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玉薌樓後面的清幽別緻的小院裡,幾株桃花簌簌而下。落在假山上,湖水中,蕩起一陣漣漪。從右側的翠竹中攜着溫風兒來,卻彷彿誰人在拂曲一般。
三人急步走向院子,到了那房門口,輕輕將房門推開,裡面別雅的陳設赫入眼簾,東西雖少,但卻樣樣齊全,選色都是一致的古色古香,清新淡雅!進門後便是廳堂般的裝飾,再轉角,那裡便是內室。
內室裡沒有熱氣騰騰,相反透着絲絲涼意,很是舒爽。空氣中瀰漫着冉冉檀香,舒適清心。那放下的白色紗帳,若隱若現的凸顯出裡面躺着的嬌小人兒,待掀開那紗帳,裡面只露出了一個頭的女子,臉色異常蒼白,臉頰上還有十分明顯的紅腫印記,額頭上多出血痕,雖然又被清拭過的痕跡,卻依然掩蓋不了。
那本該可愛、小巧的模樣被毀了兩三分。大概那人是想留着她有所作用吧,因而臉上的傷勢並不嚴重。當輕輕掀開被窩時,發現身上到處都是包紮的痕跡,不用親眼所見也能想象那被折磨時的慘烈場面。
姜雲妨的眉頭擰成八字形,銀牙緊咬下脣,握着被褥的手都在打顫。一旁看的真切的阿嵐也禁不住刺激瞪大眼眸,身形不穩,由着孟青玄扶住。那觸目驚心的場面在戰場上也很少見。
可想用刑的人是多麼心狠手辣。
“可惡,真是可惡。”姜雲妨咬牙切齒,心底的恨意油然而生,愈發濃烈,房間內不暇散發着火藥味。她腦海中把那白瑾妍記得千刀萬剮,都不痛快,她定要折磨的白瑾妍失去一切。
名譽、名節、容貌、才能、家庭、愛人,一切的一切她都要親手摧毀,讓白瑾妍最後一無所有,癡傻一生,生不如死。
心裡暗下了毒誓,那身旁的氣焰也騰昇的嚇人。孟青玄也是心頭一緊,覺着現在眼前的女子比地獄來的鬼怪還要可怕萬分。可想而知她對這個桔子是用情真切!
不由得爲那惡人祈禱,別被這女子折磨的太慘!
“人你也見到了,她現在沒什麼危險,大概今夜會醒來。你打算怎麼做?”孟青玄奔入主題。他現在十分好奇眼前如狼般銳利的女子接下來的計劃,究竟如何震驚他。
姜雲妨起身,將被角被桔子捏緊。再深邃而又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心裡如百蟻啃食一般難受。
待那女子轉身,那蒙着面紗的臉看不清表情,但那雙本該清冷的眸子此時彷彿被鮮血浸染一般,散發着戾氣,氣勢逼人。看着阿嵐和孟青玄驚得移不開眼。
“我暫時不能帶她回去,只怕被有心之人盯上。暫且把人放你這修養。”姜雲妨直說出口,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話落便從腰間取出一荷包銀子扔到孟青玄手裡,惦這重量,少說也有五六千兩。
孟青玄擰脣,看了眼身旁別有深意的看着她的阿嵐,咧嘴一笑,將銀子交給阿嵐。阿嵐和姜雲妨同時詫異。只聽他道:“這錢暫且不收,待你的事完全解決後我們再明算賬。”說着對着阿嵐挑了挑眉。
在姜雲妨看來這兩人之間說不出的曖昧。畢竟孟青玄是阿嵐的救命恩人,也指不定兩人在獨處的期間發生了什麼。這些她都無暇糾結。
姜雲妨斂起迷惘,模樣別樣認真,彷彿那眼前有大千世界都映入眼簾般,深不見底。她繼而說道:“爽快,那還請你再幫我個忙!”
“嗯?”孟青玄示意她講下去,姜雲妨湊到他面前,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孟青玄面上稍有些爲難,畢竟這事對殺手來說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但是有那個人說不定事情好辦一點。
姜雲妨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勿的勾起嘴角,眼底明媚的可怕:“不用擔心,狗急了會咬人,不勞你們動手,只需要及時收個場便好了。
但切記不要露出馬腳。”
說到最後,房間的氣氛也凝重了許多,那牀上虛弱的人兒眉睫微微顫動,眉頭深皺,睡得極不舒服,彷彿做了噩夢一般。
是夜,皓月高空掛起,半邊隱入雲層,只露尖尖角。稀落的月光照射在冷寂的洛陽城中還是有些光亮。依稀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帶着乳白色面紗在街上游走,腳步十分匆忙。她身後不遠處尾隨着約摸四五個黑衣人。腳步輕盈,落地的聲音恍如羽毛落地,步伐不快不慢跟在那女子身後。看着並無惡意。
一行人來到高聳的宮牆外面,擡頭一看樹蔭簌簌,些許微風拂面而過,也未曾掀起那層薄紗,一看驚豔。
只見女子一揮手,身後的黑衣人便如輕燕一般越過宮牆。隨後女子眉眼彎彎去了宮門,守衛一見來人便攔了下來。那女子微微福身:“我乃姜家大小姐,今日出宮爲皇上辦事,現在晚了些纔回來。
那守門的侍衛歪着腦袋,面面相覷。見此女妙曼身子,卻蒙着紗面,看不清模樣。雖然是聽說皇上將姜家小姐帶回宮中,且那小姐今日晌午出了宮。
那女子見幾人不信,幽幽嘆息,擡起纖纖玉指,將面紗摘下,露出裡面傾國傾城的容貌,在宮牆的遮擋下,看得若隱若現,卻更爲此增加一分神秘色彩,美麗的讓人窒息。
兩人對姜雲妨是見過一面的,便是上次皇后壽宴,姜雲妨曾來赴宴,那請美絕倫的容貌至今在他人心裡彷彿做夢一場。
幾人退開,迎進她。
女子徑直走進去,步伐充滿了自信。
據說關押桔子的地方在皇宮地下室牢,那裡臭鼠成羣,各種齊全的味道令人作嘔。那地方位於皇宮西面,處於冷宮旁邊,向來有戒備森嚴。但最近重要罪犯都交由司法處理,帶到外面專屬牢房。
因此皇宮的地下牢房很少用,關押的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自然沒有多少人看守,一般院外兩人,院內四人,地下門口兩人。地下四人。此時剛剛寅時,外面把守的人幾乎在打盹。
勿的幾抹黑影從另一邊牆外跳躍進來,貓着腰,動作輕盈,未曾引起動靜,便將外面的人打暈過去。待前路鋪好後,那門口盈盈出現一抹白色身影,待走進內院便是一身白衣蒙着紗面的女子。
雙目波瀾無驚得看着空寂的院子,腳步十分輕巧。
一個黑衣人對着她拱手,之後揮手,身後的衆人向裡面駛去。爲那女子開路,卻只有兩人,其他人消失在夜幕中。
進去之後,裡面的看守也被打暈在地。女子在橘黃的燈光下行走,那潮溼髒亂的小徑散發着惡臭。但這些並沒給她帶來影響。裡面關的人寥寥無幾,個個目光呆滯,仰天朝地,衣衫襤褸,比街邊的乞丐還要骯髒、狼狽。
他們算是放棄了掙扎,靜靜等死。
走到中段,那牢門裡蜷縮着一位橙色衣衫的女子,裝束還算乾淨,看着十分沉着冷靜。隱在陰影下的雙眸閃爍着異樣光芒。當聽聞有腳步聲停在自己牢門外時,她欣喜回頭,看見來人眸光更加活躍。
她連忙起身,提着裙角奔了過來,抓了生鏽的鐵門,眼裡滿滿期待:“小姐,可是來換我的?這牢房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說着,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味,也是一臉嫌惡。臭氣熏天。
那女子高傲的擡起下顎,那露在外面的雙眼半扣着看着她,眼裡充滿嫌棄,彷彿在看臭水溝裡的老鼠一般。盯得裡面的女子心裡也拿捏不準。抓着鐵桿的手力道也鬆了幾分,笑容僵住。
“看在你爲我效命的份上,我會給你個痛快。”決絕的話說出,那裡面的女子身子猛然一僵,抓着鐵桿的手霎時垂落。驚恐的眸子見她身後勿得上前的兩人時,長開了嘴,忙着往後跑。卻還不過兩步,嗓門的聲音還沒發出便僵愣原地,眼裡充滿驚恐。
卻還是直直倒地,錯愕的眼並未閉上,便沒了氣息。
白衣女子獰笑,雙眸半眯,看着躺在骯髒的牢房的人已經沒了氣息。心裡也鬆懈了幾分。
幾人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牢房,卻不知那地面上的女子眉睫微微一顫……
出去之後,幾個黑衣人便帶着白衣女子離開了皇宮,不暇身後被一抹黑色影子緊追不捨。但那幾人似乎並沒察覺,離開的頻率依舊如此。
回到姜府,姜雲妨的臉色異常蒼白,阿嵐在身後攙扶着她,未免她稍有不慎便暈倒過去,畢竟今天對她的打擊十分沉重。
在門口,侍從看見了她,連忙叫了一聲:“大小姐,你怎麼纔回來。”模樣着急,天知道王氏說要找姜雲妨時,卻發現人失蹤了一下午,有多着急。
姜雲妨擺手,跨步走了進去:“乏了。”
守衛也不再糾纏。
進去之後姜府還是燈火通明,一路上,姜雲妨回想起方纔桔子醒來時的場景,那模樣至今想起都覺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