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盛太后卻在強迫自己再三冷靜之後,仍是氣血衝盈頭頂,一種無法言說的憤怒,使她幾乎就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猛得覺得手上一陣生疼,原來太過用力,指上尖銳的金甲套扎進了手掌裡-,殷紅的小血珠滾出來,如細小的粟米珊瑚珠一般。
穆華眼尖,連忙拜下道:“主子,請主子珍重鳳體,不必爲了這些小伎倆而傷了自己。”
“是啊,姑母,這些惡毒手段,雖然是十分可惡,但好在您福澤深厚,幸而還沒有出什麼事。”
“哼哼,紫煙丫頭,只怕不是哀家福澤深厚,而是她們早就謀算好了,不能讓哀家就這麼輕易死了。纔剛給這貓兒喂的是銀魚乾,可是海鮮的一味。而哀家平時吃的,卻大多都是河鮮。這便是慢性中毒,一點一滴的腐蝕了哀家的身子,還叫人神不知鬼不覺。最後,哀家便是死了,這幕後真兇也儘可置身事外,一副與她們沒有半點干係的模樣。皇后啊皇后,你說哀家跟你處了這麼多年的婆媳,怎麼就一直沒發現,原來你竟然還有這樣的謀略呢?莫非,從前真是哀家看低了你?原來你真有這樣的能耐!真是好,真是太好了!連淑妃這樣的人你都能收買,都能拉攏。哀家真是後悔,後悔看走了眼,原來皇帝的後宮之中,也盡是些這樣的奇才呢!”
盛紫煙有些忍不住,便問道:“姑母,您打算如何處置皇后和淑妃?她們這可是謀逆,若給皇上知道,必然會將她們處死的!”
“處死?若就這麼處死了她們,豈不是太便宜了?”
太后說完這句,嘴角又是泛起一個微冷的笑容,繼而搖頭道:“紫煙丫頭,這件事幸虧你發現的早,不然,哀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她們的道呢!不過此事你從慈寧宮出去之後,便只當從來都沒發生過,亦不要再對任何人聲張。哀家,這次是要以牙還牙,也叫她們嚐嚐,這每日三頓,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毒藥一點一滴毒死的滋味。”
盛紫煙終究年輕,也不曾見過什麼女人之間的傾軋爭鬥,當下便道:“姑母這是要叫皇后和淑妃每日也吃這兩樣東西嗎?只怕她們知道原委,是肯定會諸多推脫的。”
太后聞言卻是笑了起來,笑容裡不無幾分冷厲的滋味,卻道:“當然不是,哀家要回贈她們一份更加豐厚的大禮,包她們就是下到地獄,也會記住自己是怎麼死的。”
入夜,京城最繁華的一片街市之中,一片燈火交錯。幾家大酒樓仍很是熱鬧,人聲鼎沸、彼此疊嚷,連說話都要提高嗓門才行。
就在酒樓不遠處,有一座燈火輝煌,自門口到閣樓上都懸掛着茜紅色燈籠的華美庭院。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此處雖沒有站着濃妝豔抹衣着香豔的女子在門口攬客,但其懸掛出來的大大的一個貞字,卻是毫無疑問的表明了,此處正是京城最負盛名舞姬徐貞兒的莞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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