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嚴非和蕾娜他們便外出去尋找亞人幫忙編織蓆子,而當嚴非出門之後,唐納斯也離開了家裡,去了莫西家。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寧靜而祥和,這是部落一天的開始。他們的部落在獸人世界算是強大的,獸人的獸形普遍強大,在食物豐饒的季節,部落從來不缺食物,大家都能過得輕鬆悠閒,當然只要糧食準備充足,即使是雪季,大家的生活也會很安逸。
或許是長時間太安逸了,這個部落內部發生了腐爛,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腐爛正在一點點的蔓延。一旦症狀爆發,安逸無知的族人便會陷入病症中,小則傷痛,重則滅亡。
族長被氣病這件事雖然突然,但卻在情理之中,長久的平靜,已經讓不少沉溺於安逸之中的長老們忘記了危機,忘記了部落是生存在危機的夾縫之中,長久的養尊處優讓他們熱衷於地位帶來的特權與榮耀。仗着年紀大便自以爲德高望重,實則不過是一些蛀蟲,多年來,族長殫精竭慮維持着部落的微妙平衡,終於在最近破裂了,勞碌不堪的他也終於倒下了。
那些老不死的長老並不是唐納斯最爲擔憂的人物,因爲他很清楚長老們想要的是什麼,知道他們的目的便好對付了。而某些人行爲詭異,讓人摸不到頭緒,若他們也摻和進來,唐納斯就看不穿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了。
緩緩走在街道上,細細感受着部落的寧靜,唐納斯心中有絲感嘆,不知道這樣的平靜究竟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穿過了集市,沒多一會兒,他走到了莫西家。莫西見到唐納斯很熱情,他正想找嚴非或者是唐納斯打聽蕾娜的消息。殷勤的爲唐納斯端凳子倒水,對着唐納斯死板的臉笑得一臉的燦爛。
“什麼事,你說。”看莫西的表現這麼不正常,唐納斯便知道他定是有求於他。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想向你多打聽一些關於蕾娜的事。”莫西有點不好意思開口說,畢竟莫西還從未喜歡過一個人,蕾娜是他的初戀,而且還是暗戀,關於蕾娜的事情他也知之甚少,他實在不清楚該怎麼辦,關係比較好的兄弟也只有唐納斯戀愛過,便想向他尋求幫助。
“蕾娜的事,先放到一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唐納斯表情嚴肅鄭重,讓莫西腦子中的各種幻想瞬間全部停了下來。
“是上回提到的事嗎?”
“不,這回的事情更爲嚴重,族長病倒了。”
“這怎麼可能,我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你是不是聽岔了?”
“沒有,這是我母父告訴我的,這件事被長老們封鎖了,並且長老們決定要選出新的族長。”此話一落,驚起莫西心底的滔天大浪。
“怎麼會這樣,他們的候選人是誰?”莫西焦急的追問嚴非,事關部落的未來,牽扯到部落的每一個人,若是未來族長只是一個長老們的傀儡,他們以後日子可就苦了。
“沒有特定的候選人,說是要從全族的人中選出最優秀的年輕人當族長。”
“從全族中選?他們怎麼會這麼好?”
“有很多條件限制,必須是年輕獸人,要考量戰鬥力、捕獵能力,還有什麼支持度、親和度什麼的,和往年選族長的方式大大不同,不知道他們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的確古怪,居然把範圍擴得如此之大,但又開出各種限制條件,不過就算開出這麼多的條件,唐納斯,你倒是可以去試一下,我絕對支持你。”
“認識這麼久了,我的性格你還不瞭解嗎?我拒絕參加,但是我向母父推薦了你。”
“推薦我?”當莫西聽到唐納斯說他推薦了他,驚得大叫了起來,“你這傢伙,怎麼能把兄弟往火坑裡推。”
“我覺得你蠻合適的。”
“合適?就我這點分量跑出去競爭族長,估計要被大家給笑死。”
“有何好笑,我推薦你,是因爲你確實有一定做族長的潛質,況且,你也不想族長之位落到一個傀儡手上吧?”
“我參加太勉強了。”莫西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有的時候太過於理性,不適合做族長。
“重在參與,最關鍵是去破壞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的計劃。”
“這倒是。”莫西皺起了眉頭,他在考慮自己是否應該去競選族長。
“我們之中只有你最符合條件,這件事便只有你能勝任了。”
“你自己不是更適合嗎?”唐納斯在他們幾個當中絕對是最優秀的存在。
“要親和度,你認爲我這張臉會有什麼人覺得我和善、好相處嗎?”莫西看着板着一張冷臉的唐納斯,確實,唐納斯的表情確實有些嚴肅。莫西無奈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參加,畢竟我能力有限,能不能贏得族長之位,我可不能保證。”
“只要上位的人沒問題,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何況我會幫你。”
莫西算是下定決心參加族長競選了,兩人便開始討論起如何取得好的成績,得制定出一個計劃。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莫西家的門被敲響了,莫西趕緊跑出去開門,開門一看竟是許久未見的費爾。費爾的精神似乎不太好,臉色蒼白,身體也消瘦了很多。莫西見到費爾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這纔多久,他這麼會變成這樣?
“費爾,你這麼會……”帶着些擔憂的語氣問道。
“沒事,進去說話。”打斷莫西的問話,讓莫西進屋。
費爾走到屋裡,看到唐納斯也在這裡,並沒有驚奇意外,語氣依然波瀾不驚,“你在這裡正好。”拉了一個凳子,坐到桌子旁邊。
“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唐納斯古井不波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早些時候唐納斯和莫西就知道費爾或許知道一些東西,但他不肯說,他們也沒有辦法,今天看樣子是來坦白了。
“當初我去找多格算賬,無意間聽到了他們在商量什麼復仇計劃,但遺憾的是除了多格之外,我一個人也不認識,而且他們都很謹慎,除了多格使用的是人形,其他人一律都是以獸形出現,本來我是想多聽一些的,不料他們首領的感覺很敏銳,很快就發現了我。”
“沒有聽到其他什麼可疑的信息嗎?”
“鎧化,我聽到了這樣一個詞,後來我也去查了相關信息,沒想到居然是亞人的一種特殊形態,但能進行鎧化的亞人卻極少。”當費爾嘴裡吐出‘鎧化’一詞時,唐納斯的心率頓時混亂,沒想到這些人也知道鎧化,該不會這些人也已經知道嚴非和蕾娜都能夠鎧化?他們要復什麼仇,又在打鎧化什麼主意?唐納斯有些亂了。
見唐納斯的臉上有些不好,費爾馬上問:“你也知道鎧化的事?”唐納斯的臉不好是在他提到鎧化的時候變的。
“知道一些,他們是想對能夠鎧化的亞人有什麼計劃?”唐納斯緊張的問費爾。
“我到的時候只聽到了一點隻言片語,不是特別清楚,但你不必這麼慌張,能夠鎧化的亞人少之又少,部落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亞人了,不用擔心嚴非會發生什麼事情。”除了大宇,唐納斯並沒有告知其他朋友嚴非能夠進行鎧化的事。
“費爾說得沒錯,那件事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嚴非不是一點事都沒有發生嗎?”見好友緊張伴侶的安危,莫西出言安慰唐納斯,信息太不齊全,這樣亂想豈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
“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我在調查鎧化的過程中,發現家裡出現了異狀,不要猜測雙生子詛咒的緣故,這個我不信。”他最珍愛的弟弟死了,現在他最在意的人就是弟弟的孩子,他不允許任何人說自己的侄子是一個不幸之人。
“什麼異狀?”什麼雙生子詛咒,唐納斯一點也不關注,他最關注的是那些人現在舉動,還有費爾所說的異狀到底是什麼?
“最近我一直在調查鎧化的事情,在調查的過程中,我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但無論如何我也發現不了監視的人藏在哪裡,起初我以爲我有點神經過敏了,但是在昨天我完全確定下來,我被監視了,昨天我將這陣子收集來的信息整理出來仔細存放在隱蔽處,然而晚上回去翻找的時候,卻不翼而飛了。我在房間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了幾根毛髮,不湊巧的是,那個人的頭髮顏色與家我們任何一個人的顏色都不一樣。”
“他們似乎很關注鎧化的事情。”莫西摸着下巴說着。
“嗯,我覺得事情有種變複雜的趨勢,但我已經無法推出事情的走向了。昨晚想半宿,便決定找你們商量個對策出來。”
“哎,最近麻煩事還真不少,多格平常接觸比較多的人是誰?你有沒有去調查過?”莫西感覺自己有些無力了,真的是什麼事都湊到一塊了。
“都問過,但是那些都認爲多格是一個正直的人,當說到接觸較多的人的時候,大家都說多格以前接觸得最多的就是嚴非,之後便沒有同嚴非這般頻繁接觸的人了,他們的行事似乎都比較謹慎。”
“對手謹慎這可就不妙了,着實不好啊!”莫西只覺得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的襲來,但都沒有什麼頭緒,實在不知道該從何抽絲剝繭。歪過頭,向一旁的唐納斯問道:“你有什麼想到什麼?”
“這些獸人的獸形都是獅子,我們去調查所有獅子獸形的信息,還有向多格家周圍的鄰居詢問有沒有見過什麼陌生可疑的人,當然如果多格的雙親那能夠打聽到什麼,那是最好的。”唐納斯說了自己想法。
“多格雙親那裡就不用去了,他們拒絕和任何人談論關於多格的事情。”很早以前,費爾就向多格的雙親打聽過消息,但他的雙親卻什麼也不說,最後被逼急了就將他給趕了出來,多格母父還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亞人都是一些害人精。’
“既然如此,我們就仔細詢問周圍鄰居好了,莫西你去找關於獅子獸形的亞人資料,我和費爾去鄰居那裡問問。傍晚,在莫西家集合。”唐納斯指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