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舞會是歐美上流社會在公司年會或大型慶功會、時尚派對上的一種安排。
傳到龍城這裡,居然被本土化了。龍城人覺得,還是外國人會玩兒,男的和女的都帶上面具,有一層罩罩擋在眼前,朦朦朧朧的,相互抱在一起,有一些過份的舉動,不至於不好意思,當然,之所以帶上個面具,就是爲了有點突破。
還有就是有一種神秘感,面前的人或者懷裡的人,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俊的?還是醜的?全憑運氣當家了。
不過一般情況下,是男是女還是好分辨,看身材、看走路、看舉止就能分辨出八九不離十來。
人家歐美國家萬聖節玩的玩意,被龍城人常態化了,弄了個舞廳天天搞,而且面具也多了很多中國元素,什麼大頭娃娃了,悟空、八戒、白龍馬了,什麼鳳凰、孔雀、小家雀、蛤蟆、老鼠、大尾巴狼了,當然外國元素也都不缺席,典型的骷髏、殭屍、吸血鬼,五花八門,不倫不類。
盧效峰前頭帶路,一路來到化妝舞廳,一頭扎進了化妝間,何西走在後面,進去之後,一看滿屋子都是動物世界,大家都已經裝扮上了,何西想到自己是兩世爲人,就乾脆選了個殭屍。
然後大家就來到舞廳,因爲是男的去男的化妝間,女的去了女的化妝間,出來之後,也不知道誰是誰了。
這時候,誰都不敢隨便開口說話了,都想靜悄悄地,看看別人是誰,結果大家都猶疑着,小心謹慎地跳着舞,場面特別詭異。
何西想觀察一下,等別人選完了,自己再選一個,對於他來說,所有的女生,等比不上,那個現在還在中學唸書的齊落雨重要,所以,眼前的女生,跟誰跳都行。
一個帶着花冠卻又帶着金屬網狀面具的女子走過來,伸手邀請何西跳舞。
何西就跟着走下舞池,兩個人默默地跳了好幾圈,最後還是那個女生忍不住了:“你是何西?”
原來對方是蘇男,何西就很奇怪的,蘇男怎麼認識自己的?她既然認識自己,那麼這次來找自己,就不是瞎撞的。
何西故意逗她一逗,也不吱聲,繼續跳舞,看她還能怎麼的。
結果轉了兩圈,忽然腳下一疼,原來被蘇男踩腳了。何西不覺的“啊”了一聲,蘇男悠悠地道:“活該,讓你裝啞巴。”
鬧半天,這妞兒是故意要逼自己發聲的,何西只好道:“你怎麼認識我的?”
蘇男道:“怎麼?你挺失望?”
何西笑笑:“我爲什麼要失望?”
“那,有沒有小驚喜?”蘇男跟武洋的性格太像了,什麼都挺直接。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何西嘿嘿一笑,蘇男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是你的菜。”
何西儘管隔着面具,臉也一下紅了,更是不知道說什麼了,蘇男把何西送到座位上,用力抱了抱何西,說了一聲:“沒關係,等你的丫頭來找你吧。”
何西這才明白,蘇男竟然是來跟自己表白的,她能在這麼多帶面具的人裡,一下就看出自己來,說明她注意自己不是一天了,剛纔的話更是把她的心跡表白了。
說實話,這些女生裡,除了林雅芝之外,何西最對路的就是蘇男了,但是,他有一個安麗娟了,又有了一個齊落雨,後來,又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楊笑彬,他真的沒辦法再招惹其他人了。
這時候,從外面又進來一個人,這是個女生,走路一扭一扭,像弱柳扶風,看她戴的面具,是個美人狐,光那雙眼睛就夠了風華絕代了。
男生都看過去了,不由得暗暗猜測,這是誰呢?難道是林雅芝嗎?不是林雅芝是誰呢?總之,這個人一定漂亮極了。
終於有人憋不住了,一個帶着孫悟空面具的過去了,邀請美人狐跳舞,美人狐也沒有拒絕,接着孫悟空就喋喋不休地開始說什麼,那美人狐一聲不吭。
過了好一會兒,眼看着一個舞曲跳完了,那美人狐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笑聲,大家一聽都楞了,這美人狐怎麼是個男的?
美人狐可能憋得太久了,終於忍不住了,笑得渾身亂顫,好半天也止不住。
那孫悟空錯愕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接着美人狐就指着孫悟空道:“盧效峰你可笑死我了,竟然向我求愛。”
這一句不要緊,盧效峰轉身走了出去。
聽美人狐的聲音,大家聽出來了,美人狐居然是子農扮的。只是,她怎麼就進了女生化妝間了呢?
何西心裡一陣悲嘆:“這個子農啊,典型的書呆子,這麼一弄,盧效峰臉就沒地方擱,把個盧效峰給徹底得罪死了。”
子農還在縱情地笑着,但是周圍的氣氛開始沉悶,何西的玩性一下就減了下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大家都提出要回去了,何西過去算賬,卻發現帳已經被林雅芝買過了。
何西找到了盧效峰,一路陪着他走,希望能安慰他一下,但是盧效峰的興致一點都沒有。
今晚他張羅着來面具舞會,結果今晚就把他的面子給丟了。
被人當着大家面拆穿,去跟一個男人裝扮的女人求愛,這特麼忒得打臉了。
更主要的是,盧效峰本來跟樑茜說得挺來,今晚喝酒兩個人就找到了一起,結果晚上跳舞就鬧了這麼一出,讓樑茜怎麼想?
樑茜要是長得矮還行,那樣盧效峰完全可以說,自己以爲那個美人狐是你呢?可是,子農的個子,比樑茜矮半頭呢。
盧效峰的心情不好,何西就回身抓着趙振平,兩個人扯着盧效峰的袖子,就去了一個小餐館,要了兩盤小菜,幾瓶啤酒,就算是給盧效峰慰勞一下受傷的心。
三個人喝到挺晚,這才往回走,結果宿舍大門都關了,何西就帶着兩個人去了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
兩個人一看都直了眼,道:“還是你會享受。”
到了第二天早晨,三個人回到宿舍,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盧效峰經過兩個人的安慰,心情已經好多了。
大家收拾一下東西,忽然門開了,子農頭髮亂蓬蓬的,眼睛直勾勾的,失魂落魄的從外面走進來,一進屋就趴到牀上放聲大哭。
把大家驚得不明所以,李維芳連忙上前詢問,勸解了老半天,這才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原來,子農扯了惡作劇之後,笑得肚子都疼了,好不容易止住笑,然後上廁所。
上廁所他沒去衛生間,居然帶着那面具上了外面,去找了個黑影處方便,結果剛走到黑影處,就被兩人從後面給摟住了脖子,然後把他扛起來就走。
子農又好氣又好笑,就在那人的身上叫道:“大哥,我是男的。”
他這麼一說,兩個人把他放下來,揭開他的面具一看,果然是個男的,這兩人這個惱火,躲在這裡一晚上,竟然抓了個男的。
先是一頓胖揍,後來又……,又怎麼的,子農竟然說不出來,而是嗚嗚嗚的哭,把大家弄得莫名其妙,怎麼也想不明白,後來又怎麼的。
老二李維芳試探着問:“他們把你關了一宿?”
子農擤把鼻涕,這才道:“他們把我做弄夠了,就開着車,蒙着眼,把我送了一個地方。我摸摸索索地爬起來,奔着一個燈光去了,我進了門一看,結果屋裡有三四個人,看着我就嚇得沒命地叫喚,沒命地跑,我仔細一看,地上有個死人,我這才明白,這幫天殺的,把我送了火葬場了,那幫人是守靈的,把我當成詐屍的了。”
“啊?”大家倒吸一口涼氣。
我嚇得都走不了道了,好不容易纔站直了,轉身就往回跑,從郊區跑回來,整整走了一宿。
我天啊,大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子農把人家捉弄了,他自己也沒落下什麼好。
子農病了,病得很厲害,發高燒還說胡話,大家把他送到了醫院,何西是後去的,他給子農買了不少好吃的,又在那裡陪了他一天一宿,後來子農的姐姐,汪主任來了,她還是那麼高端,那麼漂亮,也難怪子農扮女人,會把盧效峰給騙過了。
汪主任看到何西,聽說何西在這裡陪了一天一宿,而且還花了不少錢,就對何西印象很好,說了不少感激的話。
坐在那裡說了一會兒,把子農的住院費交了,正要怎麼樣,單位來了電話,她沒辦法又得回去,何西就讓她走,他繼續在那陪子農。
汪主任很是過意不去,把自己的號碼告訴了何西,並且告訴他,有什麼事直接打電話就行。
子農在醫院待了兩天半,就出院了。
何西回到學校,屁股還沒坐穩,伊之凡就來電話了,何西心就揪起來了,問道:“又怎麼了?”
伊之凡又哭了,在電話裡抽泣着:“你來一趟吧。”
何西趕了過去,一見伊之凡嚇了一跳,整個臉被人撓得一道一道的,臉還被人打腫了。
何西就問:“怎麼了?你前夫又來了嗎?”
伊之凡搖頭:“他被拘留了,我是被金學美給撓的,她說我勾引她丈夫。”
正說着,何西就聽到外面的大門玻璃嘩啦一下,被人砸碎了,趕出去一看,金學美領着好幾個人,氣勢洶洶的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