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嚴非如此質問塞恩母父,旁邊的黛西急忙扶住塞恩母父,一臉悲慼地說:“母父自然不知道,我們都沒有看見,也只有兇手才知道塞恩是怎麼死的。”
“既然你們都沒看見,你憑什麼說塞恩是我殺的呢?”太搞笑了,他們自己臆想一下他是殺人兇手,他便是殺人兇手了嗎?
由於雪季前,嚴非發現了新的糧食,解決了很多家庭的燃眉之急,圍觀羣衆對於嚴非的態度都改變了不少,不再像最開始,對他的遭遇都冷漠視之。有些人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僅僅是這幾句,都聽出來這一家是在找茬。
“你回部落時揹着那麼大的包裹,很多人都看見了,就憑你一個亞人,連在森林存活下來都艱難,何況是能帶回來這麼多東西,肯定是你貪圖塞恩和唐納斯他們的財物,快到部落的時候,趁其不備,把他們全給殺了。”一直沒說話的曉曉終於開口了,他沒有見到唐納斯和嚴非一塊回來,可嚴非帶了那麼多東西回來,心中就已經認定嚴非在謀財害命。
“你說這話還真搞笑,兩個雄性,我就算再偷襲,也不可能一下子殺掉兩個體型高大的雄性,能不能請你考慮一下實際情況,你說這話,是把周圍的人當傻子了嗎?”
“這……”曉曉有點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那你說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唐納斯在哪裡?”
“我和唐納斯剛到森林的第一晚就遇到了雪暴,我們倆都被捲入了雪暴,兩人從此分散,我在森林逗留的時候,也一直在尋找着唐納斯,卻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但我相信唐納斯還沒有死,我對他的實力充滿信心。或許他遇到了什麼暫時無法回來,但只要蕾娜一好,我便立刻出發去森林繼續找他。”是的,不管預感還是元的安慰,這都無法讓嚴非擔憂的心徹底平靜下來,唐納斯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他無法自己回來,他便去帶他回來。
周圍的人一聽他們遇到了雪暴,紛紛都表示震驚,遇到雪暴居然還能活着回來,這真是奇蹟,但奇蹟終歸少見,周圍的人對唐納斯能夠回來都不太抱有希望。
“既然你說我兒不是你殺的,那我兒的遺物總該歸還給我這個母父吧!”見無法把塞恩的死載到嚴非身上,便打起了嚴非的東西,那麼一包東西,有些人可是眼饞得狠。很多雄性死於森林,大多連屍體都沒有了,他們居然還提遺物,還真是打着好主意。
“不好意思,塞恩的遺物是留給蕾娜的,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沒有什麼事,還請你們早點回家,天寒地凍的,恕我不奉陪。”他實在沒有什麼心力和這些人繼續糾纏,都是些潑夫,貪婪之人。塞恩怎麼死的都不問,就問遺物,還真是一位“好母父”。
一聽塞恩還真有遺物,可遺物居然是給蕾娜的,塞恩母父和黛西整張臉都拉了下來,“是塞恩親口說的嗎?不可能有兒子不把遺物留給母父的道理,你不要因爲是蕾娜的朋友就擅自幫他貪墨塞恩的遺物。”遺物留給蕾娜,這讓黛西極不甘心,就算遺物不是什麼值錢東西,那也不能落到蕾娜的手上,蕾娜已經被趕出去了,現在他纔是那個家真正的主人。
“你爭也沒用,那是塞恩一直在爲蕾娜收集的藥草,這件事納斯知道得最清楚,所以那就是蕾娜的,你們就不要想了,還是早點回家去抱暖爐算了。”
這一番話可把這倆雌性給氣到了,明明是塞恩的東西,居然叫他們不要想了,給蕾娜還是理所當然的,這叫他們怎麼能接受。“我是塞恩的母父,我比誰都有權利得到塞恩的遺物。”
“可蕾娜是塞恩的契約者,他比你這個母父更爲親密。”
“哈哈,你不知道嗎?蕾娜早就被趕出家門了,他就不再是塞恩的契約者,我纔是塞恩正經八百的雌性。”
“哦?我記得雄性只能和一個人締結婚契,你和塞恩締結婚契了?蕾娜也沒和塞恩和離吧?似乎塞恩都沒認同過你,那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塞恩的雌性呢?你的臉皮厚得還真令人驚訝!”的確,塞恩從來沒有認同過黛西,這是衆所周知的事。至於和黛西的關係,雖然大家有諸多猜測,但大家都看得出來塞恩根本不喜歡黛西,只是當時黛西帶着個孩子突然住進了塞恩家,塞恩的態度卻極爲奇怪,既不承認孩子是他的,也不否認,弄得大家都摸不着頭腦。
“母父,您說過要爲您的孫兒正名的。”黛西立馬拖出孩子,這是他最大的籌碼,他在塞恩家的地位必須要穩住。
“黛西是我唯一承認的兒媳婦,他的孩兒是我唯一的孫兒,至於那個什麼蕾娜,和我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趕緊把塞恩的遺物交還回來。”
“那你問問周圍的人,大家是認同黛西,還是認同有婚契的蕾娜?都沒被獸神祝福過,我是不會認同什麼黛西的,蕾娜就是塞恩唯一的契約者。”
“小輩,你太無禮,快交出塞恩的遺物,否則我告到族長那,你貪墨我兒的遺物,族長必懲戒於你。”
周圍有些人看不下去了,這一對婆媳太無恥,一位和塞恩母父差不多年紀的雌性站了出來,“塞恩母父,你也一大把年紀了,竟如此不通情達理,在這裡和一個孩子胡攪蠻纏,不過是一株藥草,你這麼做,我真替死去的塞恩心寒。”
“那是我兒的東西,我是最有權拿的,你少多管閒事。”塞恩漲得一臉的青,死咬着塞恩遺物不放。周圍的人見此,紛紛搖頭,覺得塞恩母父實在是太無理取鬧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納斯從藥房走了出來,大家見到納斯出來,都紛紛表示尊敬,任何人都不會去對一個藥師失禮,凡是人,總有生病受傷的一天,他們都還得依仗納斯。
“塞恩留下的藥材歸屬,我是最清楚的,的確如嚴非所說是給蕾娜的,這藥是給蕾娜治病的藥的其中一種。請不要再爭了,塞恩母父。”納斯都這麼說了,他們即使不願意,也不敢質疑納斯,若對納斯不敬,其他族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除了藥材,塞恩就沒有留下其他什麼東西嗎?比如說食物獸皮能量石之類的。”這倆人還是不甘心,又問有沒有其他東西。嚴非在心中冷笑,根本不想再搭理他們,而周圍的人聽到他們這樣說,臉上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們在這裡聽爭執聽了這麼長時間,塞恩母父句句都是說他們自己的利益,連塞恩本身提都沒提,好似死的不是他兒子一般,而是失去了一件家裡的工具,他們正急着爭取最小的損失。
有這樣的母父,大家都紛紛爲塞恩感到心寒,怪不得塞恩一直板着臉,從未見他露過笑容。
嚴非不說話,塞恩母父覺得應該是還有其他東西,想向嚴非討要,但周圍的氛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大家從最初同情他喪子,到現在的鄙夷,他若再開口,必然遭到衆人的哄罵。婆媳倆覺定先避一下衆怒,待到他日定將東西要回,讓嚴非好看。
“塞恩的事,我不管,但是我不相信你說的關於唐納斯的事,納斯,你不覺得可疑嗎?一個亞人,就算運氣再好,怎麼可能獨自活着走出森林?還帶着那麼多東西,我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這邊婆媳倆剛消停,這個曉曉又開始發作了。
“我相信嚴非的話,嚴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很清楚,若是他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當初他就不會無私告訴族長新糧食的事,也不會無私幫助一個昏迷不醒對他沒有絲毫好處的人,請大家不要再懷疑他了,他真的是一個極好的孩子。”
“可是,明明唐納斯是和他一塊出去的,可只有他一個人回來,這怎麼想都覺得奇怪!”曉曉繼續說道。
“遇到雪暴這種天災,活下來是運氣,若是唐納斯真的回不來了,那也是他運氣不好,怨不得他人。”納斯憂傷道,唐納斯沒有回來是他心中的痛,但不能把唐納斯沒有回來的怨氣撒在嚴非身上,這對這個孩子不公平。
見納斯都這樣說了,曉曉心中雖然依舊不相信嚴非說的話,但也不便開口了,納斯可是唐納斯的母父,他母父都相信嚴非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轉身回家。
周圍一衆人見事情結束了,都向納斯告辭離去。轉眼間,這個院落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清,地上的那些雜亂的腳印,再過不久,也會徹底消失無痕,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在嚴非和這些無理取鬧的人爭執的時候,納斯已經配好了藥,正打算離開藥房讓蕾娜服用時,見到了自家院子里居然來了那麼多人,人羣中嚴非被某些人質疑着,但嚴非卻毫不示弱,勇敢回擊,風采盎然,怪不得他的孩子會對嚴非着迷。
讓嚴非先到蕾娜的房間去,他帶着藥隨後就到。兩人來到蕾娜的牀邊,嚴非有些緊張,他怕蕾娜藥喝下去後沒有效果,或者是喝下去後,醒來依舊無法行走。總之想得越多,擔憂得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