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拖,又拖,拖誤了終身如何是好?”
“既然拖都能誤終身,自然是大事,事關終身的大事,怎能輕易做決定?”
“你年紀小不知厲害,那和敏的下場你不知道?娘說的都是爲你好,你別不當一回事兒。”
“可是娘,我和他素未相識,怎能草率定親?娘不能亂點鴛鴦譜,否則女兒將來與他成了怨偶,娘不心疼?”
“胡說,將來的事情誰知道,不可危言聳聽,聽話……”
“不要,都是陌生人,哪裡能過得了一生,就算要成姻緣,也必定了解熟識了之後纔可。”
“你這孩子,又拖,又拖,拖誤了終身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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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齊國公府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慧敏長公主要嫁女,齊芫不從,二人各自堅持,不管請安吃飯的時候都要爭執一番。
慧敏長公主爲了女兒真夠拼,連刁難顧長歌的精力都沒有。
顧長歌樂得清靜,閒暇還可以看戲,只苦了齊芫時時刻刻與慧敏長公主鬥智鬥勇,以防一個不慎,慧敏長公主便直接決定了她的婚事。
慧敏長公主曾找齊成染勸齊芫,齊成染作勢往齊芫那走一趟,然後表示無能爲力,當然齊芫也請求齊成染幫他勸娘,並沒有成功。
終於,苦不堪言的齊芫偷偷來找顧長歌,“三嫂,你看芫芫我現在這麼可憐,你能幫幫我嗎?”
顧長歌一口參茶差點噴她臉上,“別跟我說你想讓我勸你娘,不可能。你沒看到你娘覺得我將你帶壞了,現在說什麼都要阻止我兩個見面,連成染勸說都不行,都防我防到這個程度了,讓我勸她,齊芫你在開玩笑嗎。”
齊芫訕笑,“娘她,她覺得我不想嫁是因爲你,怕你將我禍害成老姑娘了,嘿嘿,不好意思,我代娘向你道歉。”
“別……”其實顧長歌覺得,齊芫不想嫁,從某種程度上,也確實是她禍害的,如果沒有她對齊芫講男人如何如何,婚姻如何如何,說不定齊芫早定了親,不定婚都結了。
不免有些內疚,又想到這段時間齊芫的可憐,被慧敏長公主折騰地都瘦了,就更內疚了,於是想了想說道:“雖然我不能幫你勸慧敏姑姑,不過還是能讓你出去透透氣,嗯,我帶你出去肯定不行,就讓你哥哥帶你出去吧,沒有我一起,慧敏姑姑那裡問題不大。”
“出去逛?你真的不一起?”
顧長歌點頭,她要是一起,慧敏長公主還防她什麼?
“可是你不去,留在家中總是無聊的。”齊芫乍聽到能出去逛,心中自是開心,在她看來出去不管幹什麼都比悶在家中好,然而顧長歌不去,她便覺得無聊了,要玩自是要一起,獨樂不是她的風格。
“你要是去不成,那要不,我們就不出去了。”齊芫有些糾結地說道。
顧長歌覺得好笑,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如此爲我着想,不枉我待你好一場。”
“三嫂,我本來就一直對你好……”齊芫瞪她,在顧長歌咦了一聲後,馬上改口,“好吧,最初不好,可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你還記着呢!”
顧長歌挑眉,“呵呵,本寶寶記性一直都記着呢。”
當初的事情到底有些心虛,齊芫不多說,轉說正題,“要出去咱們一起出去,你一個人留在府中算什麼事兒,不行的話都別出去了。”
顧長歌嘻嘻笑道:“芫芫你真好,不過不用了,你儘管放心的讓成染帶你出府,我藉口回孃家,避過慧敏姑姑耳目,照樣可以與你們逛得樂哉!”
“……”齊芫道:“三嫂,動不動就回孃家真的好嗎?”
“怎麼不好了,哎呀呀,你這丫頭又在擔憂別人說閒話了,雖然人言可畏,可我的名聲已經這樣了,還怕更壞?”
“雖然話是沒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走我的路,別人愛說什麼說去,只要沒有親耳聽到,我就不揍她。唉,齊芫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太噁心了,看我過得好她們就不爽,還美其名曰是我不守婦道,靠她妹的,們何事,瞎操心啊!”
齊芫心疼道:“我用你的口頭禪來麼麼你,不過三嫂,聽你的話,你似乎有些在乎外人的看法?”
顧長歌搖頭,“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這是在說給你聽啊,怕你以後收到點挫折,被這些人逼死。”
“有那麼嚴重嗎?”齊芫很是懷疑。
“當然,你還小,又被我潛移默化得早,慧敏姑姑自是沒將你禍害深了,因爲我,且你並沒有遇到什麼大事,自然不能體會真正的人言可畏,當然我是明白,可我不在乎啊……哎呀怎麼越說越亂,總之,我都是爲你着想,看吧,我這親嫂嫂做得多好!”
“是是是,你很好,比我親姐姐還好。”齊芫再次確定,“真的決定回孃家?”
不怪齊芫顧慮,實在是兩個嫂嫂對比,秦寧自嫁人起總共纔回兩次孃家,顧長歌呢,動不動就回不說,一回就住那麼久,對比起來,實在太不是東西!
顧長歌何嘗不明白齊芫的顧慮,只是她想來活得隨行,外人在意,便在意去了,她過她的幸福就好。
“若是……若是……”齊芫小臉皺成一團,欲言又止。
“若是來日風水輪流轉,我端王府不復今日富貴,任人可欺,我如今這個樣子,必要討不到好?”
齊芫點頭。
顧長歌笑了笑,“你的擔心沒錯,可是齊芫你想過沒有,如果就因爲這個,我便要忍着快活,自尋約束,而不管現在我如何僞裝,如何的不快活,能因爲孃家的成敗就轉變態度的人,當我沒有孃家時,我能指望她們對我好?只怕到頭來,我仍是不快活,既如此,我又爲何因爲這些不確定的事情委屈自己,終生不快呢?”
齊芫啞口,“你說的對,是我想得不夠透徹了。”
“所以啊,齊芫,不管怎樣,跟着你的心走,當然日子是要過下去的,也要適當地爲將來打算,這不,你瞧我雖然任性,卻從不傷人。”儘管她的性格本來就不想惹是生非,但這也是原因之一。
齊芫沉思,良久,她恍然一聲,“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顧長歌眯起笑眼。
“我不想嫁人,就算母親以將來勸說,我也不嫁,我不能讓她亂點鴛鴦譜,我要找個喜歡的,不後悔的,我不能盲目地聽信母親的話。”齊芫笑:“三嫂,謝謝你的良苦用心。”
顧長歌本來一直笑着點頭,可聽到後面一句,瞬間瞪眼,“熊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呢,你這不是給我招禍嗎,慧敏姑姑要是打了我,我就朝你出氣。”
齊芫卻沒意見,笑着點頭,“行啊,你就是我的親姐姐,打多少都沒意見。”
“哎呀齊芫,我發現你的嘴甜了,吃了什麼蜜糖?”
“哪裡哪裡啊,我的好嫂嫂,芫芫這是喜歡你。”
顧長歌大笑幾聲,倏地起身,對齊芫挑眉,“其實不用那麼顧慮,過幾天不是哥哥與白芷成婚麼,我自是要回孃家逍遙幾天的,慧敏姑姑以及京中人知道我的性子,整整二十年都任性過來了,想來如今也不會意外。”
齊芫一愣,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