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世界的雪季之所以叫雪季,就是整個季節都會不停地下雪,沒有間歇,只會時小時大,當然大雪紛飛的日子居多。
雪季裡大風大雪,室外溫度又極低,出行極爲不易。一到雪季,獸人也極少會到外面行動,只有家中出現食物緊缺時纔會出去捕獵,當然能回得來算是運氣,能捕到食物算是極好運了。在這樣一個惡劣的季節中,通常那些老弱病殘的家庭,都會有人默默死去。
這場雪的到來讓整個部落陷入了冬眠,明明是大白天,部落的道路上卻沒有一個人,格外的冷清。至於那些守衛部落安全的獸人們,不論天氣會有多冷,他們都會堅定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保衛部落的安全。
片刻之間,整個部落已經蒙上了一層白衣,唐納斯帶着行李飛奔在雪上,身後留下了一大串腳印,但未過多久便蹤跡全消。
進到屋子裡,唐納斯身上居然冒起了煙,嚴非見此也未大驚小怪,在這個世界奇怪的事情已經看得很多了,這種小事已經不能引起他的驚訝了。嚴非笑着說:“獸人還真是方便,還自帶速幹功能。”
“獸人血熱,倒是你,雪季冷,禦寒的衣物夠嗎?”
不得不說嚴非確實幸運,這個家裡雖然沒有什麼值錢的財物,但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這些禦寒的衣物也都很齊全。若不是如此,嚴非估計要倒大黴了,他從來沒想過雪季要到了,該準備點什麼禦寒物品了。
“有的,家裡東西很齊全,完全不用擔心。”有人能時時關注着他,爲他擔憂,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嚴非很享受唐納斯給予的溫馨,但即使是溫水,總有一天也會把青蛙煮熟。唐納斯的貼心,大大降低了嚴非的防禦,被攻克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晚上我睡哪?”唐納斯詢問道,嚴非完全忘記了他要住他家的事,依他的個性,應該沒有準備其他的牀鋪,但嚴非不會忍心讓他打地鋪,唐納斯估計嚴非會讓他就睡這張牀。
“睡哪?”果然嚴非瞬間茫然了,絲毫沒有準備,唐納斯的嘴角微微上揚。“你要是不嫌棄,就睡這個房間吧!”
“無所謂,有地方睡就行。”唐納斯見嚴非如此,心情不禁雀躍了一下,但言語中依舊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見唐納斯沒有什麼意見,嚴非倒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唐納斯一直在幫助他,能讓他住的滿意,這能讓他心裡有些安慰。
從櫃子裡翻出沒睡過的厚重獸皮,這些獸皮的特點通通都是毛厚而柔軟,格外適合雪季保暖。將牀上那些用過的東西收起放到一邊,把乾淨的獸皮鋪到牀上,整理好牀鋪。嚴非抱着那些用過的獸皮,準備走出房間門。
“是要拿去洗嗎?我幫你。”還專門爲他鋪上乾淨的獸皮,頓時他讓他有些感動,見嚴非抱着換下來的獸皮要出房間門,唐納斯急忙主動幫忙。
“不是拿去洗,這也最近剛換的,幫我拿到隔壁的房間去。”唐納斯這麼積極主動說幫忙,嚴非還真不好意思拒絕,反正東西也不重,就搬到隔壁而已,便順了唐納斯。
“搬到隔壁去?”不是拿去洗,而是要搬到隔壁去,這個房間也不是放不下,唐納斯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嚴非他要……
“我的房間比母父他們的房間舒服,總要讓客人住得舒服點,至於我就住母父房間就行了,你不要想太多,母父的房間其實很好的,只要打掃一下就能住了。”怕唐納斯有愧疚感,嚴非急忙說母父房間很不錯,但事實上,這兩個人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幫你一起打掃。”事實上,唐納斯真想說,隔壁房間不要打掃了,都睡這房間就行了,但是,唐納斯怕唐突了嚴非,話一說出口可就收不回了,他可不想被嚴非誤會,他只是想和嚴非更親近些,呆在一起的時間更久一些。可是,唐納斯不知道的是,假若他說出口了,嚴非不僅不會往歪處想,還會很高興不用去收拾隔壁房間了。
嚴非平常行事還算心中有數,但對於感情這塊,着實有些遲鈍,很早以前,明明肖琴並不喜歡他,只是出於情面保持友好關係,然而嚴非卻一點都沒發現,天真的以爲佳人對他頗有好感,他們的關係甚至可以進一步。就因爲他的遲鈍,讓他成爲了別人眼中的障礙,最後還死得那般莫名其妙。
小非的父親和母父死得很早,他們的房間也一直沒有人住,小非也只是偶爾打掃一下,至於嚴非,這傢伙,只在當初尋找值錢物的時候來過一次,更別提打掃這回事了。長期沒打掃過的房間,灰塵有些厚,嚴非一打開房門,就被灰塵給嗆了一下,頓時滿臉通紅。
“那個,因爲沒有人住,我最近也挺忙的,所以有點髒,要不我一個人打掃好了,你去休息吧!”讓唐納斯打掃這麼髒亂的房間,嚴非還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兩個人快。”唐納斯對嚴非施以微笑,讓他不要在意。看着這滿屋的灰塵,的確很有嚴非的風格,這麼說呢?嚴非在重要關頭總是能屏住神經,綻放出異樣的光彩,可這人偏偏在有些小事上犯迷糊,不是大意就是忽略遺忘。
他唐納斯從來沒有如此欣賞喜歡一個,明明弱小得很,卻異常固執堅強獨立,把自己的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是的,他唐納斯被吸引了,被一個亞人吸引了。
兩人合作,很快便把屋子打掃乾淨了,屋子立馬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感覺母父的房間似乎要比自己的房間好,考慮是不是要讓唐納斯住這個房間比較好,可突然一想到,這是逝去父親和母父的房間,倒是不宜給外人住。
“明明你是客人,我居然還讓你幫忙幹活,還真是不好意思。”嚴非有點過意不去,唐納斯總是在幫他的幫,而他卻從來沒幫到過唐納斯,真有點喪氣。“說實話,我不想被你當成是客人,你這樣說我很難過。”客人?這距離還真是越拉越遠了。
“呵呵,抱歉抱歉,你也知道我太不會說話,你是我最重要的摯友纔對。”雖然近了一步,但離唐納斯的答案還是有很大一截距離,不過那個最重要的前綴,聽起來倒是蠻舒服的。
見唐納斯的臉色舒緩下來了,嚴非鬆了一口氣,唐納斯這傢伙,還是蠻小心眼的,老斤斤計較他們的關係問題。嚴非他雖然遲鈍,但不是笨蛋,唐納斯表現得如此明顯了,他還是看出了一點端倪。唐納斯對他的感情,他目前還無法接受,一直把唐納斯定位爲好朋友的他,讓他突然改變,他一時半會真的接受不了。
在嚴非他們打掃房間的時候,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了,雪花不再是輕輕然飄落下來了,而是大片大片地往地上砸,有種向冰雹轉變的趨勢。
嚴非家的房間都是單獨的石屋,雖說是隔壁房間,他們出了房間門,卻要經過院子。兩人從房間出來,鋪天蓋地的雪砸下來,嚴非竟感覺雪花落到身上居然有絲絲痛。而身旁的唐納斯卻一副很正常的樣子,嚴非便以爲雪季的雪就是這樣的。可他哪曉得,那點重量對於獸人來說,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這樣微小的差距完全引不起他們的注意。
回到嚴非的房間,嚴非便急忙跑到暖爐旁邊烤火,這樣的低溫,嚴非還從未經歷過,實在有些難以適應。身上穿着厚厚的獸皮,卻依舊覺得冷,而一旁的唐納斯,竟和平常穿得差不多,絲毫不覺得冷,此時此刻,嚴非再一次對獸人起了羨慕之情,他也好想血熱。
兩人呆在房間裡烤着火,悠閒得聊着天。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人正匆匆忙忙地朝嚴非家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