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上一刻,大家還在睡夢,下一刻,大家就要面對嗜血的野獸,甚至是生死離別。
部落的大門處,獸人們守衛着大門,但野獸的數量實在太多,那些漏網之魚竄進了部落,出其不意,殺了很多的獸人,讓沒有防備的大家,猛然間就失去了至親之人。
納斯家突然闖入了幾隻野獸,唐納斯的父親立馬跳入野獸羣中,一人獨對這幾隻野獸,雖然唐納斯的父親很強大,但一下子要對付好幾只野獸,着實有些吃力,然而他必須儘快把這些野獸幹掉,納斯是雌性沒有戰鬥力,蕾娜和莫西白天都受了不輕的傷,現在也沒有什麼戰鬥力,若是不趕快把這些野獸殺掉,家裡的幾個人就危險了。
“唐易,你小心點。”躲在門背後的納斯看到伴侶被那麼多野獸圍攻,心裡非常擔心害怕。
“把門關上。”見納斯居然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唐易大聲吼道。
納斯的聲音引起了野獸們的注意,其中一隻野獸趁唐易無法顧及,它猛地向納斯那個方向撲去,野獸伸出了長爪似乎想要抓出納斯的心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納斯被驚呆了,忘記了逃跑。
眼看那隻野獸就要刺中納斯了,而唐易卻被其他野獸給纏着,無法衝過去救納斯,唐易只能大聲吼道:“納斯,趕緊逃!”納斯聽到唐易的喊聲才突然驚醒過來,企圖想逃跑,但爪子已經近在眼前了。
就在納斯絕望等待爪子降臨的時候,突然那頭野獸發出了哀嚎聲,納斯看到一條緞帶穿過了野獸的胸膛,那頭野獸瞬間斃命,失去生命的野獸頓時倒在了納斯的面前。納斯覺得雙腳發軟站不穩,身子晃晃悠悠似乎馬上就要倒下,蕾娜快速來到了納斯的旁邊扶住了他。
“納斯,怎麼樣?”及時出手的蕾娜趕到了納斯的身邊。
“沒事,謝謝。”
蕾娜將納斯扶到旁邊後,他便馬上跑到唐易那邊幫忙,手中滑出能量緞帶,緞帶就如同鋒利的刀片一般刺入那些野獸體內,每次都是一招將這些野獸斃命,看起來似乎蕾娜的能量緞帶無往不利,但若細細觀察,那兩條能量緞帶正一點點變得虛無。能量緞帶需要核的力量來維持,殺掉一隻野獸,蕾娜的力量就會虛弱一分,漸漸的他的力量便會全部耗竭。
有了蕾娜的幫忙,唐易迅速將所有的野獸都給解決掉了。唐易走到納斯身旁,“你們準備一下,我想部落可能呆不下去了。”
“這怎麼可能?”納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部落建在此處多年,從來沒有發生過野獸來襲,他們的生活一直平靜而安逸,納斯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野獸襲擊,更沒有想過,他們有一天竟要離開這個世代居住的家園。
“這是最壞的打算。”目前的狀況有多危險,唐易一下就猜出來了,表面上沒有什麼情緒變化,但說出要捨棄原本的家,他還是有些沉痛的。
唐易交代好事情後,急忙向部落的大門跑去,若是要問野獸哪裡最多,毋庸置疑,一定是部落大門處最多。一到大門處,唐易就看到了大門外是烏壓壓的野獸,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會有如此之多的野獸。
唐易不在發呆,他也加入了戰鬥,和嚴非、唐納斯一樣,守住防線的漏洞,將那些漏網之魚一一斬殺。
過了沒多久,族長組織了大部隊來到了大門處,他和唐易一樣,也被眼前的景象給怔了一下,審度形勢,作爲一族之長,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唐納斯,嚴非你們領着一些人將族人帶出部落,這些野獸突破防線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族長對唐納斯和嚴非做出了一個帶人離開的命令。
“不,族長,我要保護部落。”唐納斯瞬間就明白了族長的意思,族長是要放棄他們的家園,讓他帶着其他族人離開,而剩下的人就爲他們爭取時間。
“族人們活着,我們的部落才能繼續存在下去。”
“可是……”
“唐納斯,照族長的命令去做。”唐易不容許自己的兒子在這種關鍵的時刻還在猶豫,大聲喝道。
唐納斯憤悶的把長尾一甩,將身邊一圈的野獸全部重重甩翻出去,嚴非的爪刀也在不停的刺穿野獸的身體,將身邊的野獸快速清理掉,同唐納斯一起衝向部落裡面,他們必須要快速集齊族人,將族人帶離他們的家園。
往回跑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往大門處趕的朋友還有一些其他族人,唐納斯說出了族長的命令,但大多數族人還是想跑得大門處抵禦野獸侵襲,幾位中年獸人站了出來,“你們都趕緊走,保護好弱小者,掃除野獸的任務就交給我們這些老傢伙。”中年獸人們阻止了年輕獸人們的熱血,要他們立刻帶着沒有戰鬥力的族人離開,見到這些年輕衝動的獸人們終於聽從了他們的話,他們便立馬朝大門處飛奔而去。
唐納斯他們部落的防禦其實做得很好,部落的四周都壘了石頭做圍牆,整個部落只有兩個出口,一個是部落的大門,另一處是部落的後門,那裡常年封閉,而且位置是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而他們現在就要將部落裡那些沒有戰鬥力和年輕的獸人們都帶出部落,從那處荒涼的出口離開。
大家跑到部落中心的廣場,唐納斯給大家分配了任務和方向,讓大家到不同的方向去找人,然後直接帶着人從後門離開。
嚴非選擇了納斯家的方向,現在父親在大門處擊殺野獸,嚴非很擔心家裡的人,納斯手無縛雞之力,而另外兩個今天都受了不輕的傷,特別是莫西受傷最重,他們三人都沒有什麼戰鬥力,若是遇到野獸攻擊,那就不妙了。
來到納斯家,發現納斯家的門口和院子裡都躺着野獸的屍體,站在院子裡高聲大喊:“母父、蕾娜、莫西,你們在嗎?”
解決掉野獸後,三人都躲在了藥房裡,聽到外面有動靜以爲野獸又來了,三人都有些緊張,打算趁其不備將野獸殺死,當聽到嚴非的聲音後,他們才知道原來來的人是嚴非,於是打開屋內的栓,見到的是一身狼狽的嚴非,納斯急忙跑了過去,上上下下仔細查看了一下嚴非的身上是否有傷。
“母父,我沒事,大家趕緊收拾一下,馬上跟着我離開部落。”情況危急,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
蕾娜他們事先都收拾好了,背上包裹,四人一塊出門朝部落後門處疾走,嚴非一路上邊走邊喊其他族人一塊離開,儘量不漏掉任何一個族人。
一路上並不平靜,到處都是哀嚎悲泣的聲音,這些聲音壓得嚴非有些透不過氣來,路上還不斷冒出零散的幾隻野獸,一旦野獸出現,嚴非總是第一個衝過去,將野獸一擊斃命。今天晚上,他已經忘記了他到底殺了多少野獸,只是實在太多了,已經麻木了。
這個隊伍中有不少年輕獸人,他們見到嚴非凌厲的招式,一個個都十分訝異,這個人明明只是一個亞人,爲何卻比他們這些獸人還強大。起初他們那一點不服亞人領導的心理,當看嚴非的戰鬥後,現在都變成了深深的信服了。
終於,嚴非領着大家來到了部落的後門處,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的族人,他們在等所有方向的人都到齊,然後打開一直被封着的後門。
“唐納斯,都到齊了嗎?”嚴非走到唐納斯身邊,詢問他現在的情況。
“沒有,還有兩個方向的族人沒有到。”
而此刻,周圍的族人中有不少孩子和雌性,他們無法剋制自己的恐懼與悲傷,但又不敢大聲哭泣,一個個都在默默啜泣。
“不能再等了。”費爾冷冷地說。再繼續等下去,這些族人逃離的時間就不夠了,這裡有很多的雌性、亞人、孩子,這些都是跑不快、沒有體力的弱者,沒有足夠的時間,大家就都會死。
唐納斯想了一下,費爾說得沒錯,不能再等了,部落的大門處剩下的守衛只有那些年老的獸人和一些不怕死的中年獸人,他們撐不了多久,時間容不得半點浪費。唐納斯沉聲喊道:“我們先走,留下一部分獸人在這裡接應其他族人,逃出去後再和大家匯合。”
年輕獸人們紛紛主動要求留下,但唐納斯還是慎重挑了一些穩重、戰鬥力強大的獸人在這裡等待,而其他族人則隨着他馬上離開部落。
突然嚴非注意到蕾娜並沒有跟着大部隊走,而是站在後門處一動也不動,眼睛朝着部落前門的方向望着。
嚴非跑了回頭,“蕾娜,你怎麼了,快點走啊,沒有時間了。”而嚴非看到此刻的蕾娜面容平靜,一副看破生死的淡然表情。
“我想留下來,或許這裡需要我。”對着嚴非微微一笑,“謝謝你,嚴非,認識你,是我最值得慶幸的事,若是逃過了這一劫,或許我就真能夠新生了,期待我們能再次相遇,你快走吧。”
“我陪你。”還未等嚴非開口,莫西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邊,他表情異常的認真執着。
蕾娜只是淡淡一笑,隨意地走到莫西的旁邊,“你很好,只是我們認識得太晚了。”
“這根本不算……”莫西還未說完,蕾娜出其不意給了莫西一擊,讓莫西昏了過去。
“嚴非,帶他走。”
接過莫西,再看了蕾娜一眼,咬咬牙轉身帶着莫西離開,他知道蕾娜的固執,是沒有人能勸服他的。正要離開的時候,費爾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要留下?”
“嗯。”一貫的冷淡。
“有什麼廢話趕緊說,我儘可能幫你完成。”嚴非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即使和費爾的關係一直不是很好,但他也不想費爾去送死,畢竟他們認識了這麼久了,除了戀弟,費爾其他都還是不錯的。
“呵呵,嚴非,你真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討厭。”費爾難得露出了點笑容。
“都什麼時候了,你有多討厭我?要討厭就請你活下來後隨便怎麼討厭。”莫名其妙說這種說,明明是一些不好聽令人生氣的話,但嚴非不知怎麼搞的,居然有種很難過的感覺,他明白,費爾沒有想活下去的意思,這是或許最後的一席話。
“是啊,我會到死一直都討厭你,不過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幫我照顧一下我那不幸的侄兒,就此別過了。”非常乾脆地轉身,沒有絲毫的留戀不捨。
雖然難過,嚴非心中默默答應了費爾的請求,帶着莫西不在停頓朝着部落外走去。
費爾感覺到嚴非離去的腳步聲,略有些自嘲道:“希望你能偶爾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一直討厭你的人。”費爾的聲音被嘈雜的聲音淹沒其中,沒有人知道費爾在喃喃自語什麼。
嚴非的好友中,費爾和蕾娜固執地留了下來,他們和其他獸人要爲族人們守住這最後的退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最後兩個方向的隊伍終於出現了,但伴隨着他們的出現,還有一大波的野獸。這最後兩個方向的隊伍在途中遇到了野獸的阻攔,拖延了時間,以至於後面的野獸越來越多,他們用血和骨清掃着前進的道路,一路殺到了部落後門。
一直在後門處等待的獸人們紛紛跑過去支援他們,“沒有戰鬥力的人趕緊走,不要呆在這裡。”一個獸人大聲吼道,“大家守住,爲族人們爭取時間。”
這是一場血戰,留下來的獸人都清楚,他們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爲他們的族人爭取更多的時間,讓他們的族人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避難,讓更多的族人活下去。
蕾娜直接進行了鎧化,可他鎧化之後卻再也沒有了翅膀,他的翅膀在之前便震碎了。翅膀是核能量外顯的樣子,蕾娜震碎的不僅僅是翅膀,那一震甚至連他體內的核都產生了裂紋。一旦核產生了裂紋,元氣就會不斷外泄,一點點讓人的生命力枯竭。蕾娜很早便知道了他所要的面對的結局了,但依舊從容,死至於他並非是一件恐懼悲傷的事情,反而或許是一種解脫吧。
此刻,蕾娜忘卻了自己,似乎幻化成了死神,他手上的那兩條緞帶不停的斬殺着野獸,因爲蕾娜的出手,瞬間大大減輕了獸人們的壓力。
“兄弟們殺啊,爲了我們的族人。”獸人用生命在大聲嘶吼着,這裡曾經是他們充滿回憶的家,但現在一切都毀了,他們憤怒悲傷痛苦,但爲了部落殘存的族人,他們用自己的血自己痛生生爲族人們殺出時間。
野獸的數量越來越多,而獸人們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終於有獸人不行了,他選擇了深入獸羣自爆,當一個自爆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此起彼伏的自爆聲,滿地都是血和肉,場景異常慘烈。
在此刻,時間每一秒都讓人感到無比的漫長,即使很不甘,費爾也終於快撐不住了,他全身都是傷,血不停的流着,狀若瘋了一般,邊殺邊狂笑,“混蛋,都去死吧!”猛地一躍,跳入了獸羣中,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爆炸,這是費爾積存了很久的力量,他的爆炸比之前任何人的爆炸都來得猛烈,炸死的野獸都多,甚至讓野獸們有了一絲的害怕,瞬間都被震得不敢動彈了。
而其他獸人就抓住機會,瞬間殺死了大量的野獸,他們現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殺,儘可能的多殺掉一隻野獸。
隨着時間的流逝,野獸的數量似乎變少了,但獸人的數量卻更少了,剩下的獸人竟然不到20個了。“多殺一個算一個,老子夠本了,哈哈哈……”其中一個獸人大笑了起來,沒有面對將死之時,出現一分一毫的無奈與懼怕。
當大家一個個都死去的時候,蕾娜站在了後門處,一個人守住了部落的後門,他手上的緞帶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虛無,他的緞帶一圈又圈地把整個部落團團圍住了,而他自己衝到了部落的中央,引動體內的核,他要用自己最後的力量震毀整個部落,將這些野獸給全部埋葬掉。
對着周圍密密麻麻的野獸,綻放出他人生中最後一個美麗笑容,而卻無人欣賞到這一刻決絕的豔麗。蕾娜淡淡的呢喃了一句,“還會再見面嗎?”似在問能否再見到自己的朋友,亦或是能否再見到那個人。
“嘭”的一聲,地動山搖,以蕾娜爲中心的地面隨着爆炸產生了裂縫,地面塌陷了,一隻只野獸想逃卻無處可逃,一隻只不是跌落裂縫中就是被大石塊給砸死了。
片刻之後,部落恢復了往常的寧靜,在月涼如水的月光中,整個部落似乎陷入了安詳的沉睡,而這裡卻不會再有人醒來。
那一聲爆炸實在太過猛烈了,連離開部落很遠的嚴非都聽到了,還感覺到了振動。當大家聽到聲音的時候,大家都停下了腳步回望他們的家園,遙遠的空中亮起了最後的光芒,看到此情此景,有些族人終於忍不住哀聲痛哭了。
他們的家,他們的親人,他們的回憶都在野獸入侵的那一刻,全部毀去了。
大家放慢了腳步,等待後面的族人。漸漸後面有人追上來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驚喜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家人好友,而更多的是落寞與悲傷。嚴非始終沒有再次看到蕾娜、費爾,其實在分別的時候,他就知道此生不會再遇,但還是有一點點期待他們會活着。
唐納斯此刻的悲傷不會比任何人少,在今天,他失去了好友,失去了父親,還有許許多多的族人,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此刻大家需要一個冷靜鎮定的人,他必須振作,帶領着族人找到新的家園,這是族長對他最後的囑託,他不能不完成。
沒有人比嚴非更清楚唐納斯,他不是一個冷情的人,反而比任何人都重情,他只是不善於表達。父親的死,好友的死,還有族長和族人的死,這一切都能讓唐納斯無比痛苦。緊緊抓住唐納斯的手,聲音柔和的說:“今天我們失去了很多,但我們還有許多活着的親友,我們一定要建一個更好更幸福的家園,讓大家一直幸福的活下去。”
“對,要建一個更好的家園。”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身體一直很不舒服,這最後一章拖了這麼久才發出來,實在很抱歉~
正文到這裡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些未交待清楚的事情將在番外出現,譬如塞恩和蕾娜的曾經,部落的新家園等,當然大家想看誰的番外也可以給我留言。
這篇文章也寫了3個月之久,非常感謝那些曾經給過我鼓勵的親們,o(n_n)o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