顧長歌便開始教齊瑩做些基本功,她這個年齡,學這些的確有些吃力,不過好在齊瑩能吃苦,先教她幾天,再看是否有繼續教下去的必要。
齊瑩被劫一事,吳蘭心給齊二夫人遞了信,信中委婉提到當時場景如何驚心動魄,一封信看完,齊二夫人渾身都險些癱軟下來。
儘管後來有驚無險,然而齊二夫人卻不放心齊瑩再待在別家府上了。
若非安城大長公主與慧敏長公主說現在去接齊瑩回家有些急了,怕惹得孃家不和氣,恐怕齊二夫人真會馬上接齊瑩回府。
但第二日,齊二夫人以探望受驚女兒的名義來到武泰侯府。
此時,齊瑩正隨顧長歌做基本功。
少女的兩條腿微曲,雙手平直向前伸,汗水流了滿面,渾身如木樁般一動不動。而旁側,顧長歌拿了把細長木棍,邊揮舞邊道:“別動啊,動就打你。”
這個場景對齊二夫人的驚嚇不可謂不小,差點氣得齊二夫人背過氣去。她千嬌萬寵的女兒,剛虎口脫險,第二天竟在這裡受氣。
當然,齊二夫人還是有理智的,沒有直接衝上去扇顧長歌幾大巴掌,而是走到顧長歌面前,用理智強壓衝動,沉聲問道:“長歌郡主,女不教母之過,瑩兒有得罪你的地方,你罰我便是。”
顧長歌微愣,很快反應過來,登時大笑。指着齊瑩道:“齊瑩,我受了委屈,你要爲我負責!”
齊瑩有些尷尬,“郡主不怪罪母親便好。”
“笑話,咱兩誰跟誰,會怪罪?”顧長歌挑眉,笑道:“快給二夫人解釋解釋,可別讓我蒙受不白之冤啊。”
齊二夫人有些看不明白了,忙問齊瑩怎麼回事兒。
齊瑩解釋:“非是郡主罰我,而是我請郡主來教我拳腳功夫。娘剛纔,是錯怪郡主了。”
齊二夫人顧不得問緣由,忙給顧長歌賠禮。
顧長歌笑說無妨,解釋清楚便好。
齊瑩道:“因這件事情我與郡主都不想不相干的人知道,所以便遣退了院裡所有的丫鬟,只留丹云爲我們掩護,只是娘剛纔來時,丹雲去廚房給我們拿點心了,所以院裡除我與郡主再沒外人。”
齊二夫人恍然,原是如此,她就說怎地進齊瑩院子,卻沒見一個僕人,還以爲是七妹刻意差待呢。
齊二夫人說道:“聽你昨日之事,娘放心不下便來看看你,方纔見了武泰侯太夫人,你七姨母不在家,知我要來看你,太夫人本說讓下人引路來着,娘給拒了。”別人府上,哪能如自己家自在,有些客氣話,當不得真。
齊瑩點點頭,讓齊二夫人屋裡坐。
顧長歌識趣道:“二夫人來了,齊瑩就多陪陪二夫人,咱們今天便先緩緩,明日再練。”
齊瑩應聲,道了謝。知道顧長歌不喜歡假意那套,便不虛做挽留。
待顧長歌走後,齊二夫人擔憂道:“真是學功夫,不是打罰你?”
齊瑩無奈地笑了,“娘,是真的。娘想,憑郡主的性子,想要打罰我會找藉口?
齊二夫人點頭,卻還有有些懷疑。
齊瑩道:“娘莫要擔心,郡主很好,昨日,若非她趕得及時,恐怕娘現在已經見不到女兒了。”
“瑩兒受苦了。”聽齊瑩親口說,齊二夫人忍不住流下眼淚,又聽齊瑩描述自己所經歷的事兒,當下便抱着,兩母女稀里嘩啦的哭了一場。
隨後,齊二夫人才點了點頭道:“先趕去救你,再壓武泰侯府的人,讓他們別亂說話,如此看來,郡主待你是真心。”
齊瑩輕輕點頭。
齊二夫人輕嘆,“可惜不知那欲意毀你清白爲何人,若知道了,娘必不放過他。”
齊瑩眸子暗了暗,道:“罷了,先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兒了。”
齊二夫人點頭,轉話題問道:“瑩兒真想要學功夫?”遲疑了下,擔憂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要你喜歡,娘倒是不反對,只你父親會罵你。”
“所以,女兒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齊瑩微低着頭淡淡道。
齊二夫人盯着她的臉,“想好了?”
齊瑩點頭,“娘,昨日之事真的很可怕,當時女兒手拿髮簪對着那人,也虧得那人沒用強,那麼他若用強呢?只憑髮簪便能將其擊退?雖說女兒即便練了拳腳功夫也是杯水車薪,可女兒有功夫在身,總是好些。”
齊二夫人嘆了口氣,“不知你現在的堅持是對是錯,誰又能保證一定對錯呢。罷,你堅持,娘便依你,並幫你隱瞞,希望你現在的決定對你日後有益。”
齊瑩會心一笑,流下感動的淚水。
在家裡,大概只有娘能待她這麼好,而那些所謂的親人,卻連外人都不如。
顧長歌走出齊瑩的院子,卻見身穿牡丹長裙款款而來的楊潤雪。楊潤雪衣着大方,步步生蓮,其後兩個丫鬟一人端着果盤,一人提着點心盒子。
這是特意來找齊瑩?顧長歌挑了挑眉。
這邊,楊潤雪瞧見顧長歌,忙朝她行禮。
顧長歌卻不道起身,淡淡斜瞥她一眼,狀似從鼻樑裡哼出話來,“楊小姐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