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雲微微變了臉色,脣片雪白。煙花之街,,若小姐出事兒,不堪設想。
齊瑩臉上也有一瞬間的白,看顧長歌淡得看不出心思的側臉,心裡一冷,但隨即,卻是一笑,搖頭道:“郡主莫要玩笑了。”
“玩笑麼?你是大家閨秀,即便扮了男裝無人認出,然而只要你今日破身,日後慘狀不用想便知。或者我直接將你女兒身透露出,再簡單點,直接將你於此殺害,只要相關之人滅了口,我便能擺脫干係。”
齊瑩笑着搖頭,“凡事總有個理由,我與郡主無冤無仇,郡主爲何要殺我?”
“你出身齊國公府就是錯,我喜歡成染,慧敏姑姑非要阻攔,所以我恨齊國公府的任何人。”
“郡主想要害我,平日就有機會,怎未動手?”齊瑩道。
顧長歌一笑,“平日不比現在,因你主動入,現在不僅害你,還能污齊國公府的名聲,怎麼看都比平常划算。”
齊瑩笑了,“上次齊瑩遭歹人劫去,郡主不必做任何事,只需見而不救便能害齊瑩,毀齊國公府名聲。”
顧長歌也笑了,讚道:“竟沒唬住你,不錯啊齊瑩。”
聽到這裡,丹雲鬆了口氣。
齊瑩長吁一聲,“開始着實嚇着我了,後來一想,才放下心。”
“想試你一試,不好意思啦。”顧長歌覺得應該直接襲擊纔是,害人還先說出來,難怪齊瑩不信。
她略一頓,從隔間半開的窗戶看去,這條街巷來往的人比主街少得多,還有些布衣在身的某些人兜兜轉轉總在這裡,護衛似的存在。
顧長歌輕輕一笑,說道:“其實帶你來這裡,的確有目的。”
齊瑩笑道:“郡主這次可別嚇我了。”
“你快十六歲生辰了,你生辰之時,京城世家夫人小姐們都會來拜訪,那日會相看娶嫁。”
齊瑩嗯一聲,卻並不擔憂,“那日母親會幫我,且我的婚事沒人會逼我。”
沒人會逼她是個什麼意思?顧長歌琢磨着這句,猜測可能事關人家的秘密,不好直接問,便不追問,只記着這句話。
她點頭道:“嗯,沒人逼你,那若你已嫁了人呢?”
齊瑩微愣,“郡主是想?”
顧長歌湊近了點,低聲說道:“歷來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你看你要不要婚前學點這方面的功夫,把你丈夫的心套牢?”
齊瑩輕咳,略帶幾分羞紅。丹雲道:“小姐進門就是正經夫人,學那些豈不掉了身份?”
“學給丈夫看,又不是給外人瞧,掉什麼身份?”多少小姐們就是這樣的心態,於是,丈夫不忍其端莊,被妾勾了魂兒。
齊瑩結巴道:“那些郡主也學了?”
逛多年窯子,不用學也清楚這些。顧長歌輕輕點頭,看齊瑩小臉更紅,十足的羞澀勁兒,忍不住道:“男人不是喜歡羞澀,是希望你能在羞澀中主動。瑩瑩啊,我的建議你多考慮考慮。”
說完,又補了句,“不用擔心被人認出或會碰着你,學不是非要一對一的教,你可以觀察這些女子的動作自己琢磨。”
齊瑩想了想,琢磨半晌,才正色點頭,“好。”
母親就是端莊,父親的心才迷在妾室身上,當然這不排除父親,然母親的原因也有。誰能保證日後嫁的男人不好美色,爲了自己,爲了孩子,她可以學學。儘管,她覺得很噁心。
顧長歌叫了幾個進屋,做顧長歌說的動作,半晌,女子們都面紅耳赤了。
除卻最開始的臉紅,齊瑩倒還能忍住,細細地聽如何男人,不由入了神。丹雲擔心自家小姐被顧長歌引入歧途,心頭很急,卻不敢面顯出來。
顧長歌握住丹雲的手,示意她別出聲。小丫鬟的心思她知道,只是這些東西,齊瑩還是掌握些好,不定日後能保命。
從武泰侯府開始,她便一直對齊瑩有擔憂。
命運的齒輪在轉動,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有些事情看似不可能,但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
但願,齊瑩別陷進去。
顧長歌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飲盡。希望她的朋友,將來不會怪她的隱瞞。
一個時辰過去,幾名紛紛退下,齊瑩抿了抿脣,輕聲道:“雖不知郡主到底什麼意思,但容齊瑩先說聲謝。”
“我只能爲你做這些了,這件事情不能多說,望你見諒!”顧長歌倒了杯茶給她,自己喝酒。
齊瑩接過,看着杯中茶水深思,很久才道:“是北燕最尊貴的那人嗎?”
顧長歌搖頭道:“不是。”
“那就好。”齊瑩鬆了口氣,不是那扭曲了人性的皇宮,齊瑩覺得一切都好。
顧長歌嘆了口氣,那件事情她真不能說,只能告訴齊瑩到這裡。所幸北燕除卻景帝的高位人士有那麼幾位,齊瑩不容易猜出。不過要是那位忍不住作爲,那就不一定了。
今日來春風樓,爲齊瑩的事兒,自己還沒享受呢。
顧長歌琢磨着,要不要接着拉齊瑩去看活。剛學了理論知識,還得看看實戰。
說剛說到一半,齊瑩會意,直接拒絕。
顧長歌不由得偃旗息鼓,隨齊瑩離開。
剛出隔間,身前一小廝擦肩而過,粗布短衣,腳步卻極利落,眨眼間便已行到三步之外,往左側不知哪個隔間走去。
這人有些熟悉啊!
顧長歌眼眸閃了閃,考慮要不要帶齊瑩去看男人嫖妓。
正是尋想空當,便聽一爽朗之聲。
“……哈哈,殿下要下官飲這交杯酒,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這個聲音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顧長歌半點不遲疑,直接拉起齊瑩的手,往那屋走去。
衝到隔間門口,忽冒出兩暗衛當着。
顧長歌怒道:“讓開。”
兩暗衛面無表情,顧長歌喚自家暗衛出來,手還未做出成型的手飾,就聽裡間有人低聲斥退暗衛。
沒了擋路人,顧長歌一腳踢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