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茹含淚搖頭,“七哥放心,刺客沒傷着茹兒,只受了些驚嚇。”
齊成曜點了點頭,看看齊茹,又看看齊芫,同樣都受驚嚇,齊茹面上只有才定驚魂的淚水,然齊芫卻像哭了一晚上似的。同樣都是女孩子,齊茹還小齊芫幾個月,想到這裡,齊成曜不由皺了眉頭。
偏齊芫看不懂齊成曜神色,又吃味自家七哥對齊茹這個賤人好,竟脫口而出道:“齊茹,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問你,方纔刺客在廊上時,你大呼‘九姐快跑’,這是什麼意思?”
“我以爲九姐不知刺客發現你,便想着提醒九姐。”齊茹面上極盡關切,“所幸方纔提醒了九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齊芫冷笑,“是提醒,還是故意告訴刺客我在房間,就只有你一人知道了。”
齊茹搖頭道:“九姐多慮了。”
“哪裡是我多慮,你心裡怎麼想的,我還能不知道嗎,分明是你暗裡使壞心眼,借提醒欲害我性命。”
齊茹大驚,不可置信道:“九姐怎能這樣說我,你道妹妹有心害你,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齊芫一噎,罵道:“我是好好的,那是因爲當時刺客還未走到我的房間,錯把六姐的房間當成我的了,我是沒事,可六姐呢?”
齊成曜聽得皺眉,忙吩咐下人去找齊瑩。
然而此刻,齊瑩已經不見。
齊芫氣急,罵得更兇,“沒除掉我,卻陰差陽錯地除掉六姐,你也該高興了,平日就虛虛假假的,你現在流淚,實則心裡高興得緊……”
齊茹委屈地直落眼淚,看向齊成曜,梨花帶雨地道:“請七哥相信我,當時我真的沒別的心思,我根本就沒有道理去害九妹啊!”
齊成曜點頭道:“茹兒放心,七哥相信你。”
齊芫聽罷,登時火冒三丈,大聲道:“七哥,你別被她騙了!”
齊成曜卻沉聲道:“芫兒,大家閨秀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你道茹兒有害你之心,可她爲何要害你?此事非同小可,芫兒別無理取鬧!”
齊芫見七哥相信齊茹這個賤人也不相信她,心裡難受得緊,換做以前,早便大吵大鬧起來,只是經齊成染教導一段時間,有些明白這樣的情形對她很不利,便只說了句:“既然七哥不相信我,我也不徒然辯解,只你先別急着說我,是非黑白,咱們日後慢慢看!”
說完,自個兒抹淚回房。
齊成曜驚詫不已,他原本已經準備好齊芫的無理取鬧了,卻不想她竟什麼都不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茹輕嘆道:“這段時日,三哥幾乎每日都會親自教導九姐。”
齊成曜若有所思地看着齊芫的房間。
齊成染與齊瑩不見,顧長歌與顧易青失蹤,齊成曜當即下令找人。他自己也未遲疑,將諸般事情處理了後便去見住持。
住持顫顫迎接,兩人房內談了好一番話,從外面隱約可以聽到,大概就是發動全寺的人一起找之類的話。
次日天色漸黑,住持在禪房打坐,兩個小沙彌一前一後進入房中。
主持仍閉着眼睛,淡淡道:“悟白,此處暫不用你服侍,忙你的去吧!”齊成曜明着找他發動全寺人找齊成染與顧長歌,但卻暗示趁此機會奪齊成染性命,悟白全權負責此事,有的他忙。
兩個小沙彌輕輕勾脣,並不理睬他,略後的小沙彌還將門給關上了。
住持察覺不妥,緩緩睜開眼睛,待見來者真容,淡笑道:“齊世子,長歌郡主請坐!”
齊成染與顧長歌同時將帽子摘下,顧長歌笑道:“寺裡守備森嚴,我二人無奈之下,只得讓您愛徒悟白惹上風寒,這才能合理假冒。情況非常,還望住持莫要見怪!”
“長歌郡主說笑了,能給世子與郡主方便,是孽徒的福分。”住持道。
顧長歌笑看齊成染,“我就說住持不會介意,你還不信,這下可信我了?”
齊成染笑道:“長歌做的對,也幸好聽了長歌的意見來找住持,否則照本世子的意思,非得將寺裡所有和尚殺光不可!屆時統統都歸天,看還敢不敢給本世子使壞!”
“齊世子這是何意?”住持面色微變,“我等出家人哪裡得罪齊世子了?”
“你們明着未得罪本世子,可本世子在你寺裡經歷三次刺殺,此三次刺殺不說由住持你組織,也難免沒縱容之意。這豈止得罪,縱容刺殺朝臣,按律當斬!”
住持皺眉道:“望齊世子明察秋毫,刺客一事與貧道等人無干!”
“你說無關便無關?誰信你?”顧長歌冷聲道。
住持頓了下,輕嘆道:“只要齊世子證明能爲貧道做證……”
齊成染看着住持的眼睛,淡淡道:“想清楚了?本世子眼裡容不得反悔。”
住持點頭,“自是想清楚了。不過齊世子,此次乃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爲之。還望齊世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齊成染輕輕勾脣,“自然,本世子也不是瑕疵必報之人。且本世子還需你相助,自不會過河拆橋。”
住持無法,誰叫他與那人背後勾結趁機殺齊成染一事已被齊成染察覺,誰叫齊成染身上有他的把柄,利弊權衡之下,只得點頭應下,“但憑齊世子吩咐。”
“好說!其實此事輕而易舉,說到底,只要你不耍花樣,便無太大幹系!”齊成染道:“兩件事,第一,將我二人送回去,他若問起,你便說我兩人劫持你並以性命威脅,這才使你不得不放棄奪我二人性命的心思。第二,告訴他,前幾曾親眼瞧見前京兆尹的小姨子來寺裡進香。”
住持深思。
顧長歌道:“可別想着現在將我和齊世子殺了,且不說你是否有能力,便是殺了,要知道,齊世子是最能證明你清白的人,他死了,那人能保全你?到時候你必身敗名裂。同理若本郡主死了,後果,不用多解釋了吧!可若你按照我二人說的去做,別的不說,至少你還會是住持,還能頂着住持的名頭中飽私囊。”
住持定了心,終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