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花卉的發展算得上一帆風順,但肖樂試圖與孫瀾重新開始時,卻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你別來找我了。”孫瀾平靜地說道。
午後的實驗室外,不知躲藏在什麼地方的蟬聲嘶力竭的叫着,令人心煩意亂。
“你明明還是愛着我的……”肖樂低聲地說道。
“我並不否認這一點,但我還是沒有辦法像左安安那樣,坦然接受你的花心。”孫瀾仰起頭看着他,悽然地搖了搖頭。“別再來找我了,越是愛你,就越沒有辦法面對可以這樣在幾個女孩之間遊刃有餘的你。我寧願從來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你。”
“你走吧。”她走回實驗室,從裡面把門關上,那一聲木門合上的輕響,似乎也隔斷了兩人之間的世界。
肖樂在那道門外站了許久,但終究不可能爲了一個人而放棄三個人。
四姝同門,最終還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奢求而已。
八月底的時候,鄧瑜珊從澳洲回來了。
肖樂發現她有些悶悶不樂,問了幾次之後她才告訴肖樂,她過去之後才發現這次音樂交流會是華海集團贊助的,而他們在澳洲的時候,華海集團在那邊的分公司有個年輕的副總經理一直全程陪同,並且公開追求她。
“我當然已經拒絕他了,可他好像馬上要調回江海來了。”鄧瑜珊很不高興地說道。
這就是鄧宥哲的第一步嗎?
肖樂緊張了起來。
“這個事你對家裡人說過嗎?”肖樂問道。
“和我媽說過,但她不知道我們倆的事情,說我也不小了,可以考慮一下。”
鄧瑜珊說完這句話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和肖樂在一起是她的夢想,和他在一起之後她也很開心,但有根刺卻一直卡在那裡,讓她在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感覺到無法呼吸。
她甚至不敢把自己戀愛的事情告訴家裡,因爲她知道家裡人必然會去調查自己的男朋友是什麼人,而這樣一來,肖樂同時和幾個女孩在保持戀愛關係的事情就一定會被他們知道。
這樣的事情家裡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們要麼會逼自己離開,要麼就會逼肖樂拋棄左安安和李子欣。
鄧瑜珊從小就很崇拜自己的爺爺和父親,在她看來,任何事情只要他們出手,就沒有辦不成的。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肖樂的能力和背景放在這裡,即便是自己的爺爺和父親也不會看不到,那麼他們會做出的選擇多半是逼肖樂放棄左安安和李子欣,但鄧瑜珊很清楚肖樂的個性,他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壓迫,這樣一來,自己和肖樂的關係也就完了。
“我會讓他知難而退的!”她勉強地笑着對肖樂說道。
至少在校園裡,他們的感情不會受到任何干擾和影響。
鄧瑜珊一廂情願地這樣期望着。
“幫我查查這個人。”肖樂從藝術團的其他人手裡拿到了一張合影,裡面有那個追求鄧瑜珊的副總經理。
“是什麼人?”張立天問道。
兩人經過那次的事情之後,相互之間的關係變得不錯。
肖樂覺得張立天很貪財,但能力和處理事情的方法都很讓他滿意;而張立天則覺得以肖樂的身家,能夠對自己這麼個小偵探還能有這種平和的態度,但就這一點,已經值得相處了。
“據說是華海集團澳洲分公司的副總經理,最近也許會
調回江海來。”
張立天的手一滑,照片差一點掉在地上。
“爲什麼你要對付的總是背景這麼大的人物啊?這就是傳說中的能力越大,捅的簍子也越大嗎?”
“誰說我要對付他了?”肖樂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什麼人,有備無患。”
張立天的能力和關係還是很強的,很快他就把肖樂想要的答案拿了回來。
卓學勤,二十八歲,海東通州人,燕京大學國際金融與貿易專業畢業,九四年加入華海集團,九六年到澳洲分公司擔任總經理助理,九八年擔任副總經理,身高一米八二,外形俊朗,曾是燕京大學藝術團的次席小提琴家,小提琴業餘十級。
如果沒有肖樂對比的話,他算是年輕有爲,多才多藝,英俊瀟灑這十二個字的完美體現了。
“背景呢?”肖樂不動聲色地問道。
張立天低頭看了看資料。“父母都是國企的職工,父親是個科級幹部。”
那就不是什麼二代了,肖樂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只要鄧宥哲不來陰的,面對這樣的競爭者他並沒有什麼壓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九九-兩千學年開始了。
又是一片迎接新生的歡騰景象,無數青澀而又滿懷憧憬的年輕人怯生生地踏上這片他們將要生活、學習、成長四年甚至更久的土地。
肖樂在重生一年多之後再來看這樣的情景,突然有種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的感覺。
肖樂轉了系,但不可能從大一重新讀起,管理學院的幾位領導商量之後,決定安排幾名老師來給肖樂補課。
基礎課的部分算是在電力學院已經學過了不用再管,管理學科的專業課則由老師根據最簡單、最實用、最壓縮的原則,把其中關鍵的一些課程拿出來,與肖樂商量確認了他的時間和需求之後,專門做了教案,一對一授課。
這在江海大學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待遇了吧?
肖樂有些受寵若驚,對於學校的安排感到很感激,也很滿意。
事實上,此時的他也已經開始感覺到自己能力和知識的薄弱,正需要系統地進行學習。
作爲回報,他向江海大學教育基金捐贈了三十萬,專門用於改善管理學院的教學環境,資助管理學院的教師外出學習交流、出國深造或者參加會議,獎勵管理學院優秀的教師和學生。
皆大歡喜,只是有一次在學校偶遇牛子俊,聽他說起,電力學院的院長在聽說這件事之後把自己辦公室的玻璃窗給砸了。
每個禮拜他大概有三天要上課,其餘的時間要麼是在安瀾花卉辦公,要麼就在思源基金會或者是守正律師事務所,經過一個多月的耐心講解,也幫助他們向真正能夠處理這些問題的部門和機構反映了情況,在辦公室裡爭吵鬧事的人終於少了。
而真正來尋找法律援助,因爲曾經見義勇爲卻面臨窘境的人終於知道了他們這個基金會,讓他們得以真正開展自己的工作。
肖樂再一次變得很忙,這種忙和之前在球隊練球時的那種忙不同。
一種是爲了自己的榮譽和快樂,而另一種則是爲了別人的快樂,對於肖樂來說,似乎是後者更加能夠獲得心靈上的滿足。
忙碌了幾個禮拜之後,他才漸漸適應了新的節奏,而這個時候,他卻發現鄧瑜珊的行動變得有些詭異了。
一個禮拜只有三天時間
能在一起,這對於她來說應該是非常珍惜的時光,但有好多次,她卻說藝術團有事情,讓肖樂不用管她了。
但肖樂偶然遇到李逸問起,他卻答道:“最近都在忙着迎新,應該是這個事吧?”
“你知道瑜珊在忙什麼嗎?”夢樂團的一次練習她也缺席了,肖樂向楊千帆問起,她卻也是支支吾吾的,像是在隱瞞着什麼。
“你別疑神疑鬼了!”她只是像在掩飾什麼似地說道。
但這種模模糊糊的說法只是讓肖樂更加疑惑,鄧瑜珊好像經常都不在學校,有幾次他去教室找她,卻被人告知她根本沒來上課。而他打電話問她在什麼地方,她卻總是顧左右而言它。
有一天他下午偶然看到鄧瑜珊在上課時間匆匆穿過校園,叫喊不及於是打電話給她,她卻回答說自己在和同學一起,準備迎新晚會的事情。
肖樂忍不住遠遠地跟着她,一輛白色的雪佛蘭轎車停在學校門口,她上車之後匆匆地走了。
“她在瞞着我什麼?”
肖樂感到口中有些苦澀,他再一次打電話給鄧瑜珊,問她在哪裡,她卻回答自己和同學有事出去了,晚上回學校。
“張立天,你在車管所有熟人嗎?幫我查查這個牌照。”肖樂把剛纔遠遠地記下的牌照號告訴張立天,十幾分鍾後結果出來了,那是華海集團總部的車子。
會是那個卓學勤嗎?
肖樂不願意以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測去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但猜忌卻無法避免的產生了。
“幫我查查,那個卓學勤現在在不在上班。”
“老大,我現在有其他事情在做……”張立天說道。他的偵探所又不是肖樂包的,雖然最近他確實從肖樂這裡賺了不少錢,但畢竟還有別的客戶。
“儘快給我答覆。”肖樂卻直接掛掉了電話。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張立天的電話打了回來。“卓學勤不在公司,說是中午的時候出去了。”
像是有人猛刺了他一下。
“能查到之前那輛車是誰在用嗎?”
“大哥,我只是個私家偵探而已,又不是神探……”
嫉妒像毒蛇一樣吞噬着肖樂的心,他乾脆在校門口的冷飲店裡一直等着,終於到快五點多的時候,他又看到了那輛白色雪佛蘭轎車。
鄧瑜珊手裡拿着一包什麼東西從車上下來,回頭同開車的人說着什麼。
“瑜珊!”他猛地跑了過去。
鄧瑜珊的臉色有些變了,肖樂直接拉開車門,卻發現車上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司機。
“你幹什麼?”鄧瑜珊問道,片刻之後她才意識到肖樂的做法是什麼意思。
“你懷疑我?”她的聲音都變了。“你跟蹤我?”
“我不是……”這種結果和肖樂預想的完全不同,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卓學勤有事情,所以讓司機送鄧瑜珊回來。“那你爲什麼騙我呢?”他反問道。“你說和同學有事一起出去,同學呢?”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嗎?你根本就不信任我!”鄧瑜珊大聲地說道。
“那好啊!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爲什麼這麼多天以來,你都在隱瞞自己的動向?你告訴我啊!你在幹什麼?”
鄧瑜珊高高舉起手裡的包,像是想要用它來砸他,但最後還是把手放了下來。
“從今天起,你別和我說話了。”她咬着牙說道。“我討厭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