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霍東峻沒賣什麼奢侈品,但是不代表沒聽過這個名字,當初東方公主號賭船出海,晚上在船上舉行的典禮,就是霍健文聯繫天機公司幫忙籌備的,沒想到,自己開賭船出海辦個開船典禮,都要讓何家賺到點錢。
而且這間公司也是香港第一間真正意義上的公關公司,最初名字叫做天極,前年更名爲天機。
看到張國容以及何鴻生女兒幾個人談笑風生,霍東峻卻繼續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何博士,公海賭船,您這種大人物如果真的想做,隨時能將整個香港公海清空,爲什麼一直不做?地位太高,已經雄踞整個澳門,如果卻又大張旗鼓的做公海賭船這種損害香港實際利益的事,會被人看低,所以您纔會不屑,我說的不知對不對?”
何鴻生微微點頭,卻沒有開口。
的確,公海賭船雖然合法,人人都可以去做,但是大人物卻要慎重考慮,無它,這個行業實際上逃避了大量稅款,拋開香港禁賭不提,沒有賭稅,就算是按照有限公司利得稅,稅率也要高達16。5%,一年拋開開支的淨利潤,如果收入一億港幣,就是一千六百五十萬的稅款。
其他人逃掉這筆稅,香港殖民政府無法從法律上追究責任,但是何鴻生這種掛着多個頭銜,籠罩着多層光芒的上流人物,再去做這種事,就算是政府不出聲,那些高官貴人也會看低何鴻生幾分,已經壟斷一座城市的賭牌,還要去逃稅從公海做賭船,有賭王之名也沒有賭王的氣度,無非是個貪婪賭徒。
這種名聲何鴻生是不允許出現的,他從不自稱賭王,也不喜歡其他人叫他何老闆,而是喜歡稱呼他在香港大學拿到的榮譽博士頭銜,更何況他又是東華三院總經理,這種慈善大亨怎麼可能去做公海賭船這種損害香港人利益的勾當。
公海霍東峻那兩條賭船搵錢再多,葡京大酒店兩個月的純利潤也已經能比過東盛娛樂一年的收入,爲了這一點點小錢,損害了他這麼多年累積的光環和名楸,得不償失,所以何鴻生當初知道東盛娛樂的兩條賭船限紅降回30%之後,也就淡了去趕絕東盛娛樂的心思。
“我們兩個一直對何博士未有趕絕東盛心懷感激,您也清楚,其實,我直接不再做賭船也無所謂,我還有其他公司,就算不如真正的有錢人大富大貴,但是衣食無憂還能談的上,而阿文也一樣,這段時間他搵到的錢,比他之前做荷官賺到的不知多幾多,而且他有技術,順便說一句,田樂園想把阿文招到麾下,我們完全沒必要去和對方硬碰硬,但是這次爲咩知難而不退,就是不想香港公海被外國人佔據,這片海,要麼不做,不做,就只有香港人才能做,而香港最有資格做的,就是何博士您。”霍東峻眼神誠懇的看着何鴻生說道。
實際上,霍東峻心裡卻一陣陣反胃,自己開口講出來的這番話讓他自己都感覺有些噁心。
何鴻生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新公司,澳娛方面會安排一名董事,公司事物方面交給你們打理,新公司沒有荷官,賭術顧問這些中層人員,疊馬仔澳娛也會有人來負責,澳娛來提供,股份就按你說的,澳娛七成,東盛三成,不過有一條,新公司的信貸業務,必須交給我提供的公司來做。”
他語氣中有兩分無奈,何鴻生並不想做公海賭船的生意,但是他不插手,田樂園和林梧桐的手腕都比他低不了幾分,甚至財富背景方面還要更盛於他,讓出香港公海看似只是一片大海,但是卻是無數香港和澳門的本地賭客,只不過對方沒有在他的大本營香港和澳門地面上開賭場,而是開在了對面的海面上。
即便是把新公司的信貸業務抓在手裡,何鴻生也並不認爲自己過分,要知道,新公司成立之後,澳娛作爲背後金主,燒錢的日子就正式開始。
霍健文卻有些激動,東盛娛樂兩條船之所以在淡季還風雨無阻的出海,除了依靠賭博,最重要一點就是高利貸生意,賭徒賭紅了眼之後?不會去在意借到手的幾百萬現金要支付多少利息,而且能上賭船賭錢的,都能付的起高利貸,這是任何一間賭場都要高規格對待的優質客源,現在何鴻生開口就要把新公司的信貸業務單獨分出來獨佔,就等於東盛這三成股份入進去一無所獲。
他正要開口,霍東峻卻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霍健文這纔沒有開口,霍東峻則對何鴻生說道:
“沒問題,新公司就以一年爲限,如果外國賭船撐不住一年,新公司一年之後再研究決定有無存在必要,如果是場長期戰爭,那就到時按照這一年的支出和收入來決定新一年如何作爲。”
“明後天讓律師去我公司決定細節。”何鴻生深深看了霍東峻一眼,站起身說道:“夜深了,年紀太大,不喜歡晚睡。”
看到他起身,陳萬珍也和海倫娜-格倫威爾告別,走過來與霍東峻霍健文兩人微笑告辭,那邊那位何鴻生的女兒卻沒有走過來,而是朝自己父親晃了一下手,算是再見。
等何鴻生離開,霍東峻,霍健文和海倫娜-格倫威爾坐在剛纔的位置上,霍健文看了英國熟女一眼,對霍東峻開口說道:
“阿峻,高利貸業務如果交給澳娛,那新公司我們就冇的收入,等於白白拿了十條船出來給澳娛使用,一名董事,看似不話事,但是十條船要有多少澳娛的賭場中層人物進來,就算是東盛話事,澳娛也等於把我們架空,新公司一旦出現問題,黑鍋就是東盛來背。”
“無所謂,澳娛如果不安插人手,十條船全部交給你阿文來安排,你能搞得掂?”霍東峻笑着反問了一句。
霍健文頓時語塞,的確,就算何鴻生開口讓東盛來安排這十條船的人手,他霍健文當初在澳門有些門路,可是驟然安排這麼多人,也是天方夜譚。
能短時間安排這麼多人的,只有澳娛,因爲澳娛有專門的培訓中心,能隨時爲新開業的賭場提供工作人員。
“高利貸方面,何鴻生是不可能鬆口的,這次如果十條船出海,他一年就要燒掉幾個億,難道讓他一點都不能回本?我們無所謂,你不要想着要從這位賭王手裡拿到一些好處,鬥不過他的,記得我們最初的目的就oK,讓他出面對抗外國賭船,公海清空之後,我們才能繼續安穩搵水。”霍東峻說道。
霍健文點點頭,半響纔開口對霍東峻笑道:“氣度不如你,總想着自己十條船拿出來卻賺不到好處。”
“好處已經有了,澳娛出錢出人幫你對抗外國賭船,你是新公司話事人,仲不夠威風?就算賺不到金錢上的好處,在博彩業,你掛上這間新公司話事人的頭銜,比賺到一千萬更值錢。”霍東峻端起已經有些冷的殘茶一口飲盡,對霍健文笑道。
“新公司也交給我?”霍健文有些詫異,霍東峻纔是東盛娛樂大股東,按規矩,他出面掛新公司的總經理頭銜才更合適。
“外國賭船一到,東盛娛樂就算是想要搵水也不是很容易,你不如暫時把精力放到新公司那十條船上,交好拉攏些澳娛那些中層管理,說到底,這十條船終歸是東盛娛樂的,有一天新公司不存在,你就是擁有十二條賭船的海上賭王,不得不說,你沒有去跳槽田樂園那裡,實在是有眼光,田樂園再器重,你也不可能做到十二家賭場話事,而新公司有一天如果不存在,這十艘回到東盛娛樂的船,可不是現在這樣沒被裝修過的郵輪,而是已經完善所有娛樂設施,隨時能出海的賭船。”霍東峻打趣的說道。
雖然霍東峻語帶玩笑的意思,但是霍健文卻興奮起來,的確,這十艘船終究是東盛娛樂的,而他是東盛娛樂總經理。
“新公司方面,你帶公司法務部的律師團去和澳娛研究條款,有件事記清楚,安保方面,新公司要交給東英安保來負責,何鴻生拿走高利貸,我賺少一點點不過分吧?”霍東峻聳了下肩說道。
“那我們現在幹什麼?”霍健文聽完霍東峻的話,把體靠回沙發上笑着問道。
霍東峻看向一旁的海倫娜-格倫威爾,說道:“開瓶紅酒慶祝一下。”
“金妮老師?今晚你真迷人,你搶走了我想要的相機。”何鴻生那個名叫Pansy的幹練女兒和張國容兩個人從那邊的座位上起身,走了過來,不過那女人的視線卻在海倫娜-格倫威爾的身上。
海倫娜-格倫威爾起身和對方笑了一下握手:“Pansy,見到你很高興,我該在剛剛和你打聲招呼的。”
張國容手裡拿着一瓶紅酒放到霍東峻面前:“我送你的。”
“這麼豪爽,偶像?”霍東峻看了一眼酒標,對張國容說道。
張國容笑了起來:“要開演唱會,不能喝酒,要保護嗓子。”
霍東峻介紹了一下霍健文:“阿文,霍健文,我的生意夥伴。”
霍健文起身和張國容握了一下手:“你好。”
等那位Pansy和海倫娜-格倫威爾坐下之後,霍東峻才望向海倫娜-格倫威爾:“金妮?”
“我的暱稱。”海倫娜-格倫威爾對霍東峻眨了一下眼睛。
說完,對霍東峻介紹坐在她另一側的Pansy:“這是Pansy,我的朋友。”
霍東峻朝對方伸出手:“你好,我是霍東峻。”
“何朝瓊,很高興見到你。”對方微笑着迴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