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紙張之上的日子,看着甚是眼熟,總覺得,與哪個重要的日子息息相關,但我爲何就想不起來了……”
蘭後注視着那紙上的一行小字,隨即蹙眉說道。腦海之中似乎已有答案呼之欲出,但卻無奈暫且陷於迷霧之中,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自拔。
“你自然覺得眼熟。這上面的日子,正是十年之前宮變發生的時日。那一日,整個金鑾殿都被血腥染得失去了從前的模樣。但也就在這一日的深夜,皇上終於力排衆議登上了他心心念唸的皇位,自此之後,天下盛世。”
姬墨謙並沒有去看蘭後絞盡腦汁的樣子,一雙眼眸靜靜地凝視着那搖曳的燭火,語氣冷冷淡淡,輕描淡寫。只怕未曾經歷之人都會感受到一番雲淡風輕。但在經歷之人聽來卻覺得胸口窒悶,疼痛不堪。
“啊……原來這上面所寫的,是那一日啊。我對具體的日子向來沒什麼概念,只記得大概。冷不然放一個切實的時間在我面前,我自然有些懵然。不過你爲何突然間提起這個日子,難道是……等等!不對!”
蘭後恍然的臉上猝然神情大變,視線不由在那紙張之上再次逡巡,整個人亦是更加激動。只見她瞪大眼眸,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凝着姬墨謙,話語緩緩而出,帶着難以置信:
“這個日子,乃是三天後。你要在那天做什麼,令十年之前的宮變再次上演嗎?”
“如果可能,本王不希望將一切做到十年那般大張旗鼓。但若是皇兄一意孤行,仍舊想要負隅反抗,那本王亦是不介意歷史重演。”
姬墨謙冷聲道,嘴角弧度微微揚起,嗜血之色漸漸濃郁起來,令那燭火亦是暗淡失色。
這個日子,乃是他親自定下的。本來共謀的其他之人都甚是反對,覺得等時機再成熟一些爲好。
畢竟現在夢後的肚子已經不爭氣到了極致,落胎就在這幾日,而他的手下已經打着蘭後的名義開始分離瓦解那定天一族,如今成成效顯著。一切都在按着預想的方向而行,但是還未曾全部落實。所以還是稍加等候爲上策。
但是他卻極力否決,根本不給他們以駁斥的機會。其實這些肱股之臣心中最深切的意思,他很是明白。在他們眼中,皇上已經纏綿病榻,嘔血不止,只怕挺不了多久就會駕崩了。
若是等到那時,一切也就變得水到渠成,而所有人亦是不會背上那弒君犯上的罪名,從而落入史冊遭人詬病。而太子,也可落得個名正言順,不必遭逢這般殘酷。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皇上體內的蠱毒根本不會要他的命,至少三年之內,不輕易放棄,便會安然無虞。
的確,之後的日子他煎熬難耐,苦楚不已,可那又如何?只要他活着,變數就扔就存在,他們所期待的那些就都不會發生。到時候只怕溺死在這期待之中亦是說不定。
他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爲這違背了他做這些的宗旨。所以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