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失禮了。”太子灼熱的呼吸在耳邊低聲道。
“不礙……”傅傾顏道。
“你可知得知你孤身前來,孤有多恐懼,還好來得及救你……”太子心中全是慶幸,道:“若是你出事,可叫孤如何是好?!孤很害怕……”
傅傾顏道:“你出現前來救我,會不會暴露了你的蹤跡。”
太子道:“是,他們會知道孤還活着,但顏顏不必擔心,只需小心行事,便不會被找到,那日匆忙之間,倒是在此處找到了一個利於藏身的好去處……”
原來如此。
兩人不再說話,良久後,太子才低喃道:“可是,得知你來找孤,孤很高興……”
傅傾顏心跳的厲害,溫熱劇烈的開始也不像話了。她的耳尖已是紅了,太子知她羞澀,便用披風將她裹的更緊,連頭臉都給遮了進去,以擋風。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子才道:“閉上眼睛,別怕……”
傅傾顏還沒反應過來,太子已帶着她跳下一處懸崖。傅傾顏嚇了一大跳,忙撲進他懷中。
太子因爲激動差一點失手,還好在落地前,扯住了枝蔓,終於平安的落在了懸崖中間的位置。
傅傾顏這才露出頭臉來,看到此處才驚覺,這裡原來有一平臺,平臺裡面竟有一處山洞。
前面是黑魆魆的萬丈懸崖,而這一處卻暗藏玄機。
傅傾顏看了不禁讚歎一聲,道:“真是鬼斧神工。”
太子放了她下來,卻牽住了她有些冰的手,道:“得了此處,才一直未被刺客們找到,否則哪能活到現在……”
傅宇恆也微微清醒了些,他看着此處,道:“殿下,這裡是什麼地方?!”
“孤也不知,應是很早以前諸侯的墓穴。那次偶然之下掉到了這裡,才逃得一命,這裡久沒有人跡,裡面也很空,也從未被人盜過……”太子道。
“這裡這般天險,何人能想得到這裡會是墓穴?!”傅宇恆嘆道:“太子吉人天相,太好了……”
“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傅傾顏道。
太子牽了她的手進了裡面山洞,裡面原來還另有玄機,拐一個彎便到了更深處,裡面點了柴火,亮光竟也出不去,倒是極安全的。
“快坐下來取暖,孤慢慢與你們說……”太子輔了草,讓傅傾顏坐在草上,裹了披風取暖,眼中卻滿是歉意,怕她不能適應。
傅宇恆也坐了下來,被火一烤,才暖和了不少。
“那一日坐船帶着人正準備南下,沒想到夜裡卻被襲擊,那些人大冬夜的竟然鑿破了船底,船便要沉沒,還要堪堪應敵,當時船上一片混亂,死傷無數,那些刺客劍上淬毒,稍受點傷,就是死路一條,情急之下,便知是頹勢,知等不來救援,一個忠心的侍衛,與孤身形有些相像之人,便與孤換了衣飾,趁着夜色,暗衛們護着孤跳水上了岸……”
“若不是有這些忠心爲主的侍衛,若不是有父皇給孤的暗衛,只怕孤也隨着船沉了……定會葬身魚腹。”太子頓了一下,眼中有些哀傷,道:“上了岸後,孤親眼看到船沉了,卻根本來不及救援,就已疲於奔命的逃奔於此……在路上時,才發現又來了一批刺客,死了好些暗衛,纔到了這裡……”
太子頓了頓,語氣有些莫名,道:“後來幾次出去想要尋得機會與父皇派來的人聯繫上,卻一直被刺客緊緊的盯着,不得其途徑,只能作罷,現在看來只能再尋機會聯繫父皇了。”
“那殿下怎麼知道我們來了?!”傅宇恆道。
“暗衛探來的消息,說你們來了這兒,孤知道那些刺客若知曉,定會想辦法抓了你們二人來威脅孤出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了,便去救你們……”太子慶幸的道:“還好來得及,孤真怕來不及……”
“殿下爲我們兄妹二人,竟不顧自身安危……”傅宇恆眼圈紅了道:“原本以爲能來找尋殿下,沒想到卻是拖了殿下的後腿……”
“當年京外遇刺,是你們二人不顧自己來救得孤,如今這些不是很自然的事嗎?!”太子道,“況且不說我們兄弟之義,顏顏還是孤的準太子妃,孤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涉身險地。”
傅宇恆笑了,又道:“那些刺客是兩批人?!”
太子陰沉了些臉色道:“是,沒想到朝中想殺孤的人,有兩批……”
“殺我們的人,定是靖王之人,就是傅宇焞之人……”傅傾顏冷靜的道。
傅宇恆和太子都吃了一驚。
“靖王?!”太子詫異的道。
“只有傅宇焞一直關注我們兄妹二人的動向,我們出京,他得知消息,定會伏擊我們,哥,你說可不可能?!他恨我們二人入骨,一來是想殺了我們,二來也可以引太子出來……”傅傾顏道。
傅宇恆臉色也陰沉了些,道:“有很大可能,原來傅宇焞當初是來了江南,現在一聯想,倒是連串起來了,而且靖王求娶其妹爲妃,這其中定有所謀……”
“過年之時,靖王已經入宮過年,年後陛下已有要他提前參政之意,更是允了他的求婚……”傅傾顏道:“太后也憐其清瘦,一直對他善待有加,如今他已經自由出入宮廷,天天在尚書房報道了……雖說他在京中十分低調,可我就是知道,一定是他!”
“顏顏,你確定?!”太子的臉色也肅了一些,道:“六弟一向心思極深,孤沒有料到,他會藏有此心思。”
“確定,他原是嫡子,現下已失去了資格,他絕不會是服輸之人,況且除夕夜那天,他對我說過一句話……”傅傾顏現在想一想都心驚肉跳,現在終於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說了什麼?!”傅宇恆道:“妹妹,他又找你了?你怎麼沒與我說!?”
太子也是瞪大眼睛,緊捏起了拳頭。
“他說他不會給太子這個機會……”傅傾顏道。
“什麼機會?!”傅宇恆還沒反應過來。
傅傾顏卻是看向了太子,太子已是勃然大怒,道:“他敢,他竟敢肖想於孤的準太子妃……”
“什麼?!”傅宇恆也已是呆住了。
“他不甘心……”傅傾顏道:“他不會給太子登基的機會,這就是他說的意思,當時我並不知他爲何有這樣的底氣和自信,到如今,卻是明白了……”
太子氣的不輕,臉色已是青了,只是良好的素養讓他沒有再發火,但他的拳頭卻一直緊緊的擰着,並不說話。
“此事,也許還與父親有關……”傅宇恆道。
傅傾顏眸微厲,道:“我也這麼懷疑。”
兄妹二人心神一致,道:“兩批人,應就是這兩批了……”
太子額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他萬萬沒料到自己仁心,從不與人爲敵,卻沒料到,他與人爲善,旁人卻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現在,他終於明白當初父皇說的苦心了。
“現在他們定已猜到太子未出事……”傅宇恆道:“當初太子救我們之時,雖未提及姓名,但他們定會猜到,接下來,定會加大搜索範圍。但願……彭將軍能先找到我們……”
“京中怎麼樣了,父皇怎麼樣了?!”太子道。
“不知,我們出京時,並未注意京中形景,也沒見到陛下……”傅宇恆道。
“父皇定早已心急如焚……”太子道:“孤要早早與父皇聯絡,免得他擔憂。”
“得要想辦法聯絡上彭將軍纔好……”傅宇恆道。
“此人可信嗎?!”傅傾顏道。
二人一怔,吃驚的看着她。
“他是我父皇心腹……”太子道。
“可是現在我們賭不起,”傅傾顏道:“與他聯絡上,已是萬分艱難,只怕路上定埋伏重重,能不能見到他還是個未知數,又談何安全?!而且萬一他叛變,太子休矣……與其如此,我卻贊同,我們一行人孤身上路,扮成普通客商,夾在商戶中間往京中走,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呆在這裡越久,卻越不安全。”
“宇恆,你說呢?!”太子沉吟了一下道。
“與彭將軍聯絡的確太難了,這些刺客定會盯緊不放,只怕太子一出現,就會遭到伏擊,鼓將軍都不一定能收到信,或是來得及救援。”傅宇恆道:“這些刺客個個都是高手,我贊同妹妹的話……不如我們自行返京。”
太子想了想,道:“只是怕父皇擔憂日久……”
“到如今只能讓陛下受些驚怕了,可是隻要太子安全,陛下定也是高興的……”傅宇恆道。
太子權衡了一下,便道:“也好,若要返京,定要繞路走……不能從這裡直接返京,只怕會遭到盤查,若真是傅太尉和靖王,只怕這官道上,城裡都有他們的人……”
“在這休整兩日,我們想辦法往西走……”太子定下來道:“到了路上,孤再想辦法與父皇聯繫,至少要讓父皇知道孤還活着。”
“好,就這麼辦。”傅宇恆道:“只是這些暗衛久不在人羣中生活,怕是不能適應扮裝,一眼就能被人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