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把自己的胡思亂想收了回來，問了他真正想問的問題：“回春散的作用……可以讓它弱一點嗎？”
他已經用回春散治好了兩個得白血病的女孩，把中了槍的李子欣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還用微少的回春散治好了自己手上的擦傷，對於它的效果他已經完全沒有疑問。
但問題恰恰就出在這裡，藥效實在是太好，這反而讓他很難進行解釋。
輕飄飄的那麼一小包藥就把絕症治好了，這很難不讓人產生別樣的聯想。
事實上，肖樂一直都搞不清楚劉啓泰這麼信任他，給予他這麼多幫助到底是爲了什麼，真的只是因爲他治好了她的女兒？
無忌卻反問道：“這世上哪有故意將藥效減弱的道理？”
“那分多次服用呢？”肖樂想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如果可以，那他乾脆把一小包藥混到一大包完全無害的其他藥粉裡，然後給人吃，吃夠足夠多的回春散自然就好了，這或許會有些麻煩，時間也花得更長，但更容易解釋也更能讓人接受不是嗎？
無忌突然沉默了，肖樂心中所想的事情它當然全部都能聽到，這讓它也開始思考，是不是可以這麼用呢？
“值得一試！”它這樣說道。
“你兌換出來的藥劑你自己都不知道用法？”
“誰能預想你竟會有如此稀奇古怪之想法！”
“誰都會這麼想吧？”
“此前我之宿主，無不誠惶誠恐禮拜上天，唯恐觸犯天意，哪有你這般憊懶的傢伙！”
“你什麼時候又代表天意了？”
兩人在心裡吵了一會兒，肖樂的心情倒好了，他到醫院門口的中藥房裡去買輔料和包裝袋，讓抓藥的人看了他好半天。
“這個東西沒有藥效的呀！就是些澱粉和麥麩。”他疑惑地對肖樂說道。“你要一大包有什麼用？”
他大概是把肖樂看成是騙子了，但肖樂也沒法解釋，這種事情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他找個沒人的地方兌換出一包回春散，小心翼翼地抖進那一大包輔料裡，然後反覆地把它們攪拌均勻，最後又用之前買到的包裝袋把它們分裝成四十個小包。
藥是準備好了，但怎麼送，由什麼人送還有講究。
肖樂自己去送肯定不行。
按照之前他們去探病的那種狀態，任你把自己送的藥吹得天花亂墜，說不定人家等你一出門就全倒馬桶裡了。
楊偉銘甚至都不太妥當。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爲發生的事情而把楊偉銘記恨上了？
想來想去，肖樂覺得最好的人選是嶽明。
在肖樂的記憶中，李巍和嶽明一直都是好朋友，兩人幾乎同時入隊，同時成爲主力隊員，而在嶽明遠走美國後，也是李巍一個人挑起了江海東方男籃的大旗。從後世風評一直很好的嶽明竟然出手把王傅城的鼻樑骨給打斷了就能看出，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很好的。如果讓嶽明出面說藥是他求來的，他們應該會相信並且欣然接受。
但要怎麼讓嶽明相信自己呢？
最後肖樂還是隻能找楊偉銘出面。
“這東西能治腦部淤血？”楊偉銘很懷疑，他輕輕地嗅了嗅，有點微微的藥香味，但很淡，更多的卻是澱粉和麥麩的氣味。
俱樂部里正因爲李巍出事考慮怎麼處理他這個責任人，如果不是肖樂在電話裡賭咒發
誓什麼話都說遍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出來。
肖樂也沒有辦法非睜着眼睛瞎說那裡面混了多少種名貴中藥材，雖然那一小包回春散肯定比多少藥材都值錢，但那也要有人信才行。
他直接用一把小刀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個口子，然後把一些藥粉抖在了上面。
之前手心嚴重的擦傷只是一點點藥粉就痊癒了，這樣的小傷應該也不在話下，唯一的問題是，別太牛了。
楊偉銘的眼睛都看直了，只是半分鐘不到，肖樂把那些傷口上的藥粉擦掉，剛纔的那道傷口竟然已經結痂，看上去馬上就要癒合了。
“這是什麼藥？”這一次他不是質疑，而是真正的感到驚訝了。
“我從老家帶來的苗藥，不知道配方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效果確實很好。”肖樂答道。“活血化瘀，治療外傷骨折什麼的都很有用。我覺得對李巍的病情會很有幫助，就全部帶過來了。”
楊偉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件事情和肖樂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但這麼珍貴的藥說拿也就拿出來了，而他竟然還質疑了肖樂。
“我們上去！”他馬上站了起來。
肖樂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楊偉銘搖了搖頭：“我和李巍的爸爸是以前江海男籃的老隊友了，別人他或許不會信，但他一定會信我！”
果然他們並沒有對楊偉銘有什麼意見，但對於肖樂去而復返卻有些不待見，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
楊偉銘也不囉嗦，從肖樂手裡把藥拿了過去，交在李巍的父親手裡。
“老楊，你這是？”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肖樂同學專程送來的苗藥，對外傷有特效，你們還不謝謝人家！”
李巍的父母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了，只是看着楊偉銘的面子纔沒有把手裡的東西扔出去。
“這就不用了。”他淡淡地說道。“也不知道和西醫有沒有衝突……”
“你這憊懶貨！”楊偉銘卻直接罵道，對於李巍受傷他心裡很難過，眼見有了治療的希望，他怎麼也不會放過。於是他直接把李巍的水杯拿了過來，打開一包藥粉就往裡面倒。
“老楊你這是幹什麼？”
“你知道這藥有多貴嗎？”楊偉銘一瞪眼，隨嘴說道。“你別給我給臉不要臉！水呢？”
嶽明連忙把水壺遞了過來，楊偉銘往杯子裡微微倒了一點水，讓那些藥粉化開，然後便遞給李巍：“給我喝了！”
“楊指導，這……”
“別人你們不信，還不信我嗎？”楊偉銘說道。“藥效我親眼見過了，我拿自己的腦袋擔保！喝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巍也沒辦法拒絕了，他只好把那杯不明藥物一口喝了下去。
好在沒什麼異味，還微微地有點甜，並不難喝。
“給我拿好了，一天兩次，一次一包，就這麼喝！”楊偉銘說道。“這藥可金貴了，別浪費！”
肖樂心裡的一件大事終於落了地，雖然不知道分四十次吃一包回春散會不會有那麼大的效力，但只要吃下去對於李巍的傷情肯定是有好處的，他於是找藉口道別，李巍的父母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樣對他，和楊偉銘一起把他送到了電梯口。
“這個事我會記着的。”楊偉銘悄悄地對肖樂說道。
“楊指導，我不是……”肖樂急忙說道。
“我
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楊偉銘說道。“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欠人情，你有任何事情我能幫上忙的，只要說話就行！”
他把肖樂送到樓下回來，李巍的父母正在看那包藥粉，楊偉銘嘆了一口氣，找來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學着肖樂的樣子給了自己一下。
“楊指導……”“老楊你這是幹什麼？”病房裡的人都驚叫了起來。
“看好了！”楊偉銘拿起一包藥粉輕輕抖了一些在自己手臂的傷口上，一陣微微的酥麻，然後是一陣清涼。
他等了大概半分鐘，把手上的藥粉抖掉，幾乎痊癒的傷口就露了出來。
“你們明白了吧？”他問道。
而其他人都驚訝地點了點頭，再沒有半點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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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正好有一陣太陽雨下過，空氣中溼漉漉地彌散着泥土的芬芳，每一片樹葉看上去都綠綠的，這讓肖樂感覺很愜意。
能夠幫助到別人，並且糾正因爲自己重生而帶來的變數，他感到很高興。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子欣？”
“阿樂，你昨天怎麼沒打給我？”李子欣在電話那邊撒嬌地說道。
“籃球隊出了一些事情，沒顧得上，對不起！”肖樂答道。
李子欣沒有追問忘記打電話的事情，而是好奇地問起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很喜歡和肖樂說起自己在瑛煌培訓的經歷，也喜歡聽他說自己在江海大學的事情。
按照她的說法，這讓她感覺自己和肖樂沒有分開，他們的生活還聯繫在一起。
她曾經經歷過被槍擊之後的死而復生，但卻從來沒有問過肖樂那是怎麼回事。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對於肖樂身上的神秘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這讓肖樂也願意把很多事情都和她分享。
“我剛剛又幫了一個人。”他對李子欣說道。不是炫耀，不是自誇，而是做了一件讓自己很滿意的事情之後的分享，就像是一個孩子在沙灘上撿到了一塊漂亮的貝殼，忍不住要給自己的夥伴看看。
“是怎麼回事呢？”李子欣馬上問道，她總是對各種各樣的八卦和故事很感興趣，尤其是對於肖樂“威風”的事情很感興趣。
肖樂於是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李子欣很自然地用崇拜的口氣感嘆着，這讓他很高興。
“這個禮拜六我的花店就要開張了。”他對李子欣說道。“左安安每天每天都打十幾個電話給我催我落實開業的事情，快把我逼瘋了。”
“真想過去看看呢。”李子欣貌似無意地說道。“到時候會很熱鬧吧？”
肖樂卻緊張了起來，如果李子欣真的要來，他該怎麼說服她？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孫瀾和她碰面啊！
但李子欣卻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兩人聊了一會兒，李子欣突然問道：“阿樂，下週六你有空嗎？”
“下週六？”
“我們排演了一齣戲劇，公司安排下週六晚上七點在文體中心公演，我好緊張，你來給我加加油好不好？”李子欣嗲嗲地說道，肖樂不難想象出她在電話那邊賣萌的樣子，心裡頓時一陣火熱。
這個小妖精……他在心底呻吟着。
說起來，也有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她了。
他的心裡萌動了起來。
“好啊，我一定來。”他於是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