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解藥交出來,本王會考慮給你留一個全屍。”
姬墨謙緩聲道,狹長的眼眸浸潤在午夜泛起的淡淡霧色之中,晦暗滔滔,冰冷如霜,迫人的氣勢隨着他的腳步緩緩而行,令四周的最後一絲聲響全都淹沒殆盡,徒留一番死寂。
“哈哈,本公子真沒想到,王爺竟是如此純真之人。直到如今,竟還相信阿凌的殘毒用解藥可以解決。看來阿凌真的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啊,尤其是她身上發生的那些變化,那些無法逆轉的殘缺,你都不知情,是不是?
阿凌的性子向來是坦白爲上,哪怕是最壞的結果,她亦是不會選擇掩蓋。她如此深愛你,卻不告知你,足以證明在她的心中,你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生的好伴侶。”
南宮御說着,笑容怨毒而詭異,心中亦是一派快意。如今他已經到達劣勢,現在必定是無法再如何了,但他卻絕對不可能放過這個他厭恨了一輩子的男子。
得到了這麼多東西,他又怎麼會讓他安之若素。就算這番挑撥無法起到應有的作用,他的心定然也不會好受,那樣他也就達到他應有的目的了。
“南宮御,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阿凌能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都是你的那些暗器所致,阿墨縱然不是蘇凌的最佳伴侶,但他得到了阿凌全部的愛。而你呢,不過是打着愛的旗號對她進行傷害而已。
本小爺相信你對阿凌的感情,所以也相信你日日夜夜因爲曾經對她的傷害而夙夜難眠。就算全世界都原諒了你,只怕你也不會原諒你自己不是嗎!”
鳳清塵扶着蘭夫人起身,而後開口說道,字字珠璣,鋒利至極。南宮御聽着他的話語,神色乍變。但就在這時,他看到一抹夜魅一般的黑影瞬間便朝他襲來,他立時便駕車前行了一段,與那黑影拉開了距離。
“將解藥給本王。”
姬墨謙沉聲道,而後朝他再次伸出掌心。話語之間帶出的內力頓時便將令南宮御苦楚不已,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整個人亦是煎熬難耐。
“王爺,我方纔已經說了,阿凌的殘毒根本不是用解藥就能解決的。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解決的法子,無人再能超越。所以你大可拿我的性命做文章,我這一條爛命,早就已經沒什麼意思了,不是嗎?”
“那城主府的那些人呢?你是不是也覺得沒什麼意思。的確,本王拿你毫無法子,但是拿他們卻有的是法子。
本王知道你已經準備將他們送至南疆之中的某處,自以爲天衣無縫。但本王的暗衛也不是閒差。你大可繼續如此,但是隨後的日子裡,你會見到很多熟悉的物件,其中以人頭最爲顯眼。”
“你敢!難道你不知道他們都是誰嗎?與你又有什麼樣的血脈聯繫?王爺你不必嚇唬本公子,本公子可不是會被輕易矇騙之人。”
南宮御完美的笑意之上涌過些許糾結,但是很快便恢復滿滿的自信,話語之間一派從容。論攻心之術,他自詡在世上無人可超越。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威脅已經不受用了,若沒有提前準備好他又如何敢如此行事?
姬墨謙注視着她,眼神之間一派嗜血,渾身的冰冷氣勢又加深了稍許:
“在本王心中,阿凌的性命纔是至關重要。至於其他,與之犯了衝突,本王的抉擇是什麼,你該清清楚楚。”
“你……”
南宮御臉色一白,神情之間波濤洶涌。只見他的餘光不由觸及到不遠處的鳳清塵和蘭夫人,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而後繼續說道:
“王爺啊,你當真以爲你真就佔盡先機了嗎?你可知道,你剛剛救下的皇嫂,可是與本公子合作威脅了你和阿凌的安全呢。
之前,本公子曾給過蘭夫人一瓶藥,讓她放入你們的飲食之中。結果她真的做了,而且做得一絲不苟,毫無遲疑。那蜂蜜酒的滋味可還好?
是不是覺得與平素有什麼不一樣?本公子的毒也有的甘甜不已,這樣才能令人們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不是嗎?”
“哼,御公子,今晚我既然敢如此對你,又怎麼會將你給我的毒藥投入他們的飲食之中?如若我真的做了,桑先生就在我身邊,如何能一點察覺都沒有?我不過是李代桃僵,偷樑換柱罷了。這玉瓶就在這裡,現下還你便是。”
蘭夫人說道,而後從袖中掏出那隻玉瓶,而後狠狠投擲過去。但距離過遠,那玉瓶便摔在地上,支離破碎。細密的粉末隨風而逝,不多時便隨風而去。在場所有人亦是將注意力全數放在其上,每個人的心思皆是複雜難辨。
“呵呵,果然如此。蘭夫人之誠,實在令本公子佩服。可是你知道嗎?你這般對王爺,王爺卻不是這般對你。本公子在朔公子身上所下的蠱毒,乃是最輕微不過的量,不用解藥便可自愈。
而這些,我這個對立面不告知你也就罷了。這個男人知情了,亦是選擇不告知你,任憑你來此處爲孩子討解藥,讓你生出同歸於盡的念頭。
或許從頭至尾,他都不曾星相信你不會背叛他,或者他還未從先皇的恩怨之中解脫出來,這一次他想要除掉你,下一次只怕就是皇上,再下一次,只怕就是公主了……”
“住口!”
蘭夫人厲聲制止,而後飛身朝南宮御而去。鳳清塵想要攔阻,但亦是不及。姬墨謙神色一沉,頓時便徑自出手,攔下了蘭夫人。任憑他的短刃抵在喉嚨亦是不敢有分毫的的放鬆,手指宛若鋼鐵一般根本無從擺脫。
“轟隆!……”
就在這難解難離的時候,一派火光頓時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令他們下意識地朝後退去。只見那馬車被滔天的火光徑自吞噬。一襲藍影徑自策馬而行,在黑夜之間絕塵而去。
“該死!來人,和本小爺一同去追!”
鳳清塵眼眸赤紅,隨即號召周圍的暗衛徑自追逐。然而卻被姬墨謙攔下,腳下步伐無法挪動。他的眼神憤怒滔滔,語調亦是難以抑制:
“阿墨!就這麼讓他走了?野火燒不盡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現在去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