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成功了?”她笑着道,看着小墨的眼睛閃閃發亮。
“是的,我們成功了!”小墨望着她,點了點頭,道:“你記住,到了制高點,你最好能夠避開旁人的耳目,用虛空取物這一招,將風箏拉出來。那天的風會是北風,皇廷外是一個很大的護城河,你極有可能會落到水裡,你會水嗎?”
她搖了搖頭,自己的水性並不好,不然當初就不會被三妹妹推落水之後,被向良玉搭救了。
“這樣的話,你一定要控制風箏飛過護城河,河邊是一大片灘塗,只要安全着陸到灘塗之上,你就暫時安全了。”
“小墨,你怎麼會對普羅國的皇廷這麼熟悉?”她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曾經有一位主人,他在普羅國皇廷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他用化名在普羅國經商,大行其道,被普羅國當時的國王奉爲上賓。”
“原來如此,你居然能記住那麼多的事情?”
“我每一次都寫大事記,這些事就像是刻在我的腦海中一樣,當然記得。我唯一不記得的是你原本的那個小三叔被人奪舍之後,在那個墨鑰空間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墨,原本只有一個墨鑰空間,如何會變成現在的兩個?”她無法理解,倘若墨鑰空間只有一個,又是如何變成兩個的呢?
“宛宛,和你這麼說吧!那個原本的墨鑰空間被人奪走了,按照道理,所有的歷史都改變了,墨鑰空間會按着那人創造的歷史往下走,一直走到未來那一刻。我的歷史被人改變了,我其實應該是不復存在的。但是,這裡有個時間差,我和我之前的主人在自身還未消失之前,就趕了回來。上一世的時候,和那個奪走墨鑰空間的人大戰了一場,大家都休眠了一段時間,又通過重生返回了事情發生之初,所以,他創造不同歷史的時間延遲了,或者說被凍結了。我這個未來空間消失的時間也往後推了。我們必須在他改變歷史之前阻止他,你小三叔在京都,一直就未曾離開,就是想要找到那個人,把他揪出來,把那個空間奪回來,讓兩人空間的前身和未來融合到一起,這樣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情況居然是這樣的複雜,都快把我繞暈了。”
“你看,我們的空間就像是一個災難現場,任何一個房間的恢復都要靠你的努力來達成,這除了當初大戰毀壞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空間在慢慢地往消失的方向走。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將那個奪舍之人消滅,我們就會真正消失。這個世界上,將不會有我,也不會有你的存在。我們是捆綁在一起的,你活,我也存在,我消失的時候,你也就不復存在。宛宛,你會不會後悔?後悔成爲這個空間的主人?”
“不會,小墨,你教會了我那麼多,我怎麼可能後悔?不是因爲你,我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閨閣小姐,怎麼可能學會那麼多的本事?怎麼可能成爲現在的我?”
“你不後悔就好,我們一起一定能逢凶化吉、化險爲夷,創造我們共同的盛世的。”小墨握住了她的手,無比認真地道。
“小墨,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和夥伴,你就像是我的小弟弟一樣。”她畢竟兩世爲人,愛過人,也被人愛過,小墨對她的關心和依戀她能感受到,但是卻不能迴應。
“你把一個上千歲的人稱爲你的小弟弟?你的想法真是奇特。”小墨無謂地笑笑,他已經習慣了她隱晦的拒絕。但是有一點,他小墨在莫宛心身邊的位置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代替的,即使是她最親密的人也是一樣。這,或許就足夠了吧?
“小墨!”看着眼前這個長相越來越漂亮、身材越來越頎長的男孩子,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但是,不拒絕,難道可以接受嗎?自然是不行的。
“宛宛,你回去吧!明日晚間,我們再試練一次用風箏飛行,基本就不會出錯了。”小墨淡淡道。
“好的!明天再見。”莫宛心說完,緩緩閉上了眼睛,她看不到,小墨看她的眼神,既依戀又寵溺,既像一個孩子又像一個成年男子,那是極爲矛盾的一種情感。
對於一個千年的靈而言,這樣的感情卻是新鮮的。爲了她,他什麼事情都願意去做,他願意成爲站在她背後的那個人,保護着她,引導着她,看到她的成功,他由衷地感到驕傲和欣慰。他不可能走出空間,因爲一旦他離開空間,離他的寂滅就不遠了,所以,他只能隱在墨鑰空間裡面看着她,靜靜地看着她,守護者她。
莫宛心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裡一片寂靜,但是這樣的寂靜是不同尋常的,因爲,她能感覺到房間裡有人。
她望向房門的方向,看到雅克就站在門邊上,或許,現在叫他雅克是不合適的,他已經不是沙盜雅克了,他是普羅國的國王。身爲一國之王的他,渾身的氣勢已經是與以往迥然不同了。身上的華服,眼神的沉穩,舉止的優雅,在在顯示身份上的轉變帶來的心態上的變化。即使他現在功力全廢,但他依然那麼神態閒適,雲淡風輕,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你是?”莫宛心記起自己現在應該是失憶的狀態,立即做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看着陸翊楊慢慢踱着步子走了過來,一步一步,就好像踩在她的心口上,她的神經都緊繃了,但是她極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樣地看着他。
陸翊楊站在她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緩慢地道:“聽說……你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來了?”
“你……你是?”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些瑟縮地望着他,身子不停地往後退。
“我?你竟然把我也給忘記了?敢在我面前做戲,你的膽量不小?”他伸出一隻大手扣住了她的咽喉,無視她的拼命掙扎。
“你,你放開我!”她的喉嚨被巨掌掐住,發出的聲音嘶啞而難聽。被掐得實在難受,她手足無措地捶打他,毫無章法可言。
“放開你?你不是輕功無雙嗎?怎麼不使出來?你的暗器呢?藏在哪裡?”他脣邊的笑危險而冷漠,他的另一隻手慢慢攀上她的腰際,緩緩往上滑。
感受到他手的出格動作,她覺得就像身上有一條冰涼滑膩的蛇在爬一樣噁心難受,掙扎得更激烈了,妄圖將他的手從她的身上甩下去。
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他的手頑固地往上,一直覆到了她的胸口。她瞪圓了眼睛,所有的掙扎都停止了,就像是在馬車中的情況是一樣的,她似乎又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彷彿就要崩潰一樣。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莫程峰的女兒就這點本事?只會靠傷害自己的辦法來阻止別人傷害你?”陸翊楊冷冷哼道,對這種平時看起來高貴無比的世家女子嗤之以鼻。
以他這二十幾年的人生經歷,沒有什麼比活着更爲重要,這種受了一點點刺激就尋死覓活的女人,他是敬謝不敏的。不過,這個女人並不是他要的,而是他要狠狠折磨的。她和那個燕九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他們就該有準備接受他的瘋狂報復。
出乎陸翊楊意料的是,這一次莫宛心並沒有採取兩敗俱傷的辦法來掙脫他的鉗制,也沒有妄圖用她那種詭異風格的輕功步法逃離他的身邊,而是用力擡腳踩住了他的右腳。在他吃痛鬆開她喉嚨的一刻,放聲大叫:“師父,救我!有采花賊!”
“你!”他氣急地還想上前抓住她,卻看見她飛也似地往門外跑,他有心追上去,卻感覺自己的右腳幾乎被踩廢了一樣,疼得連知覺都沒有了。她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師父!救我!”莫二小姐邊跑邊叫,聲音大得震天響,別人想不聽見都難。
“忍冬,你這是怎麼了?”知秋從隔壁的房間出來,正看到她飛撲過來的身影。
“師弟,知秋,有采花賊。”她說着,躲到了知秋瘦小的身體背後,瑟瑟發抖。
“採花賊?怎麼可能?哪一個不長眼的小毛賊敢在般若殿中撒野?看我不好好治他!”知秋歲數雖然不大,但是口氣卻是不小。但是,當他看到忍冬口中的採花賊就是普羅國的新國王陸翊楊的時候,他傻眼了,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他心中暗道,這個忍冬,生生把我給坑了,這哪是什麼採花賊啊!不對,這就是採花賊,他想起來第一次看到忍冬的情景。原來,大王還是沒有放棄欺負忍冬的想法啊!這倒也是,像忍冬這麼好看的神仙姐姐,比宮裡頭那些女人都漂亮不知多少倍去,難怪大王不想放過她。
就在怒氣勃發的大王同兩個瑟縮的小身子對上的時候,巫師大人終於來解救兩個笨徒弟了。
“咳咳,大王,您這是……是不是我的兩個徒兒冒犯大王了?我這就罰他們去掃地!”他故意咳嗽了兩下,用以表示他尷尬的感覺,“你們兩個,還不快去掃地,庭院裡的樹葉都快堆成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