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瑩有些不可置信,微微張大了眼睛。
齊成染問:“後來發生了什麼?”
“你猜?”
齊成染輕輕搖頭,顧長歌笑道:“沒辦法,誰讓父王生了我和哥哥這對活寶,想輸都難。”
兩位齊姓小朋友都看向她。
“我和哥哥親自下水摸魚蝦,也是這條小溪,莫約一個時辰的模樣,在父王和母妃你儂我儂的時候,我和哥哥一共摸了近百條。哈哈哈……”顧長歌大笑起來,“當時獵物交出去的時候,可把那些競爭對手給驚呆了,他們本來想看我家的笑話,結果沒想到我們出奇制勝。”
當時正值夏入秋時節,溪水暖暖得一點都不冰涼,她和哥哥脫了外衣,挽起褲腳,在一些溪水淺顯的地方抓魚,魚兒身子靈活不好抓,但小蝦子卻抓了不少。
人家獵得是熊啊鹿啊,再不濟也是野雞松鼠一類,她家倒好,上交拇指般大小的蝦子……
“抓魚……”齊瑩驚詫,王府的郡主和世子,竟去抓魚?五歲,一個時辰就能抓那麼多?
顧長歌點頭,“嗯,我和哥哥比較喜歡玩水,三歲的時候,父王命人在王府修了一座游泳池,游泳池你知道不?就是很多水,能在水裡能遊啊遊啊……解也解釋不清楚,算了,反正就是一個池子,後來我和哥哥學會了游泳,就想在水裡養魚,閒下來就鑽水裡摸魚,這摸魚的本領,都是一點一點積累的。”
齊瑩恍然的同時,心下更是酸楚。顧長歌幼時的樂趣,她從來都想不到。
齊成染輕嘆,“七舅母教子方式果然不同。”
“那是當然,聽說當年爲了這個,還差點和太皇太后鬧起來呢。還是父王好,知道體諒母妃。”
話罷,顧長歌突然驚道:“要不我現在馬上去摸幾條魚蝦?”
現在離比賽結束還有兩個時辰,按照她現在的速度以及溪水中魚兒的數量,大概能抓五百條,這個數量拿去,奪冠雖然有點懸,但拿前三還是不成問題的。
嗯,這個法子可行,她最初怎麼就想到了作弊呢,作弊有風險,這個可沒有風險。
正要去,齊成染拉住了她,“如今北燕也已入冬,溪水涼,比賽爲次,凍了身體不好。”
齊瑩也順着說道:“三哥說的是,且郡主懷有孩子,更是受不得凍。”
顧長歌想想,隨後也作罷。
才一晃神,齊成染卻脫了外衣與鞋子,朝溪邊走去,顧長歌回過神來叫道:“你幹什麼去?”
“摸魚。”
“特麼的。”顧長歌低罵一聲,跑到他身邊說道:“這個天氣下水去,看不凍死你。”
齊成染笑道:“我不下水,只在邊上摸兩條魚烤了來吃。”
“真不?”顧長歌疑惑看着他的臉,很是懷疑話裡的真實性,想着莫不是這廝先騙她讓她安心,然而背後自己去下水摸魚。她可是記得,這廝的水性同樣不錯。
齊成染心頭暖着,耐心道:“真不。你覺得我是一個爲了比賽而拼死拼活的人?”
顧長歌搖頭,“不是。”
“嗯,這就對了,你和齊瑩現在去附近撿些柴火,待我抓完,一起嚐嚐野外的滋味。”
“那狩獵比賽怎麼辦?”
齊成染笑了笑,“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顧長歌將信將疑地走來,拉了齊瑩撿柴火。
齊瑩很是擔心此次會墊底,但礙於齊成染在場,不好問,這時分開了纔將話問出口。
顧長歌道:“沒事兒,你三哥說有辦法,你跟着他說的做便好。”
齊瑩點點頭,再也不問。說到底,她還是擔心過了頭,三哥那樣運籌帷幄的人,怎會容許自己輸在底?
她很想知道三哥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柴火撿回去生了火,這邊齊成染已經將幾條魚攛掇好,只等着串在木棍上架起來烤。
三人圍坐在一起,木棍上的六條魚迎着火苗細微顫抖,併發出嘶嘶的聲音,純天然的東西自有風味,沒放任何調料品的魚肉,也漸漸地發出誘人的香味。
顧長歌嘆道:“當年死皮賴臉地非要跟本郡主上山烤肉,不過倒也不曾辱沒我這個師傅,只聞這肉香便知道味道不錯,不錯啊成染,看樣子你這個徒弟已經出師了。”
當年與顧長歌烤過,呵,這便不用他找藉口圓了。齊成染笑說:“嗯,青出於藍勝於藍,後浪推前浪,哪能不出師!”
顧長歌碰了他肩膀,“少臭美,有你這麼誇你自己的?”
“跟你學的。”
顧長歌吐了下舌頭,好吧,她確實喜歡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肉熟一分,便更香一分,香味隨風飄向樹林的每一個角落,飄向某些狩獵人的鼻子裡,泛起好一陣漣漪。
估摸着有七八分熟了吧,顧長歌有些蠢蠢欲動了,伸手去拿,卻在碰上魚身之時,被燙傷了手。
雖只傷了食指與中指,然而十指連心,牽動着手上的每一根神經。
齊成染立刻拉她去溪水邊,將燙傷的手指按在水裡冰,嘴上罵道:“越來越冒失了,不知道燙嗎。”
“我沒想那麼多。”
齊成染咬牙,“除了吃,你會想到什麼。”
“我……”顧長歌有些委屈,不過念在他關心她的份上,便不與他計較了,只道:“行了,別怪我了,幫我吹吹,特麼的燙死我了。”
齊成染瞪了她一眼,輕輕撫上她的手指,兩人捱得極近,小孩子般吹手指的行爲看在遠處的齊瑩眼中,已是不盡感慨。
齊瑩沒再遲疑,忙走到兩人身旁,關切道:“郡主沒事吧?”
“沒事,就是燙着了,不嚴重。”顧長歌輕鬆道。
齊瑩臉上有着幾分凝重,“可燙出血來?破了皮了?留疤了倒是不好。”
顧長歌擺擺手,“沒那麼嚴重吧,就算留疤了,幾年後就能消失的無蹤無影,再說手上不是臉上,也沒那麼多的講究。”
齊瑩聽後不語。
齊成染放下顧長歌的手,輕聲道:“待會你就別動,只管吃就行。”
顧長歌忙道:“我保證不傷到手。”
他看了一眼她受傷的右手,“便是保證也不許碰。”
顧長歌嘟起一張嘴,溪邊野炊本是件開心的事情,卻被他約束着不許自己動手,她有些不開心。
齊成染果然沒讓她再動手,將烤好的魚遞了齊瑩一隻,再遞給顧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