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紅着眼睛,道:“蒼天庇佑,讓公主有這樣的皇嫂照顧,纔有這樣的人生,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說罷已是喜極而泣。
月華公主點頭,道:“他本可以位極人臣,娶了我就什麼也做不成了……”
“只怕娘娘也是想要這樣的結果,進去之前聽到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嬤嬤道:“做皇后的外戚很危險啊,比起公主的附馬來說,危險的多了……皇后娘娘,是個聰明人,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從不會爲了權勢利益迷了眼,她有此想法,對傅公子,定是看的極重,不在乎他站在什麼位置的,她在意這個親人,纔不會讓他涉險……若是利慾薰心之輩,又何須如此?!娘娘也是真心待公主好,這才肯讓傅公子娶公主,不然將公主隨意嫁了,她也能得一個好名聲,又何須如此費力搓合……”
“傅公子想必也如皇后之心,沒有爭權奪利之心,纔會答應……”嬤嬤嘆道:“待娶了公主一定會對公主好,公主的婚事一直是老奴的心病,老奴如今總算是放心了……”
說罷,眼淚就下來了。
主僕二人,一時間淚如雨下,是驚訝的,也是興奮雀躍的。
傅傾顏一面往御書房走,一面問小豆子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豆子低聲道:“皇上收到了兩封信,好像有點生氣,奴才怕皇上動了肝火,這纔來請娘娘勸一勸……”
傅傾顏就知道事情一定不小,便忙去了御書房,蕭沛果然在發火,摺子散了一地,全是狼藉。
“蕭沛……”傅傾顏知道他最近壓力大,總是失控,更怕他肝火旺身體受不了,所以十分擔心。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又生氣了?!”傅傾顏按住他的手臂道。
蕭沛無奈坐到了龍椅上,揉了揉額頭,道:“鏡和公主死了,仵作驗過,她肚子裡還有未成形的胎兒……”
傅傾顏臉色也是一變,道:“陵王的人動得手?!”
“嗯,我下的密令是抓活的,可是,剛找到人,她就被滅口了,這個陵王竟如此喪心病狂,連自己未出生的孩兒也不肯放過,太狠了……”蕭沛道:“顏顏,我更在意的是,他這麼想要急着封口,也許不止是爲那暗襲之仇……”
“鏡和公主知道他一些秘密,所以他纔會這麼急?!”傅傾顏猜測道。
“應該是,否則他不會這麼急,鏡和公主與他有過合作,他們曾是盟友……她知道些東西也並不奇怪……”蕭沛道:“如今想要知道更多,怕是得要問一問拔禿,只是這個人更是老奸巨猾,沒鏡和公主好問。花了那麼精力追捕,好不容易纔找到人,卻死於陵王手下之人,我雖知道陵王一直派人在追殺她,卻沒料到他真的這樣的狠,哪怕知道她已有孕在身,也毫不留情,陵王之心狠,實在驚人……”
傅傾顏道:“對陵王來說,他可不一定需要一個有異族血統的後代,只怕他也不需要……”
蕭漬一時啞口無言,又恨道:“若是不要,何必與鏡和公主僥和在一起,我最恨這樣的男子,總視女子爲玩物……”
傅傾顏道:“那鏡和公主未嘗沒有對陵王的利用之心,如今二人只是求仁得仁罷了……”
蕭沛失力的坐了下來,道:“陵王終究是心腹大患,只說他的狠毒,若是被他給逮住了機會,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拔禿若是知道,定也恨陵王入骨,這兩人以後不一定會再聯手……”傅傾顏道:“拔禿是很現實的人,他現在也沒這個機會了。”
“拔禿簽了合約,他已經向我們大鳳朝妥協,以後有邊關軍看着他,他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蕭沛道。
“依我看,還是不能小看他,他就算一時失勢,以後得了汗位,回了異族,異族的勢力,依舊不可小覷,異族是很排外的民族,以往他們會鬥來鬥去,但是以後就說不定了……有我們大鳳朝的人看着,他們說不定會聯合起來,一起對着我們,這們反倒有利於促進他們聯合……”傅傾顏道。
蕭沛擰了眉道:“顏顏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們邊關軍可驅逐大王子,卻不能殺了他……”
傅傾顏點頭道:“是個好辦法,只是要防備他與拔禿以後聯合起來,不然對大鳳朝又是一道隱患,”
“他們已經生死對立,聯合起來的可能性並不大……”蕭沛道:“我覺得大王子與陵王聯合起來的可能性倒是挺大……”
傅傾顏聽了也有些沉默。
蕭沛揉了揉眉心,道:“鏡和公主這裡的線索是斷了,陵王既然這麼不想讓人察覺到什麼,就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不想讓所有人知道,他越是這樣防備,我就越想知道……”
“鏡和公主已不能入手,不過……”傅傾顏道:“王真兒那裡,卻是可以入手的啊……”
“這麼久都未找到人,我猜陵王對她一定很重視,不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重視,只怕更有政治上的考量,她身上一定有秘密,重大的秘密……”傅傾顏道:“以陵王的性格,這麼攻於算計,若說他有真心對一個貌美的女子,我不信……”
蕭沛道:“我也不信,找到王真兒,再不容有任何閃失。”
傅傾顏道:“慢慢找吧,現在求穩,別出意外,陵王再有秘密,只怕絕對不會放在天子腳下,一定在我們都沒注意到的地方……”
“慕相說,怕是他有軍……”蕭沛道:“到時必會大動干戈,若發生內戰,無論規模多大,都會動搖民心。”
傅傾顏道:“陵王有兵無糧無錢,也是頭疼啊,慕相既然查覺到了,只怕一定會去查糧錢與鐵器的走向,若真有這樣的一支軍隊在,一定會有錢糧和兵器方面的大量的走向,只要稍查一查,一定能確定方向,陵王既然對寶藏這事這樣急,只怕他實在缺錢缺糧,才急了……”
蕭沛點頭,道:“慕相已在查,只是不一定能查得到,這樣的人若是想要做事,一定很隱秘,慕相不一定能在短時間內發現得了……”
“鐵器一項一直受朝廷管控……”傅傾顏道:“若想瞞天過海,只怕還要得從集市中收鐵器的手工業坊查起,這種地方,反而不會引人注目,若是走大規模的路子,只怕早被朝廷注意到了……”
蕭沛眼睛一亮,道:“對對,慕相如今分不開身,我只管先從京城向外查,總能查得到線索的,事關農人的農具等鐵器,只怕想做手腳,沒有什麼人能注意得到……”
“如此順藤摸瓜,一定會有線索……”傅傾顏笑着道。
“就這麼辦……”蕭沛終於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道:“顏顏,你真是我的福星……”
傅傾顏輕輕笑了起來,陪他坐了一會,看他批着摺子,寫了密信,她與他用過午膳以後,纔回了後宮。
而蕭沛一從此入手,果然就找到了一些線索,不光查到了一些鐵器的走向,甚至還找到了王真兒的下落。
她易了容,早先就已經備好了一家鐵器坊的親戚的新身份,挺着肚子,誰也沒想到她會在這裡。
之前一直往青你好樓等地方查找,如今看來是真的查錯了方向。
“皇上,要將王真兒帶回來嗎?!”暗衛道。
蕭沛有些投鼠忌器,怕王真兒一帶回來,鐵器流向之事查到半途會泡湯,因而有些猶豫。
“皇上,如今怕是王真兒比鐵器一事更重要……”小豆子低聲道:“奴才想,若是他們想要斷了鐵器流向一事,也許忙中出錯,更容易出現蛛絲馬跡呢,這個王真兒鐵定知道很多的東西,若是錯過了,萬一……也如鏡和公主一樣,豈不是冤。”
“說的對……”蕭沛道:“去抓人,務必要活口。”
“是……”暗衛們一閃身已經消失於原地。
蕭沛有些坐立不安,道:“……陵王真是有心,這麼多年,一直從民間默默的收集鐵器,這種耐心,真是難爲他了……”
“可見量之廣,十分驚人,”小豆子道。
“若是細心查下去,這些線索都可串連起來,小豆子,你說的沒錯……”蕭沛道:“但願這個王真兒,能給朕驚喜……”
小豆子道:“那皇上可要好好問纔是,奴才覺得,她既然藏在鐵器坊,遲遲沒有出京三十里,只怕也知道不少這方面的事,她定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
“是他們高估了自己……”蕭沛道:“陵王也許聰明,可是他遇到了慕相,朕有慕相,才能發現陵王之野心。他也算是遇到了剋星……”
“陵王只是小聰明,只怕不能與慕相相比……”小豆子笑着道。
蕭沛笑了笑,也是十分認同,頓了一下,道:“父皇也不知與慕相相處的怎麼樣,朕有些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