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縣城一處地下賭場,烏煙瘴氣,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三教九流匯聚在這裡。
阿財面無表情的穿行在喧鬧嘈雜的牌桌邊,徑直往大廳最裡面走。在他的身前,踉蹌着走着另一個男子,阿財手裡鋒利的匕緊頂在那個管事的後腰處,若不是細眼去看,根本難以察覺。
“不想死,就立刻帶我去見你們老大!”阿財陰冷的聲音在管事的耳邊響起,手裡稍稍用力,匕的尖端就往裡推進兩分。
管事想喊,可是啞穴被這個年輕人給封住了,他急得滿腦袋的汗。
阿財冷笑,對於這樣狗眼看人低的管事,就是不能跟他客氣。你好好的請他幫忙通傳一聲,他不鳥你,當真亮了刀子,又嚇成了烏龜王八!
管事慘白着臉硬着頭皮在前面帶路,且不管這年輕人是不是過來找老大尋仇的,總之他自己保住小命要緊。於是一路疾走將阿財帶到大廳後面的一件雅室門前。
守在門前的兩個高大魁梧的漢子聽到管事的來報,一個警惕的拔出手裡的刀,另一個則火進了雅室稟告去了。很快,雅室裡就傳出指示,阿財這才丟開那個嚇得腿肚子軟的掌事,推開雅室的門走了進去。
雅室很是寬敞,四面牆壁上,用的都是光彩鑑人的雞蛋大的鵝卵石,隔音效果極好。
雅室中間擺着一張霸氣的紅木雕花大靠背的椅子,左右下手皆擺着一溜兒的椅子。奢華的擺件和昂貴的花草盆景,恰到好處的擺放在其中。
阿財推門進去,立刻就將雅室裡所有的目光齊聚了過來。他面色沉定的朝裡走去,左右下手的椅子上,坐着幾個膀闊腰圓的漢子,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看過來。
要是換做平常人來到這裡,只怕會覺得踏進了狼窩,鐵定會嚇得匍匐在地,但阿財卻是面無表情,甚至連目光都懶得去掃視兩邊的那些人。只牢牢盯向正前方。
正前方的那張霸氣的大椅子上。一個長得很黑熊似的男人,翹着二郎腿歪斜着坐在那裡,身前還跪着一個妖嬈的女子,正給那黑熊漢子捶腿。黑熊漢子兩隻毛躁躁的大手。插在那個女子雪白的傲人的胸脯間。將那兩團白皙的粉肉搓揉出不同的形狀。
“聽周管事說。有個小子要來砸場子?說的就是你?”
黑熊漢子傲慢的轉過臉來,朝阿財這邊詢問了句。一根黑色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露在外面的那隻右眼裡。迸射出陰狠毒辣的兇光。
“我找獨眼熊,你是不是獨眼熊?”阿財聲音無波的問道。
“你他孃的找死吧?我們老大的綽號也是你能喊得?”左手邊一個魁梧兇狠的男子拍案而起,二話不說,沙包大的拳頭徑直朝阿財面門砸來。
阿財腦袋微微一偏,躲過那人的拳頭,一手捉住他的手腕,手掌化刀砍在那個魁梧男子的臂上。
“嗷!我的手……”魁梧男子出殺豬般的嚎叫,抱着手臂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跌坐在地,額頭大顆的冷汗滾落,這手骨,九成是折了!
黑熊般的漢子露在外面的右眼危險的眯了起來,朝右手邊一個精瘦卻面容陰冷的男子使了個眼色,那個男子會意,直接從身後拔出一把剔骨刀,寒光閃閃的刀鋒朝着阿財的喉嚨而去。
阿財身體後仰,下盤穩紮不動,上半身差不多跟地面平行,巧妙的躲過那剔骨刀的鋒芒。接着身形一轉,按住那個陰冷男子的雙肩,將之提離地面。
“砰!”的一聲悶響,那個陰冷男子像只沙包似的,被阿財重重砸到地上,他哇的噴出一口血,身體痛苦的捲縮在一起,只覺五臟六腑都挪了位。
左右兩人的那些凶神惡煞的人都被這接連兩幕給震驚住了,能坐到這個雅室裡來的,都是獨眼熊手底下打出了名的小堂口的堂主。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年輕人,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兩個小堂主給撂平!
“還有誰想來試試?儘管放馬過來!”阿財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在雅室裡響起。
這些先前還虎視眈眈的男人們,頓時都遲疑了,且一個個露出驚詫和驚奇的目光來。就連坐在上的黑熊般的男人,也驚到了,手從女人的胸脯間抽離出來,目帶探究的盯着阿財。
“這位兄弟果真能打,眼下我們順豐賭場正好缺了一名打手,不知這小兄弟可否有興趣?一切待遇從優啊!”他站起身道,另一隻手卻已悄悄按在自己的後腰間,那裡,插着一把九節鞭。
***,老子的場子和手下,豈是你個小子能隨便砸的?
阿財掃了眼黑熊男子的小舉動,鄙夷的搖了搖頭,皺眉道:“想要打架,改日我奉陪到底。看你瞎了一隻眼,應該就是青龍幫駐望海堂口的堂主獨眼熊吧?”
若是別人叫他獨眼熊,他是一點都不驚奇,因爲這個綽號就是道上兄弟們送的。但是,能一口報出他除了順豐賭場掌櫃外的另一重身份的人,獨眼熊就不敢馬虎了。
“沒錯,正是我,小兄弟怎麼稱呼?”獨眼熊兇狠的虎目中閃過一抹驚疑,手還是置在後腰間沒放,一臉戒備。
左右兩邊坐着的那些手下,也是一個個臉色突變。
“我怎麼稱呼不打緊,今日我來,是受了某人的吩咐,你可認得這個?”
阿財面無表情道,擡起手,露出掌心中一塊銀質的令牌。
看似尋常的令牌,沒有半點誇張的花色。但是,如果你細看,就會現那令牌的表面,有着極其錯綜複雜的雲紋。
獨眼熊上前兩步,雙手接過那令牌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端詳,雲紋纏繞遊離着的中心點,有一個細小卻比劃繁多的小字,就是這個小字,讓獨眼熊臉上的肌肉激動的抽搐起來,眼睛裡頓時釋放出炙熱的光芒。
鼎!
就是這個鼎字,瞬間點燃了獨眼熊的熱血,拉開了他的回憶,這些年一直低調隱忍的鬱氣,因爲這個‘鼎’字,而讓他激動得險些匍匐在地。
毫不猶豫,獨眼熊撩起衣襬,跪倒在阿財身前:“見令如見人,成雄給主人叩頭!”說完,獨眼熊的額頭重重磕到地面,砰砰砰,接連出三聲清脆的聲響。
旁邊的手下們都被老大這突然的變故給弄懵住了,自從跟了老大後,還從沒見過他在人前彎腰俯身,這樣的大禮相向,對方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來頭?
阿財面無表情的收起令牌,聲音沒有絲毫波動的對成雄道:“這趟過來,是有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是,成雄願爲主人效命,肝腦塗地亦不退縮!”
成雄親自送阿財出門,待到回到雅室後,他站在自己的寶座前,一腳擱在座椅上,雙手握拳,右眼中閃耀着灼灼的火焰,顯然還沒從激動和振奮中平靜下來。
他手下的那些兄弟們再也耐不住驚愕,紛紛圍攏上來,追問始末。
成雄掃了一眼手底下的這些兄弟們,良久只吐出一句話來:“我的命,是那個人給的,我如今的這一切,還有你們如今享有的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給的!”
“啊?”兄弟們面面相覷,他們都是成雄一手提拔上來的,都以爲這一切都是成雄給予的,原來,真正的幕後主子大有來頭?
“兄弟們,該你們知道的,大哥我不會隱瞞半毫。沒告訴你們的,就是忌諱,碰不得,別去探究,省得把性命搭進去別怪大哥我沒提醒!”
衆人頓時噤若寒蟬。
“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給兄弟們去做,這件事情,兄弟們務必給我漂漂亮亮的完成!”
……
夜飯前,阿財就從縣城趕了回來,將成雄那邊的情況跟錦曦如實彙報,錦曦滿意的點頭,並收回了那塊令牌。
“怎麼這麼匆忙?不是讓你在縣城歇息一宿明日再回麼?”阿財的屋子裡,錦曦親自將熱好的飯菜給他端了過來。
阿財冷硬的臉上露出一抹收容若驚的尷尬。
“上晝你和樑錦蘭鬧出了那樣的事情,楊家家僕衆多,萬一打砸上門,你難以應對。”
阿財一邊埋頭進食,悶聲道。
錦曦莞爾一笑,知道阿財是擔心她,心裡亂哄哄的。
“多吃些,鍋裡還有,不夠我再去給你盛。”
“不用,這些已足夠。”阿財尷尬一笑,道。
錦曦托腮坐在一旁看着阿財吃飯的模樣,他一貫都是冷硬的面孔示人,也極少說話,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就是很悶。
其實,別人不曉得的是,阿財其實很細心也很體貼呢。錦曦想着,尤其是他此刻微微笑起來的樣子,臉上的線條柔和了幾分。
劍眉星目,鼻樑筆挺,真的算得上個大帥哥呢。當然,只因爲這個大帥哥一直跟在文鼎的左右,即便他再如何的似星辰般閃爍,但是,無奈文鼎卻是一輪皓月,獨特風姿將他身邊的一切人和事的光芒,全部覆蓋,阿財這纔沒能那麼顯眼。
“阿財哥原來生得這樣好,怪不得喜妹想要跟你結姻緣!”錦曦饒有興趣的看着面前的帥哥進食,忍不住將心裡想着的話,給說出了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