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差館》上映一週,卷下五百多萬票房,跌破一堆看低靈異片的電影人眼鏡,按照這個勢頭,一個星期之後暑期檔正式來臨,《東方禿鷹》接棒上映之前,東一這部小成本差不多能拿下八九百萬。
八九百萬票房對很多電影來說只能算是撲街,但是對這部劉振偉一百萬拍出的電影,已經算是大賣。
大賣和賣座這兩個詞不同,大賣是指實際票房收入大大超出之前的票房預測,而賣座,則是指戲院把電影海報掛出去,能憑藉海報上的明星賣空電影院的票,霍東峻的《中南海保鏢》被稱爲賣座,就是在週六週日達到所謂賣座片定義的硬性數據,上座率100。
永盛的向華生肯點頭讓霍東峻給其他公司開工,霍東峻這纔給新藝城那邊回覆,答應在《最佳拍檔之奪寶風雲》裡出演角色,至於嘉禾那邊,霍東峻讓東一公司創作室的陳沐勝和王佳衛寫出個劇本,先給鄒文淮那邊送過去過目,等那邊覺得劇本OK再繼續下一步。
而東一的《猛鬼差館》既然票房收入不錯,霍東峻也開始準備籌備公司下一部電影,他聯繫了剛剛完成《精裝追女仔》拍攝的王京,之所以聯繫王京而不是自己拍,第一是因爲霍東峻對《賭神》電影的詳細細節記不清,自己寫出的劇本只能算是個大綱,細節完全不記得,說起來,《賭神-少年賭神》霍東峻都比周閏發那兩部《賭神》印象深刻,無它,《少年賭神》那部戲打鬥動作戲夠多,陳曉春的龍五與向華的龍五比起來,更加兇狠凌厲。
第二個原因就是,王京拍賭片得心應手,王京入行執導的第一部電影《千王鬥千霸》就是賭片,而且B當年熱門電視劇,《千王之王》《千王羣英會》兩部五臺山大戰的主力劇集的劇本,都是出於王京之手,謝鹹也是因爲《千王之王》這部電視劇,成就“四哥”“千王”之名,王京既然能捧出一個千王謝鹹,那麼再捧出周閏發一個賭神就不是偶然。
和王京見面是在永盛的會議室,王京已經把永盛當成大水喉牢牢揸住,約霍東峻在永盛談,也是給向華生看,我王京對永盛忠心耿耿,不會揹着公司在外面私自開戲。
向華生倒無所謂,聽到霍東峻準備叫王京幫東一拍賭片之後,反而勸了霍東峻兩句,讓他看清楚市場,賭片已經過氣,見霍東峻不聽勸,向華生也就不再開口,離開會議室任由霍東峻和王京交談。
香港賭片這個題材早就被拍過多部,當初無線電視劇《千王之王》風靡東南亞,香港臺灣一窩蜂出來十幾部關於賭術的電影跟風,《賭王鬥千王》,《賭王千上千》,《千門八將》,燦出千》,《千王鬥千後》等等,不過只有兩部算的上大賣,《千王鬥千霸》《打雀英雄傳》,這兩部都是王京編寫的劇本,第一部《千王鬥千霸》成爲Bl年全港票房排名第九位,第二部《打雀英雄傳》則在8年票房排名十二位。
王京當初拍完《打雀英雄傳》時就自負的說過,整個香港的導演若論拍賭,我王京招牌最正。
“賭神？”王京看完霍東峻遞過來的這張輕飄飄的紙,摘下黑框眼鏡說道：“阿峻,你幾時想到拍賭片的？不錯呀,知道叫我出來聊賭片,不過現在票房很難講,大家都拍黑幫戲,時裝戲,再拍這些賭片老橋段恐怕有觀衆會鐘意
“祥哥,論賭片你自己都話自己是全港第一,給點建議出來,不要想兩三句打發掉我。”霍東峻對王京笑着說道
王京臉上掛着兩個黑眼圈,配上那張肥臉,像極了熊貓,而且還做出一副正經表情,讓人忍不住發噱：
“大佬,你也是開公司的人,你公司下面的人拿個劇本出來都只有一張紙咩？一張紙你想我給你咩意見呀？”
霍東峻聽王京對這張紙不滿,開口說道：“劇本當然是你來搞,導演也是你,我只負責出錢,這張紙只是個大綱而已,內容橋段當然要等你來完善。”
聽到劇本,導演都是自己,王京臉色好看很多,把眼鏡戴回臉上,露出笑容,再次拿起那張紙：“那就有的聊。
“挑,祥哥你不會以爲我真的請你過來聊天講建議所以才臭着一張臉吧？”霍東峻見王京此時露出笑容,故意說道。
“當然啦,永盛開《中南海保鏢》的續集,就停我的工,我就快餓死,哪有心情給你建議,但是你請我開工做導演那就不同,我賺錢養老婆女兒來的。”王京再次低下頭,細細看過一遍《賭神》的大綱,才擡頭說道。
“現在能給建議啦？”霍東峻問道。
他倒不覺得王京市儈,反而覺得這傢伙更真實些,香港除了一小部分導演是爲了所謂藝術而拍電影,大部分人都是爲了賺錢而已。
“你的故事好像無頭無尾,一出場這傢伙就是賭神來的？”王京翻來覆去的盯着紙上高進這個角色說道：“那就不好捧新人,電影賺錢無非跟風,當年我拍賭片是有《千王之王》的勢可借,現在各個都不再拍賭片,無勢可借,就只有借明星,你東一夠不夠錢搏？現在香港最紅的兩個男影星,一是程龍,一是周閏發,程龍不適合這個形象,周閏發嘍,用周閏發來保證上座率。”
霍東峻點點頭：“你搞出劇本,我去拿周閏發的檔期,這部戲預測投資八百萬。”
“聽到你說的投資數目,我心情就更好,周閏發都要四百萬片酬,我都驚你會只拿五百萬出來讓我拍戲。”王京樂的合不攏嘴,他從《魔翡翠》失手之後,其他公司已經很久不找他開工,只有永盛拿錢請他拍《精裝追女仔》,現在霍東峻的東一又肯出八百萬讓他拍這部《賭神》,王京都覺得自己的黴運是不是已經轉成了好運,香港這麼多導演,可不是哪一個都能用周閏發這種明星來開工,可是剛開完永盛的《精裝追女仔》,就繼續用周閏發拍《賭神》,王京覺得周閏發都已經快成自己御用主演。
“看這個大綱,雖然好多東西都未有,但是仍能感覺出像是時裝戲,不是之前那種賭片的年代戲,一週,我搞個劇本出來讓你過目。”王京始終翻動着這張紙,似乎想從那幾段描述挖掘出更多的橋段。
“等劇本出來,我就幫你去拿周閏發檔期。”看到王京給出承諾,霍東峻說道。
“這位是明哥？久仰,久仰。”號碼幫坐館多指華朝對面叫明哥的三十幾歲中年人滿面笑容的起身,招呼對方坐下這間已經被清場的西餐廳。
明哥坐在沙發上,打量了一下多指華手下開的這間西餐廳,嘴角帶着一絲不屑笑道：“華哥的餐廳不錯,環境蠻優雅。”
“見笑,見笑,小生意而已,過來爲明哥沏茶。”多指華笑容燦爛的開口,招呼遠處的小弟過來沏茶。
明哥低頭點燃一支香菸,深吸了一口,這纔對多指華說道：“華哥,香港一向從金三角拿貨,這種進貨的事,你應該同金三角那邊談纔對,慍我出來做咩呀？你知我剛剛回香港不久,生意都不在這邊,也不準備插手亞洲的白小姐市場。”
多指華聽明哥直入正題,也就不再寒暄：“明哥,你回香港也應該知啦,陳興祥陳老鬼被人放煙火炸掉,香港已經改朝換代,好,他死之後大家生意更好做,無非自己去泰國拿貨跑跑腿而已,可是和聯勝和聯英社兩個字頭,一前一後,掏出所有家底,把金三角今年的產量吞下6聯英社手裡的10已經散去臺灣和日本賺了一筆,而和聯勝就更撲街,它是老牌社團,手中錢多,拿出幾個億買下三噸白小姐,準備獨做香港生意,要香港字頭從它手裡拿貨,現在泰國佬已經手裡無貨,緬甸呀老撾那邊又要供亞洲其他國家,所以我纔想去金新月搭條線,可是金新月那邊貨都是之前談定的,我只能託關係請你見面談談,看看明哥手裡的貨,能不能臨時賣些給我號碼幫,聽說荷蘭那邊的市場都是明哥和健哥兩位話事,只要明哥答應這次幫我號碼幫供貨,以後明哥在香港想做生意或者需要幫手,號碼幫一定義不容辭。”
明哥夾着香菸沉默一陣,旁邊多指華的小弟將普洱茶端上來,多指華招呼明哥飲茶,明哥等香菸燃盡,纔開口說道：
“大家都是中國人,江湖救急的事常有,這次是鬍鬚勇的關係認識華哥你,大家就是朋友嘍,只是不知華哥你想要多少貨？”
“越多越好。”多指華聽到明哥鬆口,臉上露出喜色。
號碼幫是香港老牌社團,如果從和聯勝手裡拿貨,那就落了面子,可是如果不拿貨,幫會裡那麼多粉佬都無工可開,何況社團收入也要縮水很大一塊。
明哥笑了起來：“我也知越多越好,可是我們兄弟只有金新月每年產量的兩成,金新月因爲戒嚴,今年鴉片一共產了不到兩百噸,換成四號白小姐,我們的兩成,也不過才三噸多,最多有半噸能支援華哥。”
“足夠,足夠我已經訂了明年泰國佬的貨,只要撐過今年就OK”
“那就每公斤加兩百美金,低價轉給華哥的號碼幫半噸？不過,你要想辦法自己去荷蘭提貨,我會打電話給我大哥,讓他招待號碼幫過去提貨的人。”明哥端起普洱茶,一飲而盡,站起身說道：“就這樣,荷蘭的事是我大哥在打理,我這次返香港,是想做正行,如果不是大陸不能返去,我都想衣錦還鄉,去大陸開工廠,多謝華哥的普洱,味道不錯。”
說完,明哥朝多指華笑笑,瀟灑離開。
等明哥出了西餐廳,身後的小弟纔出聲對滿臉喜色的多指華問道：“大佬,這個人是混邊個字頭來的？出門連小弟都不帶一個？”
多指華端起普洱茶喝了一口：“混邊個字頭？他是荷蘭最大的華人毒梟蔡梓明,我哪這些香港字頭不過在一所城市爭食,這個蔡梓明,卻有整整一個國家來當他的提款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