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燕子,我看咱還是不去了吧。”郝建平爲難的拉住了林雪燕。
燕子笑嘻嘻的挽着郝建平的胳膊搖晃着:“好建平,你就去唄,我就想看看你穿上盔甲的樣子,我敢保證,你穿上盔甲之後一定是最帥的。”
郝建平眼前一亮,倒不是因爲他聽到了燕子誇獎他帥,而是他看到了前面不遠處有一家照相館,在影視城裡開照相館必定少不了各個朝代的衣服,盔甲更是必備道具之一,到照相館裡換上盔甲哄哄燕子開心,總比她讓自己去做那個啥要強吧?
“燕子,照相館裡一定有盔甲,咱們到那兒去照幾張相,我讓他們給你找一身穆桂英的穿上,我穿上一身趙子龍的,咱們來一個趙子龍大戰穆桂英。”
“我不我不,我就讓你去嘛。”燕子搓搓着小腳耍起了賴,乾脆蹲在地上不走了。
郝建平腦袋已經有一個半大了,燕子再蹲在地上,那麼馬上他們兩個人又要被人圍觀了。?.?.
郝建平一跺腳,就跟xx黨黨員上法場英勇就義一般,咬着後怖說道:“去就去,誰怕誰。”
“嘢~”,燕子歡叫着從地上跳了起來,拉着郝建平就向遠處的那一簇人羣跑去,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這裡還有一個,我們報名。”
這裡是各個劇組招龍套的固定場所,誰知道怎麼的郝建平和燕子鬼使神差的就溜達到了這裡,燕子看到圍着一大堆人就拉着郝建平湊了上去,正是《逐鹿》劇組正在招聘臨時演員,這是一個大場面,需要找四百名男龍套,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穿上盔甲會站着就行。
與其說燕子想看郝建平穿上盔甲的樣子,倒不如說燕子想看郝建平拍電影的樣子。估計等到回頭電影上映的時候,燕子得把自己那幫小姐妹們全拉到電影院去,瞪大了眼睛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一閃而過的大龍套。
聽到燕子的喊聲,那個三十幾歲的劇務只是擡頭看了被燕子推過來的郝建平一眼,隨口問了一句:“叫什麼名字?”
“郝、、、郝、、、”
郝建平還沒想好要給自己起個什麼名字呢,那個劇務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到後面等着吧,二十塊錢一份盒飯。”
遊客臨時客串龍套演員的事兒劇務見多了,根本就引不起他的注意。
郝建平探了一下頭,看到劇務在他手中文件夾的一張表格上寫下了郝好這個名字。至於年齡籍貫之類的則是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大串,那墨寶估計過一會兒連他自己也不認識了,估計這位劇務在改行之前是做醫生出身的,不過這樣也好,到省去了郝建平的一番麻煩。
劇務擡起手腕看了看錶,不耐煩的衝着圍觀的人羣喊道:“還有沒有報名的,還差十二個,人湊齊了就開工了。”
圍觀的人不多,大多是一些遊客。那些躍躍欲試的早就在前面劇務喊的時候就已經加入了,現在留下來的純屬看熱鬧的。
劇務最頭疼的就是這種不大不小的場景,如果是上萬人的大場面就可以向駐軍求助,又有紀律。效率又高,偏偏就是這種幾百人的場面,一般都是找羣衆演員,魚龍混雜不說。光是講戲就得講半天,有的時候還會出岔子。
“算我一個。”
“名字。”
“常毅。”
“還有我,孫鼎。”
“等等。還有我,曹成巖。”
“還有我、、、”
“還有我、、、”
呼啦呼啦十來條大漢從各個角落裡冒了出來,大老闆都去演龍套了,咱怎麼也得跟着起起鬨,給龍套當龍套吧。
劇務筆頭子耍開,刷刷刷把報上來的人名記了下來:“還差五個、、、還差三個、、、還差一個、、、”
“我,林燕子。”
擠在郝建平身邊正撓着郝建平手心的燕子突然喊了一聲,那聲音,莞爾清脆,用腳丫子聽也知道是個女的了。
“搗什麼亂,只要男的。”劇務瞪着眼睛望向了聲音來源之處,可是在看到燕子掩飾不住的國色天香之時,咕咚嚥了一口唾沫:“算了,就你吧,等一會兒你站到最後面去。”
中軍帳外黃沙彌漫,殘破的旌旗迎風招展,一杆大旗挑着一個大大的呂字,迎風發出獵獵的聲音,數百將士盔歪戟斜,臉上還留存着大戰之後已經乾枯的血跡灰塵,可是他們依舊肅立在大帳之外,從營門到大帳,向前微傾的戟尖寒光閃閃,透露出一種肅殺之氣。
一聲馬嘶,一匹矯健的駿馬兩隻前蹄高高揚起,等到落下之時,馬鞍上的銀盔將已經翻身躍於馬下,手持方天畫戟雄赳赳氣揚揚向營門而來:“大耳賊,無義匹夫,竟然敢趁我不備偷襲於我,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揚灰,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奉先、、、、、、”早就已經在營門候立的一中年文士快步迎上銀盔將,一臉急怒的說道:“此時不宜與劉備興兵,劉關張三人武藝高強,籍徐州之利、、、、、、”
“怕什麼,我有赤兔馬,我有方天畫戟,我有萬夫不當之勇,今天如果不是大耳賊趁我不備暗箭傷人,我早已將他斬於馬下。”不用介紹,也知道此將是三國第一猛將呂布呂奉先了。
“將軍~”,一聲嬌呼聲從中軍帳中傳來,一位身穿束腰亮銀甲頭戴銀盔腰懸銀劍的絕代佳人腳步匆匆的從中軍帳中疾奔而出,快步跑向營門處的呂布。
“貂蟬,你如何做此打扮。”呂布手持方天畫戟大步流星迎向那名女將。
攝影車起重臂緩緩拉高,以四十五度角鳥瞰全景,軌道車上的攝影機緊緊追隨着貂蟬的腳步,從另一個視角拍攝着越來越近的兩個人。
‘咯噔’,貂蟬突然站住了腳步,一臉吃驚的望着一個持戟而立的年輕人。
郝建平痛苦的咧起了嘴,一身盔甲,臉上還抹了一層底色兩道油彩,這樣你也能認出來?
坐在軌道車上的導演快速的翻動着手中的劇本,這個時候貂蟬應該撲進呂布的懷裡,一臉堅決的跟呂布說“將軍,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殺賊”呀,怎麼一向很入戲的劉菲也會有卡戲的時候?
攝影師很自然的把鏡頭定格在了貂蟬的臉上,劇本是死的,人是活的,很多演員在有狀態的時候都會有臨場發揮,而且臨場發揮的效果一般都是不錯的,當然,惡意搶戲的演員也不在少數,但是這種事情絕不會在劉菲的身上發生,她是一個天才橫溢的演員,根本就不需要搶戲就已經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過去了。
“郝總?您怎麼、您怎麼來啦?”
“噗~”
“咔!咔!咔!”導演揮舞着手臂從軌道車的椅子上跳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爲攝影場地外有一個他絕對惹不起的張坤在那兒虎視眈眈的壓陣,他絕對會指着劉菲的鼻子大罵起來。你知道一尺膠片多少錢?剛纔還定格在你臉上足足有十幾秒,結果你竟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大牌導演都有脾氣,這位馮導也不例外,他對這部片子寄予了厚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否衝擊奧斯卡的小金人就看這部片子,他絕不允許這部片子存有一點瑕疵。
可是,一向對馮導敬畏有加的劉菲此時竟然連看他一眼都沒有看,也沒有解釋一下或者道歉的意思,竟然直接走到了一個龍套演員面前,雙手肅立,只是一雙大眼睛還咕嚕咕嚕的在那個龍套臉上打轉,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飾演呂布的那位韓國國際大牌影星已經奔到了近前,正等着他的小貂禪投懷送抱呢,結果、、、韓國大牌的脾氣也不小,啪的一下就把手中的方天畫戟扔在了地上:“我靠,今天沒情緒了,收工,明天再拍。”
副導演、製片人都奔着韓國大牌去了,無論如何也得先把這位爺安頓下來,您的片酬可是按天算的,您收工了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且不說您的片酬我們損失多少,單是今天花費的這些場務就已經不是一個小數字了。
馮導氣勢洶洶的撥開兩個看熱鬧的龍套走向劉菲,你就是後臺再硬扎,你怎麼也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吧?
“劉菲,你怎麼回事?你、、、咳咳、、、老闆?”馮導剛剛瞪起眼珠子,無意中掃了一眼這個讓劉菲走戲的龍套演員,頓時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郝建平已經苦笑着摘下了自己的頭盔,一隻手把頭盔抱在了臂彎裡,一隻手向馮導伸了過來:“馮導,實在是不好意思,影響你們拍戲了。”
“你、、、您真是郝總?”馮導惶恐的雙手握住了郝建平的手使勁的搖晃着,不過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可置信。
視覺上他已經相信面前這個臉上塗滿了油彩的年輕人是自己老闆的老闆了,可是在心理上還有那麼一點不太能接受。
“大笨蛋,我就知道你得演砸了。”燕子已經咯咯笑着擠了進來,緊緊的挽住了郝建平的胳膊,同樣的也是一身盔甲。
這一回無需質疑了,連老闆娘都出現了。
郝建平訕笑着鬆開了馮導的手,自嘲的說道:“本來想掙你們一份盒飯的,這一回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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