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納斯給蕾娜喂下藥之後,幾個呼吸之間,蕾娜蒼白的臉慢慢有了血色,他身體虧損的本元正一點點恢復,身體漸漸散發出磅礴的生命力。在一旁的兩人都被這股力量給怔住了,瞬間回過神來,兩人都面露喜色,這麼強大的生命力,蕾娜甦醒大有希望。
時間一點點流逝,嚴非和納斯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蕾娜的甦醒,明明生命力已經很旺盛了,爲什麼他還不肯甦醒過來呢?兩個人由最初的喜悅期待,逐漸變得焦急,如果連這個配方藥都沒有用,那他們該怎麼辦?
在他們毫無頭緒的時候,嚴非包裹裡的那塊蝴蝶石向蕾娜飛了去。嚴非知道這是核,納斯可不知道,被這塊突然冒出來的石頭給驚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這塊核。
嚴非心中挺納悶的,當初他千辛萬苦感應到核,核雖然在召喚他,但核卻不會主動接近他,而這塊蝴蝶核卻主動飛到了蕾娜嘴邊,幻化成蝴蝶的虛影,能量衝入蕾娜的嘴中。見核已經進入蕾娜的嘴了,這下可把嚴非給急壞了,核改造身體的過程會很痛苦,還必須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進行,可現在蕾娜還在沉睡中,這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現實狠狠打擊了嚴非一下,明顯的區別對待,想他當初改造身體時痛得死去活來,可如今看蕾娜,核進入身體後,能量包裹住蕾娜整個身體,整個改造過程中,溫溫和和,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
當能量完全融入蕾娜的身體之後,蕾娜睜開了雙眼。兩人驚喜地看着蕾娜,可當對上蕾娜的眼睛時,兩人的心頓時冷了,蕾娜的眼底竟無喜無悲,似乎他這一生的感情已經全部用盡了。
“蕾娜,你覺得如何?”納斯柔聲問道。
“讓你費心了,納斯,我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平淡的語氣,不帶絲毫的情緒。納斯發現蕾娜和以前似乎有點不一樣,從前蕾娜也素來淡然,但他明明遇到了那般不公平的對待,可如今醒來卻沒有悲傷沒有怨恨,不似從前那般假裝漠然,而是好像真的放開變得淡然了。
“蕾娜,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納斯有點不確定蕾娜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知道什麼?”靜靜地看着納斯,納斯對着這一雙透徹的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說好,要把塞恩的死一口氣說出來嗎?會不會太打擊蕾娜呢?
“若是不想說,那便不必說。”見納斯遲疑難以開口,蕾娜便開口道,他不想見到納斯爲難。
“對不起,我遇到塞恩的時候,塞恩已經死了。”既然納斯不敢開口,嚴非便主動開口說起此事,畢竟紙包不住火,或許早點知道就能早點恢復。
“嗯,我已經知道塞恩回到獸神的身邊。”就像在敘述一件非常普通的事,誰也沒料到蕾娜會如此坦然接受。
“你不難過嗎?”見蕾娜居然不難過,嚴非有點生氣,雖然塞恩生前有種種不是,可是他都爲蕾娜付出了生命代價,蕾娜卻一點都不難過,未免有些絕情。
“爲什麼要難過,我爲他感到開心,再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責任壓在他身上了,不用痛苦,不用悲傷,他自由了。”蕾娜平靜地說着。
嚴非一愣,蕾娜說得沒錯,死的確是一種解脫,但死就是一種幸福嗎?他無法理解蕾娜的想法。
“不必有太多執着,當敞開心扉的時候就勇敢敞開,什麼都自己扛着,累的不是自己一個,旁邊那個不知情的人會更累,心累了,一切就回不去了。”似在勸誡嚴非,又似在說他們的曾經。
蕾娜說完就陷入了靜默,旁邊的兩人也不再打擾蕾娜,畢竟他纔剛剛醒來,身體肯定還有些虛弱。
嚴非向納斯告別,扛着包裹回家。一路上,嚴非都在想蕾娜的話,暫且不論蕾娜那種淡然的態度,就說他明明都陷入沉睡,怎麼會知道塞恩的事呢?這令嚴非十分疑惑,突然腦袋裡響起了元的聲音。
“應該是那塊核記錄了塞恩生命的最後一段記憶,融入蕾娜的身體之後,這份記憶就傳遞給了蕾娜。或許並不是不悲傷,而是悲傷到了極致,已經忘記了什麼是悲傷了。”
“是這樣的嗎?”
“他得到核的記憶後,會像身臨當時的場景,他應該是看着塞恩一點點死掉的。”
“這對他太殘忍了,我剛纔還……”
“你也不必想太多,聽他的話,似乎心結已經解開,這畢竟他們倆的事,你最好不要過多幹預。”嚴非覺得此話在理,想來是他管太多了。
不再糾結別人的事,腳下的速度也加快不少,不一會兒,他便回到了久違的家。打開家門,推開房間門,嚴非把自己眼睛瞪得滾圓滾圓的,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唐納斯,真是你嗎?”打開門的瞬間,他看到了唐納斯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這太不可思議了,明明大家都沒有看見他回來,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家呢?看着眼前的唐納斯,嚴非心中有着無窮的疑惑與不解。
“是我,是肅救了我,也是他帶我回來的。”唐納斯對着嚴非微笑道,他能夠清清楚楚感受到嚴非的驚喜與擔憂。
“不被大家發現就進入部落,難道他是獸神嗎?”有如此厲害的本領,嚴非瞬間就想到了獸神,這個世界似乎也只有獸神有這能耐了。
“哈哈哈,你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元,出來吧!”剛剛嚴非的注意力全部被唐納斯給吸引去了,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現在一瞧,嚴非馬上看出來了,這個人不就是地底遺蹟石畫中那個神仙般的人物嗎?
“你在說謊,你根本不是十二獸神之一。”雖然不知道他誰,但是如果是十二獸神的話,他的畫像應該是獸形圖騰,而非人形畫像。
“你似乎知道得不少,但是,我的確是十二獸神之一,我打敗了其中之一,所以他的位置就由我取代了。”嚴非突然想起,石畫中似乎有一個獸形圖騰被劃去了,難道真的是被他取而代之了。
就在嚴非懷疑不已的時候,元幻化出了虛影,一席青衣,長髮及腰,雙目微露慍色,“若不是你使得卑鄙手段,柳怎麼會輸給你?”
“卑鄙手段?我可是堂堂正正與他決鬥贏的,何來卑鄙手段。”
“要不是你事先擾亂了柳的心緒,你怎麼可能會贏?”嚴非從來沒聽過元如此生氣的聲音。
“元,你對我的成見太深了,當我聽說你下落不明時,便十分擔憂你的安危,更是四處尋找你的下落。”
“你的關心我承受不起,請你立刻離開。”元的語氣越來越冷冽,可對面的肅面色依舊不改,帶着溫柔的微笑,真摯地看着元。
“我會離開,但我會帶着你一起離開,你目前的狀況很不好。”
“我的事,用不着你假惺惺。”肅聽了元的話,面帶憂傷,“元,你真的對我誤會甚深,但我不能將你這樣置之不管,今天,我是一定要把你帶回去的。”語氣中透着堅決,不容置疑的威勢。
“若你強行帶我走,我就是拼着自爆也要殺你了。”
“難道你就不管這兩個人的死活了嗎?”肅的聲音一落,嚴非發現唐納斯的情況不太對勁,唐納斯臉上溫和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呆板死氣,竟有種不似活人的感覺。
“唐納斯,你怎麼了?”嚴非搖了搖唐納斯的身體,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反應,轉頭向肅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當初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瀕臨死亡,我便用了我的魂種救了他,所以我可以輕易操縱他。元,你想看他們倆自相殘殺的好戲嗎?”這位如仙一般的男子竟說出如此狠毒的話,看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唐納斯被控制了,嚴非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帶着詢問的眼神向元求助,可在肅面前,元也自身難保。
“何必爲難兩個凡人,我與你走便是。”元不想連累嚴非和唐納斯,做出了和肅離開的決定。聽到元的妥協,肅笑得極開心,“元,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放心,那個雄性的魂種,我以後不再控制就是。”
“拔除掉。”元不太相信肅的話,如果魂種一直在的話,唐納斯一輩子都有可能受到肅的控制,必須拔除掉。“如果拔除,他就會死,當初就是因爲我的魂種才吊回他的命,現在魂種已經和他的身體徹底融化,若是強行拔除,那就是死。”
“你………”元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難道要害唐納斯一輩子受制於人嗎?“元,我向天起誓,只要你隨我回去,我絕對不會再控制這個雄性。”肅信誓旦旦地說道。他們是獸神,受規則束縛,若是食言便會受到規則的懲罰,見肅都發誓了,元也就暫鬆一口氣。和嚴非告別,告訴嚴非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通過那個地底遺蹟去找他。
“走吧。”肅拉過元的手,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似乎他們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此時,唐納斯的意識也恢復了過來,他捂着頭一臉的痛苦。“唐納斯,你沒事吧?”嚴非見狀,趕緊扶住唐納斯,一臉的擔憂。
“剛纔我被肅控制了,是嗎?”
“嗯,但以後他都不會再控制你了。”唐納斯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還真是沒用,不僅沒法保護你,還這麼輕易就被控制了,很難看吧!”
“不,他是獸神,我們只是凡人,自然抵不過他們,你不要這麼說自己,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堅強、強大、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人,幫助我,保護我,有你在,我纔會覺得整個生活都充滿了色彩。”
聽了嚴非的這一番話,唐納斯一把抱住了嚴非,帶着低沉的聲音道:“抱歉,我讓你失望了,讓你擔心了。”拉開兩人的距離,鄭重向嚴非說:“請讓我給你幸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